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甲,術前準備中程序繁多,光要把能做手術的醫生叫下來看病人沒熟人都難,拖個兩小時左右算是正常的了。閱讀最糟糕的是,不是所有病人能拖得起這個時間。像當年她姥爺像現在的冬子媽媽均是耗不起這個時間。
這個年代沒急診綠色通道,全靠病人自己有沒有熟人在醫院裡頭,全憑各個急診的接診醫生自己的態度和意願來做事了。像今天的葉醫生,她內科的,手頭忙,不願意替同事收病人了。說白了,她內科的做不了什麼,病人現在最需要的是做手術的外科醫生。
她表姨表姨夫作為外科醫生在社會上的地位高人一等的原因在於此。她重生後必須自己做外科醫生的原因:至少能救下自己親人的命吧。
謝婉瑩的心口驟然發緊,吸口氣:這時候必須找人了,打電話給輔導員:「任老師。」
「我沒有看見你們的車在後面跟來。」任崇達和冬子未抵達國協,路上不見他們的救護車問了。
「冬子媽媽的傷情突然惡化,臨時改送最近的北都三。任老師,北都三說沒有外科醫生來看病人,怎麼辦?」謝婉瑩長話短說快速報告。
「北都三急診?」任崇達摸下腦門,「你譚老師不是北都的人嗎?跟那邊應該很熟悉。」
輔導員的話謝婉瑩一聽明白:「我打給譚老師。」
電話線斷開,任崇達望著手機,突然記起電話里學生的嗓音有點不對頭:學生哭了?
嘟嘟嘟,辦公室里桌上的手機響著鈴。
中午休息過後,譚克林套上白大褂,見手機顯示來電號碼,單眼皮眼夾了夾:學生打來的?
謝婉瑩同學打給他這個老師的電話次數貌似是零。譚克林回想,沒記起過這學生給他打電話。
「小謝同學給譚老師打電話了?」站在不遠處的孫玉波瞧見,偷噓一聲同樣表示驚嘆。
拿起手機,譚克林問:「什麼事?」
譚老師向來不喜歡廢話,謝婉瑩直接匯報:「譚老師,我和任老師在路上遇到車禍傷者,孩子我們救回來了。孩子媽媽半路情況不好送到了北都三急診,我怕她腹主動脈破裂,但這裡急診沒有外科醫生來看她。」
「護士打電話上去外科問了嗎?」譚克林確認下學生的說法。
「她們說打了,但是打了幾通不清楚。」
「你是不是和那邊的人吵架了?」
譚老師洞察秋毫一針見血。謝婉瑩道:「老師,你知道我這人性格,我不會無緣無故和人家起爭執的,我也不會對任何人發脾氣的。」
他這個學生確實是冷靜度超一流。譚克林擰起眉頭思索:「你給我再說下情況。這個患者情況是不是很急?」
學生是菜鳥,可能不太清楚人家急診流程,傷者不急的話,急診醫生必須去處理更緊急的患者。
「是很急,老師。路上救護車上患者心率已經跳到了120次/分,血壓在打補液的情況下低到了8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