這件事他們夫妻當然要去的啊,畢竟人家關校長都找上門兒了。
藺川表現得十分淡定,答應下來就將關校長送了出去,緣分什麼的他覺得真的很麻煩。
蘇蘇奇怪的道:「你怎麼好象有點不高興?」按理說這事與藺川無關,他表現的不應該這麼冷淡才是。
「我大伯他們一家為了藺東河省吃檢用,給他說了媳婦兒結了婚,現在他卻跑來投奔親生父母了。」藺川有些不高興。
哦,原來是覺得藺東河忘恩負義。
「我覺得他沒的選擇,娶了那樣的媳婦兒總被她瞧不起。如果不出村子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做為男人他這樣做很正常。」
蘇蘇揉了一下自己的腰道。
藺川皺了下眉,他現在也算是看透了秦悅悅。那個女人的野心很大,可最終不過是想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說是上進,但這和上進真的沒有關係。
自己媳婦兒這才是真的上進,想要什麼自己爭取,堅決不靠男人。
可是,不被自己的女人依靠似乎也不太好。他覺得自己有點沒安全感,雖然說現在有了孩子了,但是她實在是太過耀眼了,萬一有點啥別的心思可怎麼辦?
都挺愁人的。
做個男人怎麼就這麼難。
「他自找的。」
藺川說完就問道:「媳婦兒,你那天穿啥,用不用我洗。」
「用。」本來是不用的,只需要放在背包里一天拿出來就行了。可是他怕藺川多心,畢竟那麼神奇的東西一般人都會多想。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將這個事情說出去。
藺川就幫蘇蘇洗衣服,還道:「你的東西就放在柜子里行了,總放在背包里會起褶皺。」好象總感覺她隨時都要提著背包跑一樣。
「放在裡面挺好的,找著方便。」
蘇蘇知道自己這樣的表現是沒有安全感。
其實放在柜子里找著更方便,但是她真的不想放。
或許,等再過兩年熟悉了這裡的生活就可以了。
藺川也沒有逼她,只是心裏面希望她能更加穩當一些。
夫妻間的感應確實比別人要強烈一些,所以藺川的想法沒有錯。可是他這個人向來沉穩,心中考慮著蘇蘇可能是因為自小是孤兒所以對什麼都沒有安全感,那自己就讓她越來越相信自己,遲早她會一點一點的依靠自己。
藺川用了最笨的辦法去征服一個女人,卻也是最聰明的辦法。
兩人準備好了就打扮好了一同借了輛自行車騎著到了某軍區大院兒,這裡多半都是部隊的家屬,而且都是老幹部老領導了。
和門口的警衛說了一聲他們就被指了路,然後就到了關領導家的門外。
這是一座兩層小樓,並不能說是很大,大概也就一百多平。樓下五十多,樓上也就五十多。後面有個園子和小倉庫,院子裡可以隨便停車。
他們將自行車停下後敲了門,開門的竟然是秦悅悅。
里她是藺川的妻子所以並沒有資格來到這裡來,現在她是藺東河的妻子了,被請來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她現在的身份算是與藺東河是打小夫妻,應該不會受太大的排斥才對。
所以,現在她這個表情是什麼?
驕傲,顯擺,還是得意?
反正,蘇蘇覺得女主對她有敵意,也有和她攀比的想法。
好吧,其實她也常常和女主攀比的,這大概就是她們的宿命?
