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章 寶箱重現致阮氏歸天

  在廣州府城碼頭的商船上,薛懿孟正汗流浹背地搬運著沉重的貨物。他心中充滿了羨慕之情,看著其他商人通過商船倒賣貨物,輕鬆賺取差價。然而,他自己卻早已耗盡了本錢,無法購買商船。儘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幻想,如果能擁有一艘商船,就能實現財富自由,過上幸福的生活。但現實總是殘酷的,他連吃飯都是問題,哪有什麼閒錢買商船?

  薛懿孟不禁想起了江河藏寶圖,那隻寶箱裡面肯定裝滿了金銀財寶和珍貴物品。如果能夠將其打撈上來,他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可他又不敢這麼做,因為南明政權尚未覆滅,廣州府城仍處於動盪之中。如今,廣州府城的統治者是漢人尚可喜,而李成棟的反清行動也以失敗告終。在這種情況下,誰能保證尚可喜不會像李成棟那樣反清呢?因此,只要南明政權還存在一天,薛懿孟就不敢輕易冒險去打撈寶箱。

  他深知這個道理,但心中對財富的渴望卻讓他感到無比痛苦。每天面對繁重的體力勞動和微薄的收入,他只能默默地忍受著生活的艱辛。或許只有等到局勢穩定下來,他才有機會去追求屬於自己的財富夢想。

  康熙元年(公元 1662 年),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南明永曆帝被清軍俘獲並最終處決。這個事件意味著南明政權徹底走向了終結,明朝也真正成為歷史。而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他們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薛懿孟、阮玲玉以及薛懿孟的大兒子薛仲達,如今正住在一個貧民窟里。這裡的環境惡劣,房屋破舊不堪,人們生活困苦。然而,儘管日子過得艱難,但他們還是堅持下來了。

  在這段時間裡,那些曾經藏匿了大量財富的商賈、地主和鄉紳們,陸陸續續開始挖掘出自己的寶藏。他們用這些財富購買房產、土地,開始大膽經營各種商貿活動,並娶妻納妾。原本貧窮的地方逐漸變得繁華起來,仿佛一夜之間就恢復了生機。

  陽光明媚,微風拂面,薛懿孟和他的大兒子薛仲達正在家中閒聊。突然,薛仲達一臉興奮地對父親說道:「爹爹,住在咱們家隔壁的那個趙大壯,長得那麼丑,居然也能娶到媳婦!」

  聽到這句話,薛懿孟不禁想起了自己當年的婚姻。他十六歲的時候便已成婚,如今不知不覺間,兒子薛仲達已經十八歲了。他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啊!於是,他笑著問兒子:「達兒,那你呢?你有沒有看上哪個合適的女孩子呀?」

  薛仲達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爹,其實我也想娶個媳婦,但一直沒遇到合適的人。」薛懿孟看著兒子,眼中滿是慈愛。他知道,兒子長大了,該考慮成家立業的事情了。於是,他鼓勵道:「達兒,別著急。緣分這種事,急不來的。只要你有心,總會找到一個心儀的姑娘的。」

  薛仲達聽了父親的話,心裡踏實了許多。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而薛懿孟則默默祈禱著,希望兒子能夠早日找到漂亮妹子,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薛仲達說:「爹爹啊!看上沒用啊!娶不起啊!我看上的那個姑娘,要禮金 800 兩,還要有大房子!」

  在一旁的阮玲玉聽到自己的孫子說想娶媳婦,心裡十分高興,但聽到仲達說那姑娘的條件時,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她插口說道:「我的大孫子啊,以前這種姑娘,我們可瞧不上,一定要名門貴族的才配得上我的乖孫!不過現在……」說到這裡,她不禁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悲哀。

  「是啊,現在我們哪有錢啊?」薛仲達附和著奶奶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知道家裡的情況已經不如從前,如今想要娶一個好姑娘,確實成了一件難事。

  薛懿孟就對阮玲玉說:「媽,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現在雖然海禁,但是只要打通官方關係,還是能做點小生意,最近我一直在那些掛靠沈上達的商船上幹活(此人是尚可喜的上門女婿),等賺夠錢,自己買條船經營我們老本行!」

  「唉,但願如此吧。」阮玲玉嘆了口氣說道,她知道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和努力。但她也明白,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想要重新開始做海上貿易談何容易呢?

