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事上煉,增強外掛

  京城。

  殿試雖是結束了,可卻勾起了無數人的心腸。

  大家,關注的是結果啊。

  尤其是賭坊這邊,早已是火熱朝天,一個個盤口開設起來。

  討論最熱的,自然是狀元最終會花落誰家。

  有會試的成績擺在哪裡,不出意外,此番這狀元,應該自前面一些人中出現。

  寧遠閒來無事,跑來賭坊,一眾人很快迎了上去。

  眼紅。

  羨慕啊!

  那會試的一甲三人,都成了這繁昌伯的弟子了。

  尤其是那唐寅才情匪淺,正是此番狀元的最熱人選,還有那王守仁,也是極強的,徐經雖差了些,可二甲也是保得住的。

  日後,這三人大概率能封侯拜相,位極人臣啊。

  毫不客氣的說,這殿試之後,繁昌伯成了最大的贏家。

  白白撿了這樣三位弟子,豈不教人羨慕?

  「繁昌伯,您那三位弟子答卷,您……理應知曉了吧?」

  「是啊,快說說,此番,您以為誰能中狀元,誰是榜眼、誰又是那探花?」

  一眾人紛紛開口。

  寧遠便故作沉吟起來,事實上……心裡也是沒底。

  三人之中,他只問了徐經的答卷。

  那混帳直接告訴朝廷組織寶船,抄那海盜老窩去。

  按理說,徐經的家中藏書豐厚,說不得真閱讀過一些海外誌異,知道海盜的大概位置。

  可這話說出來,朝堂之間,誰會信啊?

  要是能找到海盜的老巢,朝廷早就打過去了!

  包括前元,曾一度派出數萬大軍,結果,只回來三個人。

  這其中的艱險,何其難也?

  朝廷又豈會相信你滿口胡說?

  所以,此番,徐經的名次肯定不行。

  至於唐寅和王守仁……他也是琢磨不定。

  因為這二人受到他的影響,答卷的方向,可能偏了那麼一絲絲。

  這一絲絲,便是致命的。

  比如拳擊比賽,比如義兵,比如經濟之道,這些,在朝堂之上不一定站得住腳。

  你得拿出事實說話才行。

  要不然,一切,皆是枉然。

  而此刻,全集比賽的效果還沒有顯現出來,對於此番殿試的影響怕是不大了。

  於是他便看向了盤口:「押唐寅第一,可得銀幾何?」

  眾人眼睛一亮。

  果然,繁昌伯也認為唐寅能得第一啊!

  那掌柜的道:「押一兩賠一兩半。」

  寧遠點頭。

  這賠率,其實不算高。

  雖說唐寅是熱門人物,可這玩意皇榜沒放出來,誰也不敢咬定唐寅就是狀元。

  於是他順勢問道:「若押唐寅第二,可得多少銀子?」

  一眾人有點懵。

  合著繁昌伯似乎只認為唐寅能得第二?

  那掌柜的想了想:「押一賠二。」

  寧遠乾脆掏出寶鈔:「五萬兩,押唐寅第二。」

  坊內一陣寂靜。

  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出乎預料了。

  「若唐寅是榜眼,誰又能得狀元呢?」有人忍不住出聲問。

  寧遠再度看向盤口:「王守仁得第二,賠率如何?」

  掌柜道:「仍舊是一兩半。」

  寧遠問道:「若王守仁得第一呢?」

  掌柜道:「賠二兩。」

  寧遠咬了咬牙,再度掏出寶鈔:「五萬兩!」

  坊內,又是一陣寂靜。

  繁昌伯以為那王守仁能得第一?

  這……不應該吧?

  與大家看中人選截然相反啊。

  有人疑惑著,也有人行動起來,正要跟風買。

  結果,掌柜的那邊已然將賠率調到了極低。

  寧遠看了看,也未在意,直接轉身離開了。

  不知覺間,竟覺得……有些刺激。

  一直以來,他都是極為穩重之人,做事,力求平穩。

  可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把握。

  而之所以如此豪賭,也是因為手裡恰巧有些余錢,找一下刺激,順帶著,也是買了一份期望。

  當師傅的,哪個不希望自己弟子高中呢?

  趕至西山,恰巧王守仁、徐經都在,他便將賭坊只是說了一番。

  「為師,在你們身上下了十萬兩銀子。」

  「伯安、伯虎,你們……要爭氣啊!」

  「當然,無論考的好不好,也是一時的,日後的路,還很長,也要努力的……掙銀子,屆時好好孝敬為師。」

  寧遠語重心長一般。

  王守仁、唐寅皆是點頭不迭。

  旁邊,徐經眼巴巴看著,神色……有些幽怨。

  那感覺就像在說,恩師,您這是厚此薄彼啊,您怎麼不提及弟子我呢?

  寧遠看了看,便笑了:「嗯,衡父也要加油努力啊。」

  徐經:「……」

  就很尷尬。

  仿佛這鼓勵,如施捨一般。

  「好了,接下來,為師帶你們去務農。」

  一行四人來到玻璃大棚。

  收穫的土豆,有十多個,就那麼擺放在地面之上。

  而受到土壤的滋潤,一些個土豆已然發了芽。

  那土豆芽長的有二寸,短的,這是剛剛從窩眼中冒尖出來,十分的惹眼。

  寧遠感慨不已。

  這玩意的生命力太萬千了,直白一些便是耐CAO,哪怕生長環境惡劣一些,也照樣能生長出來。

  而一旦能普及開來,不知能養活多少百姓。

  所以,他才十分的著急,乃至於收穫這十多顆土豆,除了給弘治皇帝吃了一個,自己都捨不得吃。

  得培育、得推廣啊!

  多種下去一個,屆時就能收穫五六個、七八個,那是指數般的增長。

  正因如此,他才心疼不已。

  這土豆,是可以切開來種的。

  就如那大土豆,只要保證窩芽的完整性,一個切分成六七塊都可以。

  可問題是,他又不能胡亂切開啊。

  也是這時,王守仁撿起了一個土豆,一臉的凝重。

  他想了許久,緩緩道:「恩師,弟子以為,這一刻芽,既可長出一株秧苗,何不切分開來種植?」

  寧遠眼睛一亮!

  老王,果然可以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嚴肅道:「伯安說的有道理。」

  「伯虎、衡父,你們兩個也多學一學。」

  「這生活之中啊,處處有玄妙,要善於觀察、善於學習、善於發現。」

  「嗯,拿刀去,把這些土豆……切分了,留兩個完整種下去就好。」

  很快,刀取來。

  寧遠親自操刀,保留窩芽的完整性,儘可能的多切分幾塊。

  而後,便是師徒一番忙活。

  挑水、施肥、培土,一通勞作下來,除了王守仁之外,唐寅和徐經皆是累的氣喘吁吁。

  幾人坐在地上。

  寧遠盤著腿,安靜之間,望向了王守仁。

  「伯安,看來你近來又有所悟啊。」

  「嗯。」

  王守仁輕輕點頭,直接道:「恩師,弟子,近來一直在琢磨知行合一。」

  「可是,怎麼才能做到知行合一呢?」

  「琢磨來琢磨去,弟子以為,應該自事情上面學習鍛鍊。」

  「通過切身的修行體會,才能循序漸進的做到知行合一。」

  「故,弟子將此法命為『事上煉』。」

  寧遠暗暗一震。

  老王這外掛增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