「是你們來了,快請進吧,東河都等你們很久了。」秦悅悅笑著讓他們進來。
在蘇蘇的印象中,秦悅悅從來都沒有對誰露出過這樣的笑容,真的是很陽光刺眼呢。再加上她最近一直在學校里讀書沒有做什麼重活兒,所以人白了不少,連氣色都大變樣,算得上一個真真正正的美女了。
今天她穿著一件格子帶花的襯衫,下面是一條黑色西褲看起來十分利落。
蘇蘇也沒有在乎她內心的什麼想法,只是與藺川很自然的走了進去。
秦悅悅確實有向蘇蘇示威的想法,以前她都一直壓著自己。好不容易從村里走出來到了嚮往中的大學生活,可是她卻成為了自己的老師,這點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尤其是,她以前看不起她們不借錢。現在自己的男人成為了這家的長子,他們以後就算有困難要找她幫忙都要看她的心情。
這樣一想心氣兒更順了,她感覺自己的脊背都直了起來。
正在這時關領導與藺東河從裡面走了出來,他通過這兩天的觀察對自己的這個鄉下來的兒子還是挺滿意的。對於藺家的照顧他也很感激,想著有時間就帶人去藺家看一看。可聽藺東河講他叔家孩子也在這裡,又說是X東大的老師,於是就讓關校長去請了。
可直到他們進來才知道原來藺東河的親戚就是藺川與蘇蘇這對小夫妻,臉上馬上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道:「早該想到了,老藺家真的是好教育啊。沒有想到,藺川和小蘇英雄竟然是你說的親戚,快來坐,快來坐。老二也沒提,我都被蒙在骨里呢。」
藺川行了個軍禮,然後就挽著蘇蘇坐下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藺東河的父親是您了。」蘇蘇笑著道。
而秦悅悅則在一邊握緊了拳頭,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認識的。尤其是這個難得見一點笑模樣的公公竟然對他們如此熱情,不由得皺了下眉。
「爸,幫來你和蘇老師還有川子哥認識啊?」她在一邊不甘寂寞的開了口,表現得十分親近。
「嗯。」可是關領導反應淡淡,馬上讓人去給藺川與蘇蘇倒茶。
沒一會兒,買菜的洪梅與關震東就回來了。
秦悅悅馬上趴過去接菜,表現得十分熱情。
在村裡的時候,大伯母想讓她做頓飯都困難,這會就把洪梅當成自己的親媽了?
蘇蘇翻了個白眼,然後站起來道:「伯母您好。」
「是蘇同志啊,我這忙著家裡的事兒都沒讓震東去接你。」洪梅對於蘇蘇還是挺感激的,沒有她自己還找不到大兒子呢。尤其她還是自己兒子的老師,應該被尊敬。
關領導道:「說起來,你說和別人打聽到的線索不會就是和蘇同志吧,那她不就是咱們震東的老師了?」
「是啊,震東還不去給你的老師切點水果?」洪梅說完之後關震東抓了抓頭,然後道:「我馬上去還不行?」說完就馬上跑去廚房了。
而洪梅則對接菜的秦悅悅道:「家裡有小阿姨,你去一邊坐著吧,不用幫忙。」
態度有點不太好,不應該啊。
蘇蘇接過關震東的水果,見他對自己的大嫂也是百般不願意搭理。
女主是怎麼得罪他們一家人了。
突然間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藺東河在救了關震東之後喝多了,甚至還各種哭訴啥的,不會是那時候他說了什麼吧?
想到他回到自己家裡的時候還嘮叨過,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關震東如果在藺東河那裡聽到了什麼肯定會對洪梅說的,就算他們在村裡的那些日子沒打聽明白可是通過這件事也足夠了解到秦悅悅是個什麼樣的人了。無論是不是誤會,她對人家藺東河不好就等於是對他們關家人不好。
現在想想,在中他們兩個所得的一切都是通過藺東河被找到回城開始的。所以,沒有了藺東河的支持其實女主啥也不是。
哇,那豈不是真正的錦鯉其實是藺東河而非女主?
如果按照氣運來講,那就是男主才是真正的大氣運者,女主不過是沾光的?
這樣想想她越發覺得男主在閃閃發光,而女主的光芒都被蓋住了。
畢竟從他們進屋到現在,藺東河都沒有主動和秦悅悅說過一句話或是有什麼親密的小動作,完全象是個陌生人一樣。
而秦悅悅,就在那裡獨自美麗。一會兒插一句話證明自己存在,一會幫著做點活兒讓人瞧出是十分有教養的樣子。
如果撇出她的身份地位,似乎和那邊忙和的小阿姨沒有任何區別。
蘇蘇知道女主那麼聰明她心裡明白的很,只不過她卻在那裡裝得過得很好的樣子,無非是給他們夫妻看的。
藺川從頭至尾也是沒理會秦悅悅好象不認識她一樣,就這樣所有人默名其妙的很默契的無視了她,這感覺怎麼這麼美妙呢。
不一會兒飯菜就上桌兒了,男人們自然要喝點酒。關領導自然要問藺東河以後想做點什麼,他端起酒杯道:「我想先充實自己,所以先去夜校上學。」
「夜校啊,那很好啊。」秦悅悅在一邊道:「我支持你。」
「可是夜校每天只有兩個小時的課程,你接下來呢?」
洪梅問完了道:「不如,我給你找人先安排一份工作吧。」
「找什麼人,現在外面這麼多機會,是男人就要自己闖。」領導馬上道。他這麼多年最怕的就是拖人找關係這種事,到時候一個弄不好會給他招黑。
