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德才兼備

  顏悅曦又驚又急,慌忙從陸天行懷中掙脫出來,可當她舉目望去時,卻更感羞澀,原來方才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結義姐姐游秀妍。

  陸天行笑著問道:「秀妍?你們怎麼這麼快便趕到了?」

  游秀妍反問道:「難道只有夫君和大哥才會關心悅曦的安危麼?」說著搖了搖頭,又笑道:「不過我好像來的不大是時候。」

  顏悅曦笑著迎上前去,細心地為游秀妍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這才拉住了她的手,展顏道:「姐姐不要再取笑小妹了,我真的好生想你。」

  游秀妍不懷好意地望了陸天行一眼,悄聲問道:「那你是想他多些,還是想我更多些?」

  顏悅曦雖然久歷江湖,但畢竟也還只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聽了這番略帶調笑的話,立時便羞紅了面龐,甚是難為情地說道:「姐姐……」

  游秀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好了,不同你說笑了,我也著實惦念你啊,好妹妹。」說著又仔細地打量了顏悅曦片刻,這才又問道:「那個楊振明,沒有為難你吧?」

  顏悅曦搖了搖頭,百感交集地說道:「沒有。」

  見兩個女子不再說體己話,陸天行便走了過來,笑道:「夫人還不知道吧,你這個好妹妹,如今已是一寨之主了。」隨即便將七峰寨所發生之事簡略的說了出來。

  游秀妍聽後,頓感驚嘆不已,稱讚道:「想不到妹妹不僅醫術通神,而且竟還如此足智多謀,真可謂是女中諸葛啊。」

  顏悅曦連連擺手,笑道:「姐姐切勿如此言說,小妹可著實擔當不起。」說到這裡,顏悅曦無意中看到了微笑著站在不遠處的趙青瑤,不禁喜道:「原來趙家小姐也來了!」在游秀妍體內餘毒未清之時,顏悅曦始終留在她身邊照料,趙青瑤過府探望之時,兩人曾有過數面之緣,彼此間也算是相談甚歡。

  趙青瑤聞言走了過來,笑道:「顏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若是你不介意,咱們今後便以姐妹相稱如何?」

  顏悅曦頷首笑道:「好,任憑姐姐吩咐便是。」見趙青瑤已換做了婦人的髮飾,顏悅曦心中已然明了,卻也不再就此多言,而是伸手朝著山上一引,道:「兩位姐姐請上山歇息,讓小妹略盡地主之誼。」

  一行人隨即上了摩天峰,顏悅曦為游秀妍等人安排好了客房後,又令陳伏虎在聚義廳中備下宴席以款待貴客。

  見陸天行對自己招了招手,宋帝便引著垂頭喪氣的褚人屠父子二人走了過來。

  陸天行道:「悅曦,這對父子今日雖然意圖謀害大哥,但一來他們實乃受了楊振明的矇騙,二來大哥也並未受到損傷,可否念在他們如今已幡然悔悟的份上,放其一條生路?」

  顏悅曦頷首道:「好,我甚麼都聽你的。」

  陸天行明白,她這句話中蘊含了怎樣的情意,於是溫言道:「多謝你,小曦。」顏悅曦在陸天行的三個女人中年紀最小,因此私下裡他總是親昵地稱呼其小曦。

  然而此時畢竟還有外人在場,因此顏悅曦聽了心頭雖感甜蜜,但面上還是不由一熱,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可我見二人腳步虛浮,面上更滿是疲憊之色,莫非你已命人廢去了他們的武功?」

  陸天行點了點頭,指著褚人屠道:「正是,此人生平作惡多端,我生怕他日後再害人,因此方才出此下策。」

  顏悅曦頷首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幫這對父子易容,讓其仇人日後難以找他們尋仇,對麼?」

  陸天行笑道:「不錯,你果然是冰雪聰明。」

  待得顏悅曦為褚人屠父子倆易容過後,陸天行告誡其從今以後絕不可再作惡,隨即便將二人打發下了七峰山。

  陸天行取出帕子為顏悅曦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道:「小曦,還要勞煩你一件事。」

  顏悅曦微笑道:「你我之間,又何須客氣。」

  陸天行點了點頭,續道:「請你告訴寨中眾兄弟,萬萬不要將我在此之事透露出去。」

  顏悅曦奇道:「這是為何?」

  陸天行擔憂地說道:「因為薛貴仁之事,我已與曹化淳結下了死仇,如果知悉我在這裡,曹化淳定然會再派殺手前來,我自是不會怕他,但卻擔心此人無所不用其極,會轉而對你們下手。」