  薛懿孟點了點頭,他知道母親心中的擔憂,但他相信只要一家人齊心協力,未來一定會有所改變。他告訴母親:「媽,您放心吧,我會努力工作賺錢的。」

  阮玲玉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心裡感到一絲欣慰。她希望兒子能夠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讓這個家重新回到往日的繁榮。同時,她也期待著孫子能夠找到一個好姑娘,延續薛家的香火。

  儘管生活充滿了困難和挑戰,但家人之間的相互支持和鼓勵讓他們充滿了信心。在這個艱難的時刻,他們堅信只要堅持不懈地奮鬥下去,未來一定充滿希望。

  由於薛懿孟身上還留著薛克俊的靈魂印記,所以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會被沈上達察覺到。沈上達決心報復薛懿孟,讓他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他一直默默地觀察著薛懿孟的一舉一動,尋找機會讓他自食惡果。

  當薛懿孟終於決定打撈寶箱時,沈上達在暗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個寶箱裡藏著薛克俊多年來積累的財富,其中有三分之一的空間堆滿了璀璨奪目的鑽石。然而,薛懿孟並不知道這些鑽石的真正價值,只將它們當作普通的玻璃寶石看待,覺得毫無價值可言。

  沈上達深知薛懿孟的無知,他打算利用這一點來實現自己的計劃。一旦薛懿孟四處詢問店鋪,卻無人能認出這些鑽石的真正價值,他就會趁機與薛懿孟進行交換。只要薛懿孟認為自己占到了便宜,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這筆交易。這樣,沈上達就能輕易地得到那些寶貴的鑽石,而薛懿孟則會在不知不覺中失去自己的財富。

  薛懿孟心中始終堅信著一個念頭——自己可是沈上達的救命恩人啊!這個想法讓他對沈上達充滿了信任,認定對方絕不會坑害於他。因此,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那深埋海底的寶箱打撈上來,然後購置一艘商船,開啟自己的商業之路。然而,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卻如同陰影一般揮之不去。他就像是一隻膽小如鼠的兔子,時刻擔心著被敵人發現並慘遭追捕。只要南明政權還存在一日,他便無法擺脫這種不安,不敢輕易打撈寶箱,更不敢享受美好的生活。

  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月亮高懸於天空之上,灑下清冷的光輝,映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薛懿孟獨自駕駛著一艘小船,沿著珠江逆流而上。他的目光不時落在手中緊握的羅盤上,仿佛在尋找著什麼重要的線索。

  終於,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航行之後,他來到了一處特定的河域。這裡水流湍急,但薛懿孟卻毫不畏懼。他熟練地操縱著小船,讓它穩穩地停在了江心。隨後,他拿起一根粗壯的竹竿,用力插進河底。

  接著,薛懿孟毫不猶豫地縱身跳入江中,如同一條沉穩的魚兒般潛入水中。他的動作輕盈而穩健,似乎對這片水域非常熟悉。在水下,他的雙手不斷摸索著,試圖找到隱藏在河底的秘密。

  功夫不負有心人,薛懿孟終於摸到了寶箱的鐵鉤。他小心翼翼地將繩索緊緊地系在鐵鉤上,確保寶箱不會輕易脫落。完成這個步驟後,他沉穩地浮出水面,再次回到小船上。

  薛懿孟用力拉起繩索,將河底的寶箱緩緩拖出水面,並放置在船頭。他輕輕打開寶箱蓋子,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傻眼了——箱子裡的金條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其餘部分則被一顆顆透明的東西填滿。

  儘管心中有些失望,但薛懿孟還是將這些透明物體裝入布袋中。畢竟,他知道父親薛克俊將它們放入寶箱之中一定有其原因。或許這些看似普通的物品實際上價值不菲呢?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將剩下的半箱黃金重新放回寶箱,合上蓋子並系好繩索,然後將寶箱沉入江中。

  做完這一切後,薛懿孟鬆了口氣。他撐起小船,繼續前行,離開這個曾經的藏寶之地。

  可是薛懿孟拿著那些透明石頭去找店鋪兌換銀兩,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甚至有些憤怒。這些店鋪的老闆和夥計們竟然都異口同聲地表示,這些東西毫無價值,連一文錢都不值!

