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見美貌婦人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衫,口中幾欲呼出聲來,一個身形壯碩的男子沉聲說道:「媚兒,當心莫讓旁人聽到。」

  那女子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咯咯笑道:「海哥,你那沒用的哥哥在世時,也不見你這般畏畏縮縮,當他去押鏢時,海哥來我房中的次數難道還少了?如今不僅他死了,就連那對母子也成了將死之人,不知你還怕些甚麼?」

  這美貌婦人自然就是秦方山的小妾柳媚娘,與她苟且的則是虎威鏢局新任總鏢頭秦方海。

  秦方海嘆了口氣,皺眉道:「他們雖然都不在了,但為了不引人懷疑,府中先前的僕役侍女,我還沒有盡換,咱們這事若是被旁人聽到了,終究是不好。」

  柳媚娘滑膩的手掌,在秦方海結實的胸膛上肆意地划來划去,柔聲道:「媚兒也不想啊,誰叫海哥你這麼厲害……」

  秦方海正準備開始新一輪的攻勢時,門口卻忽然傳來了惶急的敲門聲。

  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柳媚娘輕輕地推開了秦方海,迅速地穿上了衣衫,這才問道:「甚麼事?」

  門外的人沉聲道:「總鏢頭,夫人,出事了。」

  聽了來人的敘述後,秦方海與柳媚娘都不禁愁上眉梢,秦方海吩咐道:「快將郎中請來,一定要治好鄭鏢頭他們,這當口可絕不能再鬧出人命了,再找幾個得力之人盯著他們,有何風吹草動,立即回來稟報。」

  待那人得令出去後,柳媚娘急道:「海哥,怎麼辦,這秦川七俠可不是好相與的。」

  秦方海冷哼了一聲,傲然道:「媚兒莫要慌張,這終究是我虎威鏢局的家事,豈容外人置喙?他秦川七俠不是好相與的,難道我秦方海就是好惹的不成。」

  儘管在情婦面前,秦方海不願露出怯意,但他的話雖如此說,心中卻早已是惴惴不安。

  柳媚娘輕笑著靠在了秦方海的懷裡,嬌聲道:「媚兒果然沒有看錯人。」過了片刻,終於又忍不住問道:「可王氏母子若是帶著秦川七俠找上門來,不知海哥打算如何應對?」

  秦方海沉吟道:「他們來了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要仗勢欺人不成?媚兒怕甚麼,咱倆早已將證物銷毀的乾乾淨淨,到時只需按照商量好的說辭與王氏母子對質便是。」

  柳媚娘點了點頭,道:「海哥說的是,媚兒明白了。」

  秦方海思量片刻後,又道:「不過這幾日終究還是要小心些,若無要緊之事,咱倆就暫且先不要相見了,以免授人以柄。」

  柳媚娘撒嬌地說道:「道理我自是知曉,可媚兒實在是捨不得海哥呢。」說著又解開了衣衫,對著秦方海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秦方海咽了口吐沫,沉聲道:「好,那今晚我就再多陪你一會。」

  說來也怪,兩天過去了,可無論是王氏母子,還是秦川七俠,都沒有任何的異動。

  這日晚間,負責監視陸天行等人的謝鏢頭像往常一樣,回來對秦方海稟報了這一日來的監視成果。

  秦方海聽後不禁皺眉道:「已經三日了,這些人怎麼可能仍是沒有什麼動作,莫不是你們疏漏了?」

  謝鏢頭忙拱手道:「總鏢頭放心,這幾日我們晝夜輪崗不間歇地盯著那幾個人,從未看到有人從那農戶家出來。」

  秦方海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說著取出了兩錠大銀,遞了過去,又道:「兄弟們辛苦了,你拿去給大傢伙分一分。」

  謝鏢頭大喜,連忙雙手接過,笑道:「多謝總鏢頭,為您老人家效力,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秦方海笑道:「很好,你先下去吧。」待謝鏢頭走後,秦方海的笑容便漸漸隱去,因為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對方為何竟會如此安靜,而這種不正常的安靜,讓秦方海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安。

  夜,漸漸地深了。

  秦方海苦思良久後,終於決定不再去揣度對方的用意:如今占據有利形勢的是自己,敵不動,我不動,自然就可以穩操勝券。因此他想去睡下了,只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才能有精力去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狂風暴雨。

