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坑,無知女子

  離蘭州幾十里外的破廟,升著一堆小篝火,旁邊坐著位妙齡少女。

  女子年紀不大,約有十八九歲模樣,身著冰藍色的衣裙,長長的衣裙擺拖在地上。

  她的右手背上刺著蒙古彎刀的印記,被火光照的特別明顯。

  一雙眼睛清澈又高傲。

  這個人正是被哈納出改了名字為娜仁的敏敏帖木兒,王保保的妹妹。

  大明軍戒備森嚴,她用美色也沒有進去,大雨又濕了身,索性荒野無人,換了自己衣袍,等衣物烤乾,再換回去。

  娜仁用木棍捅著火洞,手裡握著小巧的蒙古刀,這把刀是她的哥哥給她的。

  「我要用你插進大明太子的心臟,為我哥報仇。」娜仁把刀擦拭了幾遍,揣進懷裡。

  她對這次刺殺十分有信心,就連哈納出和哥哥他們都說明人十分愚蠢,懦弱。

  這次用用美色也沒進城,看來這些大明男人就是蠢豬,連美女也不喜歡。

  只要她喬裝打扮,混進大明的大營,接近他,殺掉他。

  明人愚蠢,他們高貴的草原血統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蘭州城內,沈氏鋪子。

  「太子殿下,就由我和郭將軍他們去,絕對搞到戰馬。」鄧愈自信滿滿。

  「戰馬只是攻打草原的輔助,最主要的還是將士,練兵很重要。」郭英補充道。

  「正是,臨出發時我鄧愈答應過陛下,不能讓殿下以身犯險。」鄧愈披著蓑衣,一說話,下巴的雨水都往下滴。

  商議最終定下,由鄧愈和郭英帶些人手去解決需要的馬匹。

  鄧愈是太子諭德,朱標對他十分相信,便道:「趙雲生力氣大,讓他跟著你們去。孤帶李大棒子回去就行。」

  「是,殿下。」

  「若是咱們的戰馬搞不到,那麼就讓他們的戰馬也別想蹦躂。」鄧愈拍了拍油紙包的圓滾滾的東西,還被蓑衣裹的嚴嚴實實。

  「火……」朱標點點頭:「攜帶時務必要注意安全。」

  「明白,讓哈納出那個狗賊聽聽響,感受下火藥的威力。」

  送走了鄧愈和郭英。朱標帶著李大棒子打算離去。

  「等下。」沈知否把朱標拉著上了閣樓,拿過護心軟甲道:「方才幫你換衣服,這東西都沒有穿。你穿了它再走。」

  「孤知道了。」朱標伸開雙手。

  沈知否幫他穿著衣服,碎碎念道:「上次幸虧有這個擋了下,才沒有傷及要害。」

  「上次還是中箭了。」朱標逗弄著她。

  「胡說,這護心之處才是最結實的地方,你那在後背中間,正好是交接的地方。」

  朱標摸了摸心臟前那軟甲,果然就這裡厚軟又薄。

  「對了,那圖紙拿到了,我要回南京去,那個小姑娘我也會帶到南京,酒坊和糖廠必須要親自坐陣把關才行。」沈知否戀戀不捨的靠在朱標的懷裡道:「保重。」

  揉了揉她的長髮,朱標拍著她後背道:「等孤好消息,若是回去之後,去揚州找揚州知府楊慎。」

  隨後朱標拿過紙寫了信,把自己的隨身玉佩給她:「拿著這個和這封信,楊慎就會見你的。」

  沈知否接過玉佩和信,貼身放好。

  朱標帶著李大棒子出蘭州,向臨洮大營方向趕去。

  轟隆隆~

  嘩啦一聲巨響,朱標和李大棒子急忙勒馬,這才看清楚前面的情況。

  官道旁邊的山體滑坡,山泥土塊擋住去路,堆成了巨山,另一側是山澗,根本無法通過。

  朱標調轉馬頭,帶著李大棒子四處張望,卻看見有一處破廟裡有火光。

  看了眼瓢潑大雨,李大棒子對朱標道:「還有幾個時辰天亮,道路被阻塞,我們還是先去廟裡等到天亮吧。」

  「也好。」朱標嘆了口氣,這會兒回蘭州也來不及了,只好等天亮再走。

  離破廟還有十幾米遠,朱標看到裡面的人是個女子,也放下心來向前走。

  突然,朱標胳膊被李大棒子給抓住:「殿下,有個女人。」

  朱標定神點點頭:「進去不要亂說話,明白嗎。」

  「嗯。」李大棒子點點頭。

  拴好馬,朱標走進廟門道:「我可以來避雨嗎。」