  面對這樣的情況,薛懿孟感到無比的絕望。難道自己真的要被餓死在這裡嗎?正當他心灰意冷之際,突然在一家酒樓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沈上達。

  此時的沈上達正獨自坐在桌前,自斟自飲著美酒。薛懿孟心中一動,便鼓起勇氣走過去,試探性地說道:「沈兄弟,一個人喝酒啊?」

  聽到聲音,沈上達轉過頭來,看到是薛懿孟後,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回答道:「嗯,原來是恩公啊,快來,咱們一起喝杯酒吧。當年若不是你將我從河中救起,恐怕我早就命喪黃泉了!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呢?」

  薛懿孟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拿出幾顆晶瑩剔透的鑽石放在桌上,語氣中帶著些許苦澀:「沈兄弟,不瞞你說,我手中有一些祖傳之物,但四處找遍了也沒有人願意收購它們!唉……」

  沈上達看著眼前的鑽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笑著對薛懿孟說:「恩公,不如你先將這些東西交給我看看吧,也許我能夠幫得上忙。」

  薛懿孟就把那幾顆鑽石遞給了沈上達,沈上達接過來看了一下就說:「咦!恩公,你這些東西是舶來品,只有洋人才會要你的東西,不過應該不值什麼錢吧!這東西有點像玻璃啊!」他仔細地觀察著手中的鑽石,心裡不禁嘀咕起來。雖然他見過不少珍貴的寶石,但對於這種來自異國他鄉的玩意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有些懷疑這些東西是否真的有價值。

  薛懿孟聽到說這些東西是玻璃後很失望,原本以為它們可能是某種珍貴的寶物,沒想到卻被認為只是普通的玻璃。但他還是禮貌地說道:「沈兄弟,那這些東西你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畢竟,他對這些鑽石的了解有限,也許它們真的沒有太大的價值。

  沈上達微微一笑說:「恩公,你放心吧!我還在想著如何報答你的恩情,反正我不缺錢,我就用銅錢跟你換等重的東西!我認識很多西洋人,這些東西應該能處理,既然是恩公你的東西,我就算吃點虧吧!」他知道薛懿孟是個老實人,不想讓他吃虧,於是決定用銅錢和他交換。

  薛懿孟眼前一亮,心中感激不已,說:「那就多謝沈兄弟了!」他心想,自己本來也不知道這些鑽石的真正價值,現在能夠換成一些實用的銅錢,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沈上達如此慷慨大方,實在令他感動。

  就這樣,沈上達就把薛懿孟的鑽石用廉價的銅板兌換了。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幫助了別人,同時也報答了恩人的恩情。而薛懿孟則帶著沉甸甸的銅錢離開了,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沈上達將一部分鑽石精心雕琢成皇冠、吊墜項鍊和戒指,形成一套璀璨奪目的珠寶套裝,將它們贈予尚之敏。這套飾品中,一顆名為「海洋之心」的吊墜尤其耀眼奪目,仿佛散發著無盡的神秘魅力。

  然而,自尚之敏嫁入沈家以來,儘管與沈上達同床共枕,但他們之間並未發生夫妻之實。或許沈上達深知未來某日將會給尚之敏帶來沉重的打擊。若兩人育有子嗣,恐怕屆時他將陷入猶豫不決的困境。畢竟,尚可喜乃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要實現復仇大業,必須先提升自身實力,並借他人之力以報血海深仇。

  尚之敏不禁自我反思是否做錯了什麼,甚至開始懷疑沈上達在外另有新歡。而那位在愛群飯店擔任服務員的朱竹靜,更是成為她心中最大的嫌疑人。然而,她的父親告訴她已試探過沈上達,證實並無此事。這使得尚之敏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但當沈上達將那套珍貴的鑽石首飾贈予尚之敏時,她心中所有的委屈瞬間煙消雲散。那一刻,她意識到自己的男人依然深深地在乎著她。

  沈上達將剩下的那些鑽石,全部拿到澳門,找到葡萄牙人布加路,模仿薛克俊寫的信件給布加路看,當布加路看到薛克俊的信件後,知道沈上達是薛克俊的人,就幫忙把這些鑽石兌換回黃金。

  沈上達聽布加路說路德古利特已經帶著薛克俊交給他的光榮使命返回歐洲了。這個消息讓沈上達感到有些驚訝,但同時也對薛克俊的深謀遠慮和洞察力表示敬佩。

  當他們即將分別的時候,布加路感慨地說道:「薛克俊真的太神秘了,簡直就是一個能夠預知未來的人。」這句話表達出了他對薛克俊的敬仰和好奇。

  沈上達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兩人對視一眼後,各自踏上了不同的道路。布加路暗自琢磨著,薛克俊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他總是能夠提前做出正確的決策,並引導大家走向成功。

  有了這些黃金之後,沈上達心中大定,他的野心也隨之膨脹起來。他一口氣購買了上百艘巨型商船,僱傭了大量水手,準備大張旗鼓地開展海上貿易。

  與此同時,沈上達還在廣東各地大肆收購茶園、陶瓷廠和絲綢布匹紡織廠等產業。這些產業都被他交給了以前天地會的成員來管理,而這些成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忠誠可靠,而且經驗豐富。此外,沈上達還通過賄賂手段,給予當地的官員一些乾股,讓他們更加積極主動地幫助自己做事。

