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玄衣雙煞

  游秀妍故作驚訝道:「都怪秀妍不好,我按照夫君的意思,將你想要扶保皇嫡長子之意告知了娘娘,她便賜了我這支鳳釵,早知如此珍貴,秀妍就婉言謝絕好了。」

  陸天行笑道:「這又怎能怪你。」說著嘆了口氣,又低聲道:「無論怎麼說,娘娘對咱們都稱得上頗為寬厚了,宮中的形勢波詭雲譎,皇上又專寵田嬪,想來此時我也該有所表示,好讓娘娘安心養胎,順利的誕下皇嗣。」

  游秀妍頷首道:「夫君所言甚是,知恩圖報才是君子所為。」

  見愛妻如此溫順,陸天行甚感欣慰,輕握住了她的手,轉頭吩咐道:「回府吧。」

  到得陸府門外,陸天行夫婦方一下車,兩個灰袍男子便上前行禮道:「唐門穆天森,范天晶,見過陸大人,見過長壽公主。」

  陸天行與游秀妍對望了一眼,拱手笑道:「無需多禮,二位先生請先入府用杯茶吧,待收拾停當,咱們便即出發。」

  范天晶笑道:「臨行時掌門師兄交代過,要我二人定要護得您一家周全,並且要任憑大人差遣,陸大人不必客氣,我等在此安心等候便是。」

  陸天行笑道:「既是如此,陸某也不好再勉強。」說完與二人頷首示意,便引著游秀妍等人回到了後院。

  到得無人處,游秀妍頗為擔憂的問道:「皇兄此舉究竟是何意,莫非竟是對夫君不信任嗎?」

  陸天行嘆了口氣,緩緩搖頭道:「咱們這個皇上,甚麼都好,就是生性多疑,偏偏身邊還有曹化淳這個小人攛掇,自從為夫替趙尚書瞞下他與福王書信往來之事後,皇上對我就不如先前那般信任了,再加上為夫功勞太大,與我交好之人又都身居要職,此番咱們去的地方還是在北方,難保我不會藉此機會與袁督師密謀甚麼,因此若不派些得力人手隨行,皇上又怎能睡得安穩?」

  游秀妍又驚又怒,秀眉微蹙道:「夫君又豈是那種狼子野心之人,皇兄怎能如此行事!」

  陸天行嘆道:「以皇上多疑的性格,再加上曹化淳不住地挑唆,能如此行事,已然是很好了。」

  游秀妍擔憂的說道:「夫君行的正,坐得端,自然不怕有人同行,只是公爹……」

  這也正是陸天行所擔心的:陸沖在江湖上仇家太多,其中還有少林武當這樣領袖武林的門派,若泄露了行藏,必是凶多吉少。想那無常門作惡多端,陸沖畢竟也不真是自己的父親,若當真被名門正派所剿滅,倒也不算冤枉。只是此番終究是因為自己為妻子求藥才惹出的事端,若陸沖因此遭難,可就著實過意不去了。

  始終不發一言的晴雪也忍不住急道:「是啊,少爺,可不能讓外人知道咱們總舵的所在。」

  陸天行眉頭緊皺,嘆道:「我明白,只是該如何處置此事,可著實讓人為難。」

  過了片刻,游秀妍忽然問道:「夫君,秀妍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

  陸天行道:「夫人但講便是。」

  游秀妍道:「記得前日裡聽夫君說,咱們要從永平府走水路去蓋州,再改由陸路去瀋陽,是也不是?」

  陸天行頷首道:「不錯。」

  游秀妍展顏道:「蓋州一帶雖仍是大明地界,但守軍的精力卻全都用在抵禦後金上了,聽聞那裡島嶼眾多,海盜甚是猖獗,咱們或可借海盜之手,攔下那兩個耳目。」

  晴雪欠身道:「夫人有所不知,從方才那二人的身形步法看來,他們的武功都不低,尋常海盜絕非其敵手。」

  陸天行卻不禁笑著稱讚道:「夫人此計甚妙,到時咱們再推脫成死裡逃生,皇上自也沒甚麼可說的。」

  望著一臉困惑的晴雪,陸天行笑道:「海盜們自然不是唐門高手之敵,但若是無常門的人偽裝成海盜,再來對咱們劫掠呢?」

  晴雪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夫人怎地如此聰明。」說完崇拜無比的望向了游秀妍。

  游秀妍微微一笑,道:「到時還要煩勞晴雪聯繫人手,只是門外那二位也並非惡人,可切莫要傷了他們的性命。」

  晴雪點頭笑道:「奴婢明白,夫人只管放心便是。」

  為了掩人耳目,陸天行的這次「回鄉之旅」選擇了輕裝簡從,除了游秀妍和顏悅曦外,只帶了晴雪、凝香兩個侍女同行。

  顏悅曦雖是江湖上的人,但畢竟也是未出閣的姑娘,因此陸天行本打算讓幾名女子坐在馬車裡,自己則與唐門的兩個好手騎馬隨行,可晴雪卻笑稱騎慣了馬,沒有坐車的命,便也隨著他一起騎馬,陸天行不禁暗自感動,明白晴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安全。

  眾人從朝陽門出了京城,又行了不久,晴雪便打馬來到了陸天行身旁,悄聲道:「少爺,上次跟著咱們的那兩人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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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天行回首望了一眼,果然看見了去潭柘寺時跟蹤自己的那兩個黑衣男子,只是二人的面上都有些鼻青臉腫,想是在本成和尚那裡吃了不少苦頭,於是笑道:「無妨,不必理會。」

  晴雪點了點頭,道:「是。」

  范天晶笑道:「這二人的綽號叫做甚麼玄衣雙煞,名頭起的倒是響亮,論起功夫,至多也就是江湖上的三流角色,但他們向來在山東混飯吃,很少涉足他處,如今怎地卻跑到京城來了?」

  陸天行聽了,心中不禁感到了隱憂,先前還以為跟蹤自己的人是曹化淳派來的,想不到竟是此等不入流的江湖人物,那此事便定然與曹化淳無關了,要知以其此時的權勢,完全沒有必要派這麼蹩腳的角色前來。

  一行人出了通州後,又有兩伙人跟了上來,而且比先前那玄衣雙煞跟的更緊,頗有些明目張胆。

  穆天森怒道:「好啊,這是來踩盤子了不成。」

  踩盤子,是江湖上的黑話,指的是強盜在動手前對被搶的對象進行的觀察。

  范天晶笑道:「穆師兄不必動怒,似乘風幫和雙刀會這等小幫小會,又怎值得師兄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