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收兵權

  聽聞閹黨三巨頭已盡數伏法,幾個正直的將軍立刻喜道:「末將遵旨!」

  眼見保持中立的武將們也欲接旨,田爾耕的心腹劉飛虎急道:「你洪承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順天府尹,誰知道這聖旨是真是假,田都督……」洪承疇對魏天焱使了個眼色,魏天焱會意,不待其說完,手一揚,一枚透骨釘便釘在了劉飛虎的面門上。

  望著緩緩倒下的劉飛虎,帳內眾將再也無人敢多言,田爾耕餘下的兩個心腹也乖乖地接了聖旨。

  洪承疇又從劉天鑫手中結果一個木盒,當著眾人面打開,露出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來,立時便有人驚道:「這是田都……田爾耕的首級!」

  洪承疇道:「如今閹黨已然倒台,聖上寬恩,只懲首惡,餘黨只要肯改過自新,隨本官平叛建功,皆不再問過往罪責。」

  眾人連忙躬身道:「末將願追隨大都督!」

  洪承疇又道:「盧齡、方勇成,你二人不似劉飛虎那般作惡多端,只是迫不得已才對田爾耕虛與委蛇,並未做出甚麼大奸大惡之事,是否真心愿意改過自新,戴罪立功?」

  盧齡、方勇成正是最後跪下的兩個田爾耕的心腹,方才還以為洪承疇不過是為了安撫人心,說些場面話,心下不免猶自惴惴,聽了這些話終於放下心來,喜道:「末將願誓死追隨大都督!」

  洪承疇點了點頭,竟微笑著走上前去,一一扶起了帳內諸將。

  要知洪承疇乃是欽命的平叛大都督,更手握生殺大權,想不到竟能如此謙恭有禮,眾將不由感到受寵若驚。

  待眾將都站起後,洪承疇方才走了回去,正色道:「本官的第一道軍令便是,出了這營帳,誰也不可將田爾耕的死訊傳出,軍中仍高懸田爾耕的大旗,如有違令者,軍法處置。」

  河南洛陽,福王府,一個矯健的身影飛快地越過一間間房屋,跑到了梅氏生前所居住的房舍門前,行禮道:「孩兒參見父王。」

  梅氏死後,福王每日都要來這裡呆上半個時辰,此時他正在撫弄著梅氏生前最喜愛的一把玉簫,卻被人打斷了哀思,不禁眉頭微皺,轉過身來看時,原來是世子朱由崧,不悅道:「崧兒,你不在開封為母親守靈,怎地卻跑回來了。」

  朱由崧難以抑制激動地情緒,喜道:「父王,有天大的喜事!」

  父王更感不快,皺眉道:「你母親新喪不久,還能有何喜事?」

  朱由崧立感失言,忙收斂起嘴邊的笑意,躬身道:「母親被歹人殺害,孩兒實是悲痛莫名。」

  見父親點了點頭,神色稍緩,朱由崧才繼續道:「從京城傳回了可靠線報,那日行刺魏忠賢的幕後主使,果然便是崇禎,而且魏忠賢已於昨日,不治身亡了!」

  福王驚喜之下,手不禁一抖,險些將手中的玉簫掉落,趕忙用力攥住,連連問道:「此話當真?這消息是否可靠?」

  朱由崧拱手道:「父王且請放心,絕對可靠。」

  福王點了點頭,問道:「魏忠賢死後,田爾耕、崔呈秀和駱養性怎麼樣了,這些人可皆是其重要黨羽,而且手握統兵調兵之權。」

  朱由崧道:「田爾耕仍然留在北直隸大營,探子未能打探到甚麼消息;崔呈秀已被崇禎秘密處決;駱養性則在魏忠賢死後連夜帶了一支人馬出城,現駐紮在我河南邊境。」

  福王立刻警覺地問道:「駐紮在河南邊境?有多少人?」

  朱由崧笑道:「只有不到兩千人,且統兵之人皆是駱養性的心腹,他們顯是為了怕受到株連,因而不敢返京。」

  福王頷首道:「想來如此,崧兒可著人去聯絡駱養性和田爾耕,探聽一下他們的虛實。」

  朱由崧道:「父王說的是,孩兒已派人去了,料想今日便可將消息帶回。」

  福王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崧兒做的很好,你且先下去歇息,待消息傳回後,為父再做定奪。」

  朱由崧甚喜,躬身道:「是,孩兒告退。」

  傍晚時分,福王朱常洵在大廳內居中而坐,世子朱由崧、三子朱由樺和承宣布政使鄒文龍、謀士劉文遠分坐左右兩排,共同圖謀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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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文遠拱手道:「王爺,朝廷一番內鬥之後,崇禎雖然除去了魏忠賢,但卻並未能及時接管其勢力,北直隸大營依然掌握在田爾耕手裡,崇禎手中的人馬,只有駐紮在京城的禁軍,而且禁軍人數雖眾,內部卻是派系繁雜,駱養性逃出京城後,更是亂成了一盤散沙,如今真是天賜舉事良機,還請王爺萬萬不要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福王點了點頭,問道:「各位意下如何?」

  朱由崧拱手道:「兒臣也以為,父王可趁著朝廷動盪之機起事。」

  福王微微一笑,又問道:「樺兒呢?你可有何見解?」

  朱由樺瞥眼看見外祖父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便起身道:「孩兒以為,如今雖是難得的機會,但咱們卻不可絲毫大意,必須要摸清各方動態後再作謀劃,比如京中的禁軍究竟還有幾分戰力?田爾耕的北直隸大營究竟作何打算?再比如邊關袁崇煥的動向如何,若戰事一開,他是否會引軍馳援京城?」

  福王頷首贊道:「樺兒當真是思慮周全,深合本王之意,要知一旦事敗,我等皆會死無葬身之地,因此絲毫大意不得。不瞞諸位,二十六衛指揮使駱養性如今已到了河南,並遣人來告知本王,願意隨我等一起舉事,他已在京中安插了內應,待大軍一到,便會有人為我們打開城北的德勝門;而且據可靠消息,袁崇煥也已出了錦州,率軍征討後金去了,自然無暇馳援京城;至于田爾耕,沒想到他竟是個畏首畏尾之人,只是表示願意兩不相幫,放我等平安過河北,卻不願犯下誅九族的大罪。」

  朱由崧冷笑道:「田爾耕還真是異想天開,眼見魏忠賢、崔呈秀等人一一死於非命,竟依然對崇禎心存幻想,難道他還以為,崇禎會赦免其過往罪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