  此外,沈上達還在珠江虎門沿海處建立了大型曬鹽場,壟斷了整個廣東省的鹽業業務。這一舉措使得沈上達的財富迅速積累,但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泰山大人尚可喜。他將鹽業公司所賺取的利潤全部貢獻給了尚可喜,以表達自己的孝心。

  由於沈上達的商業頭腦和經營才能,尚可喜對他越發信任有加。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女婿至今還沒有給自己添個外孫,這讓尚可喜有些遺憾。但無論如何,沈上達已經成為了尚可喜最得意的女婿之一。

  在沈上達的巨額資金投入下,廣東廣州府城逐漸恢復了往昔的繁榮昌盛。曾經被戰火摧毀的城市如今又煥發出勃勃生機,商業活動日益活躍,人們的生活也變得越來越好。

  薛仲達就發了發牢騷沒多久,薛懿孟就真的購了五條大船,買了一個大房子,而且幫仲達娶了媳婦。

  看到兒子突然富貴了,阮玲玉很驚訝,她問:「兒啊!你的錢哪裡來的啊?」

  薛懿孟知道母親肯定要問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於是故作鎮定地回答道:「媽!你放心,這錢是我自己借的,以後還要還人家的!」

  阮玲玉心裡直犯嘀咕,她覺得這事太奇怪了,誰有那麼好心會借錢給薛懿孟呢?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又不好直接質問兒子,只能把疑問藏在心底。

  直到有一天,薛懿孟的船出事了。他原本以為只要掛靠在沈上達名下,就能得到保障,但事實證明並非如此。原來,當官家收到風聲說要嚴打時,他們會停止船運。而那些沒有收到消息的商船,由於大清禁海政策,自然就被官差扣留船隻,最終導致血本無歸!

  面對這樣的打擊,薛懿孟並沒有氣餒。他深知在這個時代,要想生存下去,必須不斷總結經驗、調整策略。於是,他決定再次購買五艘商船,並繼續選擇掛靠在沈上達的名下。同時,他還花費大量金錢賄賂官差,以便提前得知出海的安全時期。

  然而,這次事件讓薛懿孟明白,即使依靠別人的庇護和關係,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他意識到,自己需要建立更強大的實力和人脈,才能在這個複雜多變的環境中立於不敗之地。因此,他開始積極拓展商業版圖,與更多的人合作,以增加自己的影響力和競爭力。

  此外,薛懿孟還注重培養自己的團隊和船員。他嚴格選拔優秀人才,加強培訓和管理,提高船隊的整體素質。只有擁有一支強大且忠誠的隊伍,他才能更好地應對各種挑戰和危機。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薛懿孟終於逐漸恢復了元氣。他的船隊再次起航,帶著希望和夢想駛向遠方。雖然前方仍充滿未知和風險,但他堅信只要堅持下去,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

  阮玲玉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仔啊!你這錢是從哪兒來的?上次你說借的,到現在還沒還錢呢,還有誰願意再借給你?」她心中充滿了疑慮,不知道兒子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富有。

  薛懿孟心裡不禁煩躁起來,覺得母親實在太囉嗦了。他不耐煩地回答道:「那個借錢給我的人,擔心我還不上錢,所以多借了些給我作為資金流轉。」然而,這樣的解釋並沒有讓阮玲玉打消疑慮,反而讓她更加警覺。

  阮玲玉可不是傻瓜,她清楚地知道兒子這番話只是敷衍而已。她緊緊盯著薛懿孟,嚴肅地質問道:「仔啊!你別騙媽媽,你告訴我實話,當年你爸爸和哥哥失蹤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你快點老實交代!」她的聲音帶著嚴厲和焦急,眼神中透露出對真相的渴望。

  薛懿孟一聽阮氏挑明了說,他心裡一沉,頓時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說道:「媽,您怎麼能這麼想呢?我怎麼可能會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阮玲玉看著眼前的薛懿孟,她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她大聲地質問道:「那你的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難道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還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薛懿孟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解釋,都難以打消母親的疑慮。於是,他乾脆選擇了逃避,轉身離去。

  然而,這並沒有讓事情得到解決。從此以後,阮玲玉每天見到薛懿孟時,都會在他耳邊念叨著:「還我的丈夫,還我良孟兒子啊!」這聲音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和無奈。