  然而,就當秦方海躺下後不久,剛剛睡去之時,卻被幾下敲門聲所驚醒,當下連忙坐起,沉聲問道:「甚麼人?」

  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老爺,奴婢墨竹。」

  秦方海知道,墨竹是柳媚娘身邊的貼身丫鬟,於是上前打開了門,問道:「這麼晚了,有甚麼事?」

  墨竹欠身道:「夫人請您前去敘話。」

  秦方海不由暗感不快,心道這小騷蹄子平日裡放蕩些也就罷了,當此關節怎地竟還是如此不知輕重,皺眉道:「夫人若是沒有甚麼要緊之事,便明日再說吧。」說完便欲關上房門。

  墨竹忙道:「夫人說,那個什麼秦川七俠好像找到了你們毒害已故總鏢頭的證物,今日已找到了她。」

  秦方海聞言大驚,頓時睡意全無,連忙探出頭去看了看左右,確認並無旁人在附近後,這才輕聲斥道:「莫要胡言,你回去告訴夫人,我這便過去敘話。」

  墨竹欠身道:「是,奴婢告退。」

  穿戴整齊後,秦方海帶了兩個心腹來到了柳媚娘的房外,只見墨竹早已探頭探腦地在門外相候。

  秦方海吩咐道:「你二人在這裡盯緊了,給我放機靈些。」秦方海倒不是信不過墨竹,只是她一個小姑娘家,若是突然遇到變故,難免有可能會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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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心腹連忙拱手稱是,秦方海這才推開了房門,但他終究不願讓隱秘之事被墨竹盡數知曉,便又道:「你也在這裡候著吧。」

  墨竹頷首道:「奴婢遵命。」待秦方海進去後,又順手為其帶上了房門。

  秦方海甫一進到房中,便聞到陣陣清幽的花香之氣,較之柳媚娘平日裡所用的脂粉香,更多了三分淡雅。秦方海心道:這娘們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提升了,想不到品味竟也跟著變高了,但他一心想要知道秦川七俠到底拿出了什麼證據,因此也就沒有靜下心來去想,這香氣為何竟會讓人感到有些心搖神馳。

  一個只著褻衣的女子披散著頭髮斜倚在床邊,胸口不住地起伏著,正是柔媚入骨的柳媚娘。

  秦方海見了柳媚娘這副模樣,心中立感不快,明白她定是又發了情,因此才編了個由頭讓墨竹將自己誆騙來,當下便欲抽身離去,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雖已做了總鏢頭,卻畢竟立足未穩,在鏢局中的聲望不夠,許多事情還需要柳媚娘以夫人的身份出來幫自己安撫眾人,今日若就這麼走了,未免太過掃了其顏面,因此微微一笑,說道:「媚兒,我不是早就說了麼,此時情形緊迫,咱倆確是不宜相見,正所謂來日方……」

  可他最後一個「長」字還未說出口,柳媚娘便霍然抬起了頭,秦方海正欲再言,柳媚娘已上前撲進了他的懷裡……

  這幾日都是心亂如麻的秦方海,實在沒有心思和精力再做這事,正想輕輕將柳媚娘推開,但她身上淡雅清幽的花香氣息卻已傳入了秦方海的鼻端,秦方海只覺心中一盪,竟然情不自禁地吻向了柳媚娘的櫻唇……

  「孽障!孽障!」「真是禽獸不如!」「原來當真是你們……」意亂情迷下痴纏在一起的秦方海和柳媚娘,被陣陣蒼老的罵聲所驚醒,轉過頭來一看,只覺如墜冰窟:不知何時,屋中竟已多了秦家的幾位族老和王氏母子,還有三個素未謀面的人。

  柳媚娘驚叫一聲縮進了錦被中,秦方海則慌忙穿上了衣褲,急道:「方海冤枉,還請幾位……」

  薊州秦家族長秦遠道不待秦方海說完,就上前給了他一記清脆的耳光,罵道:「畜生!你兄長屍骨未寒,你便與柳媚娘在府中……實是禽獸不如,此時竟還有臉在此喊冤枉!」

  另一位族老秦遠行也怒道:「先前王氏母子說受了你倆的冤枉,我還不信,現下看來,果真是受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的構陷!」

  秦方海急道:「不是的,那日幾位族老也看到了,王氏母子謀害我兄長的證據確鑿,因此才判處他們死罪的啊!遠橋叔祖父,您可要為侄孫兒說句公道話啊!」

  同來捉姦的族老共有三位,除了先前兩人外,還有一人則是老謀深算的秦遠橋,此人倒也不算太惡,就是有些貪財,秦方海看準了他這個嗜好,繼任總鏢頭後為了得到家中族老的支持,曾親自給他送去了五千兩銀子。

  故而在商討處置王氏母子時,秦遠橋面對鐵證如山的證據,選擇了支持秦方海,同意其按照家法,處死母子二人的請求。

  然而面對此時的情景,秦遠橋自是不好再為秦方海直接開脫,只得皺眉問道:「冤枉?你倒是說來聽聽,怎地就被人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