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寧遠,瞠目結舌。
公子這般品行正直之人,竟要去青樓?
他用力的咽了口口水,小聲道:「公子……原來,您……也好這口兒?」
朱厚照也是瞪大眼睛:「呀,老寧,本宮……終於認清你了,你……竟是這種人?嗯?那個……嗯……好啊,哈哈哈,好兄弟一起,一起去。」
寧遠抬起頭,先後巡視朱厚照與唐寅,一臉正氣的樣子。
原來,這二人竟都……好這口?
嘶!
可怕啊!
唐寅喜歡青樓的環境也就罷了,畢竟是翩翩才子。
太子殿下……竟也如此?
他猶豫了一下,十分認真道:「伯虎、殿下,臣……有正事,莫亂說!」
唐寅與朱厚照齊齊向後靠幾分,滿臉的狐疑、質疑。
「老寧,這些事,其實……你完全可以明著說的,不丟人,半點不丟人,大家都是男人嘛……」朱厚照一臉我懂得的神色。
「額~」
寧遠尷尬的笑了笑,還是解釋道:「殿下,臣……真的只是想掙銀子啊!」
朱厚照不住點頭:「信的,信的!」
旋即,看向唐寅。
唐寅也跟著點頭:「信的,信的!」
寧遠:「……」
就很無語啊。
這年頭,當個好人就那麼難嗎?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酒足飯飽後,與二人來到京城最大的青樓。
似是天下諸多青樓的老闆都沒什麼學問,這青樓的名字,也都極其的相似,喚作醉春苑。
不同於濟院,青樓其實是很……嗯,正經的地方。
愛好羽毛的諸多文人雅士都經常過來玩樂,豈會不正經?
三人便裝而來,要了個雅間。
朱厚照興沖沖道:「接下來呢?做什麼?老寧,兄弟我提前告訴你,姑娘們可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你別多想。」
「嗯,嗯,知道。」
寧遠尷尬的答應著。
感覺怪怪的,好像……被當成了小白。
他寧遠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正了正色,他望向一側的小廝:「本公子不差銀子,叫你們的頭牌過來!聽好,只要頭牌,別的姑娘不要!」
話音落下,直接丟出一錠銀子。
「嗯?」
朱厚照與唐寅面面相覷,皆是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老寧,兄弟我錯了,不該提醒你的。」朱厚照嘿嘿笑著。
「嗯,提醒的多餘了。」唐寅補充。
「咳!」
寧遠一本的嚴肅:「莫亂說,思想健康一些,做個純潔的好孩子。」
朱厚照二人笑而不語,接著便等待起來。
頭牌,在任何青樓都是極其稀缺的自資源。
大多時候,只有那麼一兩個而已。
簡而言之,頭牌,便是一個青樓的招牌,是流量明星。
不多時,姑娘來了。
姑娘叫阿紅,長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尤其是哪一張面容,宛如春杏般,略帶些許緋紅,乍看過去,猶如一隻小妖精。
「見過三位公子。」阿紅款款見禮。
「好!」
乍見第一眼,寧遠便站了起來,走到那阿紅的身邊,前後審視,一本正色道:「你……想贖身嗎?」
阿紅略微低著頭,輕笑道:「奴家……不敢妄想。」
寧遠哈哈一笑。
嚴格來說,大明的青樓產業是十分發達的,在未來更有陳圓圓、秦淮八絕等一系列姑娘,於青史留名。
究其原因,只要便是明朝女性的地位低下,一些個人家活不下去了,便將自家女兒賣與青樓,求些錢財。
而被賣姑娘的命運,大抵上,也註定了一輩子鰥寡孤獨,只有極少數能夠贖身,嫁於良家。
「本公子也不掩飾了!」
寧遠開口道:「自今日起,本公子會重金培養你,而你,所需要做的,便是……貌美如花,越美越好!」
姑娘阿紅已是有些傻眼。
世上,竟還有此等古怪的客人?
寧遠則是指向唐寅,道:「你可知,他是誰?」
阿紅看了看,輕輕搖頭:「奴家眼拙,這位公子文質彬彬,大概……是讀書人吧?」
寧遠不由得笑了出來。
果然,帶唐寅來對了!
天下諸多青樓姑娘,大多沒什麼學問,卻對學問十分的渴望,故而願意親近讀書人。
尤其對讀書人中的才子,更是沒有抵抗力。
於是他高聲道:「聽好了,此人,姓唐名寅,乃是南直隸的解元。」
「什麼?」
姑娘阿紅頓時捂著小嘴,美眸睜大:「您是……唐寅、唐伯虎公子?真的嗎?」
唐寅:「……」
略微尷尬啊。
感覺……好像被公子出賣了。
他有些幽怨的看了寧遠一眼,旋即目光躲閃,輕點頭:「嗯……是我。」
那姑娘阿紅頓時垂下頭,小臉蛋幾乎快紅到了底,媚眼如絲間,偷偷的打量唐寅,但又很快躲開,羞怯萬分。
寧遠見了,不由得嘖嘖出聲。
他落座,側頭道:「怎樣,伯虎,阿紅美不美?心動不?」
唐寅嘴角一抖:「公子……莫亂說,莫亂說。」
寧遠哈哈大笑:「既如此,伯虎,還等什麼……面對此等美人,你的手就不痒痒嗎?就不想給美人作畫一副嗎?」
「啊?」
唐寅一怔,大抵明白過來。
原來,公子叫他過來,竟要他給這姑娘作畫?
可只是作畫……方才,又何故有戲謔他與阿紅姑娘的意思啊?
「快快快,取筆墨,畫起來畫起來!」寧遠催促。
要的,就是這個狀態。
姑娘阿紅好不容易才這般羞赧,若不抓緊時間作畫,萬一等會兒變得奔放了,畫出來的畫,味道也就變了。
「唐公子給奴家作畫嗎?」
姑娘阿紅的臉幾乎紅透了:「三位公子稍等,奴家……去裝束一番。」
「別!」
聽到阿紅要去補妝,寧遠立刻開口:「就這樣,用這個補妝,嗯……一邊作畫一邊塗抹。」
說著,拿出一個小的玻璃瓶。
裡面盛裝的是甘油,也就是「護膚神水。」
阿紅接過小瓶,疑惑的試了試,小臉上滿是驚奇,可見唐寅已然開始作畫,面色瞬間又紅了起來。
護膚神水是水潤的,敷在阿紅那臉蛋上,頓時有一股紅里透白的效果顯現出來。
而此時,小酌後的唐寅已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沉浸其中。
很快,秀逸清俊的筆觸與清麗的美人觸碰,優美的體態躍然於紙上,會意而傳神。
尤其是那婉約朦朧感,就仿佛一位羞怯的仙女,一邊妝容、一邊迎面而來。
對書畫不怎麼感興趣的寧遠和朱厚照,直接驚呆了。
美!
太美了!
那種美感仿佛可以透過眼瞳,直擊靈魂!
「老寧,本宮……忽然不想幫你忙了。」朱厚照喃喃著。
寧遠當即抬手:「別,殿下,下一步才是最關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