  薛仲達夫妻看著阮玲玉整日神神叨叨,還以為她失心瘋了。兩人對視一眼後,又看向薛懿孟,齊聲問道:「爹爹,奶奶是不是想爺爺和大伯想傻了?整天念念叨叨!」

  薛懿孟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道:「仲達,你就諒解一下吧!畢竟你爺爺和大伯失蹤了這麼多年了!老人家突然掛念他們,這很正常!」

  日子一天天過去,阮玲玉的狀況卻愈發糟糕。這天,薛懿孟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走進房間,輕聲對阮玲玉說道:「媽!這是安神湯,你這幾天精神不好,大夫說喝點安神湯,可以讓你睡個安穩覺!」

  或許是因為這幾日的念叨令自己也有些煩躁,阮玲玉沒有拒絕,默默接過湯碗,仰頭一飲而盡。喝完後,她緩緩開口道:「仔啊!你別怪我多嘴啊!你老實說,錢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然而,話才剛剛出口,阮玲玉便感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不由自主地合上。下一刻,她的身體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眾人聞聲望去,只見薛懿孟正坐在椅子上仰頭大哭著!那悲傷之情溢於言表,讓人心疼不已。這時,薛仲達夫妻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父親如此模樣,不禁心疼地問道:"爹爹,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啊!"

  薛懿孟悲痛欲絕,哽咽著說道:"仲達,你們的奶奶已經過世了!"他的聲音充滿了哀傷。

  薛仲達夫妻聽到說自己奶奶過世了,也跟著哭起來了!

  他們兩個一哭,其他人也被帶動得悲傷起來,整個房間裡充滿了哭聲和哀傷的氣氛。

  很快,阮玲玉的喪禮就簡單地開始了。薛懿孟安排人去通知了同在廣州的四叔薛克仁。

  薛克仁接到消息後立刻趕來了。他來到靈堂前,給阮玲玉上了香,然後對薛懿孟說道:「懿孟侄,你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啊!」

  薛懿孟眼中滿是悲痛,但還是儘量保持著鎮定回答道:「謝謝四叔關心,是我媽命薄,享受不了兒孫福了!」

  薛克仁嘆了口氣說:「二嫂不算老,才五十三周歲就過身!有點可惜!現在的人基本正常都能活到六十八歲以上呢!」

  薛懿孟聽見薛克仁這樣說,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心裡暗暗佩服:這個四叔果然厲害啊!他不禁感嘆道:「是啊!早上還看到她那麼精神,沒想到晚上人就沒了……」言語間流露出對阮玲玉突然離世的惋惜之情。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阮玲玉便葬進了王聖堂茶盞崗薛克俊和薛良孟父子合墓里,墓碑里就變成了薛克俊和阮氏合墓和薛良孟之墓了。

  薛克仁的遭遇和薛懿孟的遭遇差不多,也是掛靠沈上達,也給官差沒收了一次後學聰明了,行賄官差後了解安全時間出海!

  薛懿孟在想薛克仁在喪禮上說的話,他的話裡帶刺,什麼二嫂不算老,不行要想個辦法讓他離開廣州才行!

  薛克仁去衙門戶房繳稅,不同物品要繳的稅率不一樣,所以聰明的薛克仁就把高稅率的物品藏到裡面,把稅率低的物品露在外面,這樣計算稅金時,等於把高稅率的物品也按低稅率算了!

  今天,薛克仁來繳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沒看黃曆出門,今天驗貨的官差特認真,要把所有貨物倒出來再算,算好了再裝回去,所以這次薛克仁撞鐵板上了,給收稅官差發現了薛克仁弄虛作假,重罰十倍稅金!

  薛克仁原本計劃這次大賺一筆,結果血本無歸,還要倒貼,被迫無奈把在廣州的房子低價處理回順德娘家去了。

  在回去前,看見自己的侄子薛懿孟正在忙碌,十條商船的貨物,如此落差,心有不忿,憑什麼你能留在廣州,所以在回順德娘家前,暗中寫了封舉報信,送到縣官陳嘉績手中,把薛懿孟是前朝新安縣縣令小兒子身份暴露了。

  自此以後,薛懿孟就開始倒霉了,每次都是無緣無故,貨物被沒收,拿錢財去贖回來經營。或者剛好臨縣有農民起義要反清復明,官差對這些明朝遺民嚴加查管,這一查又要花錢。直到一次,薛懿孟把那幅清明上河圖拿去行賄縣官陳嘉績,縣官陳嘉績心想,這人估計也榨得差不多了,窮到拿幅破畫來行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