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要命不要錢

  說到此處,就連一向以奸險殘忍著稱的魏忠賢竟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可以想像當時的場面是有多麼的慘不忍睹。

  陸天行道:「因此你們便怕了,被女真人打怕了,是也不是?」

  魏忠賢點了點頭,道:「是,到天啟年間,遼陽、瀋陽、廣寧也相繼失守,山海關外,僅餘下了寧遠,錦州,杏山,塔山等地,咱家必須要告訴你,這幾個重鎮並非是咱家拱手送人,反而是命人誓死守城,但女真人實在太過驍勇善戰,咱們大明的將士是真的守不住啊!」

  陸天行冷冷道:「因此,你便開始通敵以換取短暫的安穩?」

  魏忠賢道:「不錯,那些關外諸鎮遲早會守不住,與其損兵折將,被人奪取,不如主動將其送給女真人,我大明也可趁此時機,厲兵秣馬,養精蓄銳,要知大明的疆域有多麼遼闊,百姓有多麼眾多,假以時日,又何懼那彈丸之地的女真人?」

  陸天行聽到彈丸之地,不由想起了後世的中國在滿清的統治下,被諸多國土面積殊不足道的國家肆意欺凌,當下冷笑道:「大明在你這等無恥奸佞的掌控下,再過一百年,恐怕也不是那些女真蠻人的對手。」

  見魏忠賢冷笑不語,陸天行冷冷道:「先帝或許是為了大局考慮,隱忍一時,可你呢?不過是為了平穩度日,生怕引起朝堂動盪,影響你獨攬大權罷了,等你死後,再將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扔給皇上,嘿嘿,當真無恥之尤。」

  魏忠賢冷笑道:「那又如何?你今日若殺了我,福王沒有了忌憚,必然會反;關外女真人見到大明動亂,難道不會趁機來犯?」

  陸天行面色大變,緩緩點了點頭,嘆道:「九千歲說的是,為了大明的安穩,邊關的和平,您此時是萬萬不能死的。」

  魏忠賢不住冷笑,面上卻是頗有得色。

  陸天行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三下手掌,便有一人緩緩走了進來,站在了魏忠賢面前,行禮道:「小的見過九千歲。」

  魏忠賢見了那人面目,驚地不由瞪大了眼睛,顫聲道:「你……你……你怎麼……」

  原來,進來那人的身形與魏忠賢甚是相似,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容貌竟然也與魏忠賢沒有多大分別!

  陸天行對那人躬身行禮道:「下官見過九千歲。」

  那人嘿嘿一笑,擺手道:「陸少保不必多禮。」此人說話的語調,竟也和魏忠賢有幾分神似,顯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霎時間,魏忠賢已明白了陸天行的用意,不由面如死灰,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與咱家如此相像?」

  那人望向陸天行,見其頷首示意,方才揭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白淨面皮來,拱手道:「小人王承恩,在惜薪司當值,曾有緣見過您數面,但九千歲身居高位,自是不記得小人。」

  魏忠賢點了點頭,道:「原來是人皮面具。」說完嘆了口氣,又道:「咱家還有一事不明,還請陸少保不吝賜教。」

  陸天行笑道:「魏公公請問。」

  魏忠賢皺眉道:「咱家今日之行甚是隱秘,駱養性也已被我的人監視,你又是如何得知並且預先設伏的?」

  陸天行道:「前日裡駱養性曾告訴我,公公曾去過香山見過甚麼貝子爺,我因此推斷,那個所謂的必勒格,很可能便是後金的固山貝子多爾袞,之後我便請唐門中的高手開始日夜不停地監視你府外的一舉一動,今早你們的行動雖然極為隱秘,但終究還是瞞不過唐先生的耳目,因此我們便搶先一步在那土地廟後布下了埋伏。而且公公生性多疑,遇襲後必然不肯直接返回京城,我便據此在通向承德的道路上布下重兵,恭候公公大駕。」

  魏忠賢道:「如果咱家當真直接返京了呢?」

  陸天行道:「你走後,我已將安定門的守軍換成了自己人,公公若當真回京,必會遭到一百支火銃的射殺。」

  魏忠賢搖了搖頭,嘆道:「陸天行,想不到你竟如此了得,籌劃得當真天衣無縫,咱家今日輸的是心服口服。」

  陸天行道:「魏公公,你能以一個小小的宦官出身,憑著自身的努力奮鬥成為了權傾朝野,威震大明的九千歲,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了。」

  魏忠賢苦笑道:「多謝陸少保稱讚。」

  陸天行又道:「但你謀害忠良,通敵賣國,今日只有一死,方能洗清你一世的罪孽。」

  魏忠賢嘿嘿冷笑了數聲,搖頭道:「恐怕是咱家死了,崇禎才能睡得安穩吧?」

  陸天行微微一笑,道:「魏公公明白就好。」說完便欲擊掌喚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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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生死關頭,魏忠賢再也不敢故作鎮定,忙顫聲叫道:「陸少保且慢!」

  陸天行笑道:「想不到魏公公縱橫一世,卻終究沒能看破這生死之事,有何事便講吧,但若是求饒之言,便還請免開尊口。」

  魏忠賢咽了口吐沫,顫聲道:「咱家掌權多年,搜集了無數的奇珍異寶,咱家府中的那些,不過只是冰山一角,其餘的寶物早已命人埋藏到了一個隱秘的所在,陸少保若肯高抬貴手,咱家願意親自幫您取出寶物後,歸隱山林,絕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陸天行皺眉道:「坊間傳言九千歲有一筆價值千萬兩銀子的寶物,原來竟是真的?」

  魏忠賢連連點頭,道:「正是,而且當年埋藏寶物之人已被咱家分別除去,少保盡可放心,絕不會有人捷足先登。」言下之意甚是明了:今日你若殺了我,天下便再無人知曉埋寶之所。

  陸天行笑著問道:「魏公公難道不怕,待到幫陸某找到寶藏後,我再殺了你?」

  魏忠賢忙道:「陸少保乃一言九鼎之人,咱家信得過。」其實他心中也未必信得過陸天行,但終究不肯放過這最後一線生機。

  陸天行嘆道:「如此巨大的寶藏,陸某奮鬥幾世恐也難以得到,可著實令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