「行行行,你激動個什麼,以後的事慢慢來,還得看東河想要做什麼。」洪梅瞪了自己一眼自己的丈夫,然後道:「東河你也別聽他的,自己拿主意就行。要是想去什麼單位你和媽說,我肯定幫你的忙。」
「我也會幫你的。」秦悅悅伸出手握住了藺東河的手,可是男主卻裝作不在意的躲開了,然後道:「大家吃飯吧。」
對於能找到自己的家裡人他也是很開心的,他想做一翻事業,但是卻並不想靠自己的家裡人。
至於秦悅悅,他現在已經無法正視她了。
當初的他只要到學校找她對方就會非常的煩,這次他並沒有去而是新任的母親讓關震東將她找來的。等人一過來態度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這點他還是很容易就看出來的。
他就算再沒有做為但到底也是個男人,她到底是看中了自己的人還是看中了自己的身份現在連他自己都懷疑起來了。
要說他看中自己的身份,當初會在自己還是小白人的情況下將身子交給了他。可是如果看中他這個人,那之前的一些作為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藺東河不敢去想也不想去面對,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是他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已經很討厭身邊的女人碰觸他了。做為一個男人被拒絕做那種事兒本來就很丟人,他也是個要自尊的男人。
秦悅悅暗自皺了下眉,可她為了不讓蘇蘇他們看笑話就依舊擺出很隨意的樣子。
只想著,等吃過飯有機會自己一定要和他說清楚。
這個時候關校長他們一家也到了,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兒,坐下之後大家也都認識了。
大家喝了會酒,說了一些關於夜校的事情。關校長對此很熟悉,然後打包票會幫藺東河的忙。至於藺川夫妻他們就是來吃飯的,別的事情也沒跟著摻和。但是,卻給人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等著吃過飯他們要走時藺東河主動提出相送,這個時候秦悅悅自然也要跟著送了。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們以前可是一個村子的,算得上是很熟悉了。
可等他們離開洪梅就道:「這都在比,那個秦悅悅看著表現很好,但和人家蘇同志一比差多了。眼神不正,太小家子氣。」雖然外表很平靜,但卻有著明顯討好的乞圖。明明所有人都不理會她,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就逃了,可是她非但沒有,一切表現的還相當完美。
「以後怎麼辦,讓我管她叫大嫂嗎?」關震東有點不願意,當初自己的大哥喝多的時候可是說了很多的,尤其對這個大嫂相當不滿。
好不容易來看她一回,並不怎麼理會大哥還算了,還把人傷的那麼重。
關領導道:「那是人家夫妻的事兒你們想那麼多做什麼,收拾一下,給他們夫妻準備一間房間。」
「好吧。」畢竟是剛認回的兒子所以洪梅也不好說什麼。
而關校長和他媳婦兒對望一眼就也商量著要回去了,不過卻被留下來多說會兒話。畢竟,他們的父母要過來了,得商量一下怎麼招待。
另一邊,藺東河和秦悅悅將人送到了大門口。
藺川一隻腳踏上了車子道:「我們走了,你們回吧。」
「好。」藺東河也沒有多說,他這個堂哥的脾氣又臭又硬,指著他對自己改變啥態度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發現蘇蘇也是一樣寵辱不驚的脾氣,無論以前和現在她對自己仍是十分疏遠的。
要說這裡改變最多的怕是秦悅悅了,等看著藺川夫妻騎著車子走人後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秦悅悅。她就象以前在隊裡的時候,看著她的樣子深情款款的。
可是自從她上了大學後,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兒了。
「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學校。」
「為什麼啊,今天才見到你的親生父母,我們不是應該在這裡多住幾天?」
「你不是說學校的課不能耽誤,尤其是學習小組是你組織的,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能辜負得來不易的機會嘛。」
這是拿那些話來堵她呢?這個男人可真小氣。
秦悅悅笑道:「你在說什麼啊,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要陪著你的父母可不是別的事兒,畢竟他們生育了你,總要盡點孝道才對啊。」
本來以為她這句話說的是□□無縫,可沒有想到竟然看到對面的藺東河哧笑一聲,道:「原來,我不及孝道兩字。」
「什麼啊,那不是你的父母嗎?我孝順他們不是應該的?」秦悅悅追上了藺東河拉住他道:「你還在生氣?」