  顏悅曦頷首道:「我明白了,這便會著人下去傳令,不過你儘管放心,我不僅會護得自己周全,還會保護好兩位姐姐的。」

  聽了這話,陸天行頓感寬心,笑道:「小曦,有你真好。」

  晚間的宴席之上,待眾人分賓主坐定,顏悅曦舉杯笑道:「這第一杯酒,我要敬遠道而來的兩位姐姐、還有……還有陸公子,悅曦在此為各位接風了。」

  眾人共飲一杯後,顏悅曦斟滿了酒,又道:「第二杯酒,我要慶賀哥哥大難不死,轉危為安。」眾人紛紛附和,又飲了一杯。

  顏悅曦再次給自己斟滿了酒,舉杯道:「第三杯酒,則是要為咱們先前大敗官軍而飲!」聽寨主提起這件生平快事,聚義廳中的群豪更是歡聲雷動,杯到酒干。誰知顏悅曦擺了擺手,正色道:「可悅曦早就同諸位有言在先,等到逐退大敵,我這個臨時的寨主便要退位讓賢……」

  不料,還沒有等她說完,陳伏虎就猛地站起身來,疾步走到聚義廳中央,拱手道:「寨主!我陳伏虎是個粗人,不懂得甚麼賢不賢的,可屬下卻知道,寨主不但揭破了楊振明那廝的奸謀,為我等解毒,救了兩百多個弟兄的性命,還率領寨中弟兄大敗官軍,保住了七峰寨闔寨人的腦袋,屬下今日喝了酒,便斗膽問一句,您若是不做這個寨主,又還有誰佩做呢!」說完便揚了揚手,朗聲問道:「弟兄們,你們說,我陳伏虎說的對不對!」

  聚義廳中的群豪聞言紛紛附和道:「陳大哥說的是,顏姑娘若不做寨主,我老王第一個不答應!」「寨主!你就不要再推辭了,我等眾兄弟就算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皺一皺眉頭!」

  顏悅曦急道:「陳大哥,王大哥,你們……你們都是最重然諾的江湖好漢,如今怎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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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伏虎明知故問地說道:「寨主,不知屬下怎地就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了呢?」

  顏悅曦問道:「那日眾位兄弟推舉我做寨主之時,我早已言明,待得擊退官軍,局勢安穩後,大傢伙便要另行推舉德才兼備之人做寨主,此事可是有的?」

  出乎顏悅曦意料之外的是,陳伏虎對此竟毫無抵賴之意,不住點頭道:「不錯,那日寨主確是這麼說的,不僅是屬下,當時在此處的兩百多位弟兄也都聽見了。」

  顏悅曦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現下寨中的諸位頭領正好都在,當著貴客們的面,咱們便推舉一位德才兼備的頭領來做寨主吧。」

  不料,陳伏虎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他叫了聲好後,便提起嗓門朗聲問道:「諸位兄弟,你們要推舉何人做寨主?」

  陳伏虎的話音剛落,「顏姑娘!顏姑娘!」的叫喊聲,頓時便響徹了整個聚義廳。

  顏悅曦大急,連忙擺手道:「不成,不成!你們怎可如此……」

  陳伏虎拱手笑道:「我等已經依照先前的約定,按照姑娘的意思推舉出了德才兼備之人做寨主,還請姑娘也能遵守承諾。」言下之意便是說,如若顏悅曦堅辭不就,那麼言而無信的人反倒是她了。

  心急如焚的顏悅曦,伸手朝著顏星寒一引,說道:「古人有句話說的很好,叫做內舉不避親,說的是舉薦身邊有才能的人,即使是親屬也不該迴避。哥哥同我一樣,自幼便來到了寨子裡,多年來也為七峰寨出了不少力氣,更何況他本就是寨中的三當家,遠比我更有資格做這寨主。」

  見妹妹情急之際,竟然拿自己做擋箭牌,顏星寒心下不禁暗笑,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我儘管年長於你,然而卻德薄才疏,絕難當此大任。」

  陳伏虎拱手道:「三當家為人仗義,本領高強,我等自是敬仰得緊。」聽到此處,顏悅曦笑著點了點頭,誰知對方話鋒一轉,又道:「只是姑娘為寨中立的功勞著實太大,無論怎麼推舉,都還是您做寨主更合適啊。」

  顏星寒畢竟是寨主的親哥哥,寨中眾頭領儘管不願奉他為寨主,但卻也不得不給其幾分顏面,因此聽了陳伏虎的話後,無不點頭稱是。

  到了萬不得已之時,顏悅曦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陸天行,期盼愛郎能夠為自己解圍。

  然而陸天行想著這本就是七峰寨的家務事,自己身為外人不便干預,最重要的是眾人又全是一番好意,因此便笑著搖了搖頭。

  顏悅曦秀眉微蹙地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好,那我做這個寨主好了,明日你便下山,從此咱們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