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民出現

  寧遠暗自犯愁。

  目前來說,工坊的問題不用愁,畢竟跟太子殿下合作,地皮、位置等唾手可得。

  關鍵是人手的問題!

  香皂的銷量無需擔心,在這個大前提下,自然是人數越多越好,便是數千、一萬人,他也毫無壓力。

  底氣十足!

  大不了降價唄!

  說到底,香皂暫時敢賣這麼貴,自是因為物以稀為貴,這個時代沒有,是新鮮玩意。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配方泄露出去,其他人能夠輕易仿製,也就是價格暴跌之時。

  所以,要未雨綢繆。

  只要產量上來,就不斷降價,到最後,靠著龐大的規模撤稱霸市場,讓未來所謂的「盜版」無利可圖。

  那麼,去哪裡搞來更多的工人呢?

  寧遠暗自琢磨起來。

  「少爺,門外有人拜訪,那人自稱朱壽,想要見公子。」

  這時,小廝跑進來通報。

  太子殿下來了?

  寧遠一頓,忙開口:「快,請……那位朱公子進來。」

  旁邊的寧合雍一聽什麼朱壽的來拜訪,本能的皺眉,可正當他準備詢問之際,便有一名年輕男子大咧咧的走了進來,也不打招呼,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寧合雍再看過去,剎那間嚇破膽,差點就直接跪下。

  這人……竟是他只遠遠見過幾面的太子殿下!

  「哈哈,朱兄深夜來訪,歡迎,歡迎之至!」

  寧遠輕笑著,起身相迎,隨即舉杯敬酒:「朱兄,請!」

  「請!」

  朱厚照有些不耐煩的喝了一杯,看了看寧合雍,隨即對身後的劉瑾揮手:「你先退下,本宮……子跟寧兄有私話要談。」

  劉瑾哪裡敢廢話,麻溜的退到外面。

  寧合雍見了,自也醒悟過來,笑呵呵道:「呵呵,朱公子,你們談,老夫困了,就先去睡了。」

  說罷,便快速離開。

  朱厚照看了看,湊近寧遠,有些急迫的開口:「寧兄,那香皂的銷售如何?」

  「這……一般吧。」寧遠為難道。

  「哦?為何啊?可是因為限購的緣故?」朱厚照忙問。

  「有部分關係吧。」寧遠說道。

  自然不意外這位太子知道限購之事。

  他頓了頓,補充道:「朱兄,不得不限購啊,暫時來看,在未能大批量生產香皂的前提下,兄弟我可不敢僱傭更多的人手,所以只能一個人製作,精力有限啊!」

  朱厚照緩緩點頭。

  道理他都懂,可他也想賺銀子啊,於是問道:「何以解決此問題呢?」

  「需要人,更多的人,更多可放心使用的人手!」

  寧遠道:「保證暫時配方不泄露,生產出更多的香皂,我們才可以賺更多的銀子。」

  朱厚照沉思片刻:「可否從三大營調取人來生產香皂?」

  寧遠一個激靈。

  這就是太子!

  當朝唯二最有權勢的人,張口便要從三大營調取兵馬!

  那可是京師三大營,大明最精銳的官兵啊,豈能用來當做生產工人?

  即便他沒意見,也得考慮皇帝陛下的想法啊?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搖頭道:「朱兄身份非凡,兄弟……佩服萬分!只不過這工人的人選,最好是可控又可調的!不涉及朝廷,又不影響黎民百姓。」

  這下,身為太子的朱厚照也有些為難。

  不涉及朝廷,那就不能調動官兵來生產。

  不影響百姓,就不能從百姓中挑選。

  那麼,去哪裡找可控的工人呢?

  「依寧兄所言,怎樣的人才合適呢?」朱厚照忍不住問。

  「流民!」寧遠嚴肅道。

  「嗯?」朱厚照不解。

  流民?

  寧遠深沉道:「朱兄,只有流民才最好的,他們大多是謀求一個生存出路,當做香皂作坊的工人最為合適,可控又可調,只要嚴加管制,香皂配方便不會泄露。」

  朱厚照深深皺眉。

  這倒是難到他了!

  他雖為當朝太子,皇帝而今唯一的兒子,權勢無雙,可讓他弄來流民也是一個難題。

  初春時節,京畿附近根本沒有流民啊,讓他去哪裡弄?

  「這……寧兄,沒有更好的選擇嗎?」他忍不住問。

  「沒有!」

  寧遠搖頭:「朱兄,我們設想一番,假若僱傭普通的百姓,他們定是要時常回家的,如此一來,配方極容易泄露。」

  「而流民就不同了,他們居無定所,就算有住的地方,也是我們給的。」

  「我們建一個大房子,把流民集中在一起,統一管理,這樣一來,流民無法接觸外人,配方也就不會輕易泄露了,對吧?」

  聞言,朱厚照輕輕點頭。

  道理,他都懂。

  可也太難解決了吧?

  京畿附近幾乎沒有流民,去哪裡找啊?

  「這……本公子再想想辦法吧。」朱厚照緩緩說道。

  也是這時,皇宮暖閣內。

  弘治皇帝丟下一份奏摺,面色深沉如淵。

  出事了,不大不小,卻讓人煩躁不已。

  京畿附近,出現了不少流民,籠統估摸,約有千餘人!

  流民是什麼?

  在老家活不下去了,不得不四處遷移、亂竄,這些人為了能活下去,可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屬於不安穩因素!

  「三位愛卿以為如何啊?」他徐徐問道。

  對面,三位閣老面面相覷。

  按照以往經驗,對於這些流民,朝廷應該派兵彈壓,把這些人趕回去。

  可是,能那麼做嗎?

  流民的出現,尤其是這初春時節,十分影響帝王聲譽的。

  大學士劉健想了想,沉聲道:「陛下,臣以為,應儘快安置流民,以防滋生事端。」

  李東陽也跟著點頭:「臣以為如是。」

  這是最中肯的意見。

  可怎麼安置呢?

  老謀深算的謝遷頓了一下,道:「陛下,此番流民數量不多,千餘左右,朝廷可考慮賑濟。」

  也就是朝廷出糧暫時養活這些流民。

  弘治皇帝沉思許久,最後歸於無聲。

  賑災是歷來已有的舉措,可這才初春啊,難道要養這些流民一整年?

  「每當深思,朕,深感無力啊!」弘治皇帝長長的嘆息。

  說來也怪,一般情況下,流民的出現大多在秋天,因為糟了災,種的地顆粒無收,活不下去才流竄。

  可現在正值春季,正是開墾種地之際,怎麼就出現流民了呢?

  想了許久,弘治皇帝又是嘆息不已。

  大體來說,應該是時節的緣故。

  以往,春季正適合播種,可不知為何近些年來冬日越發的漫長,初春時節根本無法播種,到了秋收季節呢,天氣寒冷,許多田地都沒有收成。

  簡單來講,一年內寒冷的日子多,適合耕種的日子少,許多農戶的耕地根本沒有收成。

  「太子近來如何啊?」弘治皇帝隨口問,也是轉移心思。

  旁邊,大太監蕭敬語結。

  這問題,不好回答啊!

  只因本朝只有這麼一個皇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太子。

  今年恰逢太子出閣,本應該努力讀書上進的,可偏偏太子殿下貪玩成性,根本管教不了。

  為此,皇帝陛下不知靡費了多少心思。

  「這……太子殿下……讀書還算用心……」

  蕭敬也是無奈,只得隨口掩飾。

  總不能說太子殿下頑劣,不思進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