「我們結婚在村子裡住了將近兩個月,這其中從來沒有聽說你要孝順我的父母。」甚至還不與他行房各種作鬧,沒有辦法就去藺川家借住。那時候他爹娘有多難藺東河心裡清楚,可是他自卑,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秦悅悅給不了她好的生活所以才會忍讓。
但是,只不過父母換了個身份,她的態度也來了個大變樣。
「那又不是你的親生父母。」秦悅悅道。
藺東河突然間看了她一眼,道:「藺家永遠是我的父母,一輩子也不可能改變。」然後道:「你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說完好象閉了嘴兒的葫蘆無論秦悅悅如何說都沒有再和她講一句話。
等到了屋裡後就將她的東西都拿著出來,並交給她帶頭就走。
洪梅道:「這是要去哪兒啊。」
「她學習要緊,要回學校。」
「哪那麼著急,至少住一宿啊。」
「我也不……」
「你的學習小組所有人都在等你一個,你不去他們會很失望的。」藺東河就站在門前看著她,沒有辦法秦悅悅就只能出了門。
出門之後藺東河交給了她五十塊錢,別的話就沒有再說了。
家裡的外債他已經求著親生母親幫著還上了,自己兜里也有兩百塊錢,可是他想做點別的並沒有打算全部交給秦悅悅。
這次秦悅悅說了句謝謝,然後道:「那你啥時候再來接我回家?」
「你學習那麼忙就不用了。」
「東河,為什麼這次瞧著你好象一直在和我生氣,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嘛……」
「你知道上次和你分開後我做什麼了嗎?我特麼的覺得自己實在太窩囊差點去死。不過還好,人活過來了,但心已經死了。以後,你做你的大學生我做我的無業游民,咱們兩個少見面的好。」
「你,你在糊說什麼啊,我那也是一時氣話怎麼就把你惹成這樣。再說,我們不是夫妻嘛?」
「你說的,我們沒有證不算真正的夫妻。」
藺東河今天穿著得體的中山裝,整個人看起來比村裡的時候要利落多了,可是他卻用讓人看著又再心跳的臉說著如此絕情的話。
秦悅悅哭道:「你,你竟然說這樣的話。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當初也不知道你父母是關家人我也將自己交給你,你現在竟然這樣想我。」
藺東河心中顫了一下,可是最終道:「你走吧,我們都冷靜一下。」
秦悅悅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的離開了。
藺東河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他決定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否則就不考慮兩個人的婚姻問題。
這些蘇蘇都不知道,自從恢復上班後她的生活是要多滋潤有多滋潤,如果女主不來找她的話她會過得更好。
可是女主來了,哭哭啼啼的非要讓她幫忙去勸勸藺東河讓他不要再和她生氣。
???
蘇蘇黑人問號臉。
一手拿著藺海給炸的肉丸子一邊看著她,道:「你大周末的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事兒?」
「是啊,藺東河最近都沒有來找我,我去家裡找他總說他不在。還有,這兩天爺爺和奶奶來了,兩位老人家似乎對我有點意見,所以……」
「你……」蘇蘇剛要說話,一盤肉丸子啪一聲放在她面前。藺海一邊擦手一邊道:「嫂子你吃著,別餓著我大侄女。」
「好。」做為大嫂她該慫的時候慫,默默的拿起一個丸子繼續吃,剛炸出來的真好吃。
而藺海卻對一直站在那裡的秦悅悅道:「你還有臉來說這些,當初二哥來見你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開心,給你帶了什麼肉醬,鹹菜,就怕你在這邊吃不好。聽說你用錢,特意從支書那裡借了三十塊錢拿來的。他自己手裡除了住招待所的錢什麼都沒有,連吃飯的錢都沒留,還是我娘給煮了五個雞蛋一直放在懷裡吃著。他圖啥,不就是來見你一面嘛,可你倒是好。又學習小組又忙了,一個大學生有啥忙的。我嫂子一個老師都比你們閒。現在我二哥換了父母,有錢了,你就又要去家裡了,又爺爺奶奶了,也不問問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家能瞧得上你。」
「你胡說啥,藺海,你怎麼越來越沒教養了,誰教你的?」秦悅悅沒有想到藺海將話說的這麼難聽,她也知道自己要是一直往上湊不好這才想讓蘇蘇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她是關震東的老師,如果去關家勸一勸或許那些人就接納她了。
但沒有想到,藺海竟然拿針扎她的心。
一時間腦羞成怒,就將矛頭指向了他。
藺海呸了一口,他這麼多年在屯子也算是一霸了。自從大哥去當兵他在家裡就得照顧兩個小的什麼都要學,這耍嘴皮子也不能落下。本來還想和她多掰扯一下呢,就聽到門開了。藺川一邊換鞋一邊道:「我們藺家的家教還輪不到別人來說,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