  娜仁警惕的抽出匕首,看到是個白淨清秀的人,書生打扮,便放下心來:「可以。」

  隨後李大棒子跟著朱標進了破廟,李大棒子看了眼娜仁,直接轉過臉去。

  長的美又怎樣。

  他喜歡清秀女子,這女人看起來很狂野。

  李大棒子坐在一旁擰著衣服上的雨水。

  朱標打量著她,正好看到的是她側臉,嘴唇微翹。

  她比沈知否少了嫵媚,比徐妙薇少了清純,她帶著一種野性和豪放。

  朱標心裡毫無波瀾。

  火柴噼啪作響,娜仁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朱標,道:「你們可以烤烤火。」

  「多謝。」朱標淡淡道,但並沒有過去。

  娜仁看到他兩是漢人打扮,眼裡閃過一絲輕視,無所謂的人。

  她拿起烤熱的牛肉乾放在嘴裡咀嚼起來,右手腕露了出來。

  朱標側頭,正巧看到她手腕上的刺青,和北元戰馬的標記一樣。

  只有為北元效力的草原勇士才會有刺這個彎刀,其他的普通人和戰馬都是烙鐵燙。。

  這個刺青不一般,難道她是個奸細?

  朱標心裡有了防範。

  天快亮時,雨也停了。

  「你叫什麼名字?」娜仁開始問兩人道:「我叫娜仁。」

  朱標看了她幾眼,娜仁是個北元人的名字,裝作不知道:「我叫巴巴。」

  李大棒子滿頭問號。

  「巴巴。」

  「哎。」朱標爽快答應。

  「你呢。」娜仁問李大棒子。

  看到朱標對自己使眼色,李大棒子立即明白了。

  「大棒子。」李大棒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娜仁看朱標比較和善,對他示好道:「巴巴,你們要去哪裡?」

  「我們去臨洮,從蘭州剛出來不久。」朱標說著,觀察她的神情。

  「那你們有路引?」娜仁道。

  「嗯。」朱標點頭。

  「你們知道大明的主力軍隊在哪裡?」娜仁問道,哈納出告訴自己的路線有問題,氣死她了。

  朱標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你問大明軍隊做什麼?」

  「我……哥哥在那裡。」娜仁說道。

  「你哥?娜仁不是漢人名。」李大棒子嚷嚷道。

  娜仁眼睛看著地面,隨後對兩個男人,她足夠解決,便道:「我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草原女子,哥哥起的漢人名字,母親為我起了娜仁這個名字。」

  「噢,原來這樣。」李大棒子點點頭道。

  「你大哥叫什麼。」

  「我大哥叫……王達達。」

  李大棒子撓頭,他怎麼沒聽說過這人名字,正要再問,被朱標撞了下胳膊:「天亮了。」

  朱標開始在腦海思索,馬背和那個小女孩的,都是拿烙鐵活生生燙的。

  腦海一道閃電,這才想到王保保的刺青。

  她的是刺出來的,只有北元勇士才會刺,因為他當時在埋王保保時,看到過王保保的刺青。

  但是自己見到的都是烙鐵燙上去的,沒有想到死去的王保保也有這個。

  王保保有個妹妹,就是嫁給老二的那個。這個人一定是奸細。

  自己還是小心點好。

  朱標起身對李大棒子道:「出去找茅房。」

  看了眼朱標,李大棒子點點頭跟著道:「沒有茅房。」

  兩人走到外面,天色朦朧漆黑一片,還沒天亮。

  娜仁看兩人起身,又看了眼李大棒子的包袱。

  想到自己不管是去哪裡都沒有路引,就算有武藝也難抵千軍。

  他們從城裡出來,肯定有路引,殺了他們拿路引。

  漢人血統低賤,死就死了。

  娜仁對著外面看了眼,確定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這個時候下手最好,藥倒他們,殺了。

  摸著自己懷裡蒙汗藥,娜仁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