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夠,患者的情況按照影響學檢查推斷,最多積液的地方可能在肝臟附近了。等於說,要從十一肋間隙穿刺。抽液肯定要在積液最多的地方抽,否則沒用。
「你給我說說進針的深度。」辛妍君和學生小聲交流。
這個地方不是不可以抽,最重要的是醫生要十分了解患者這個地方內部的臟器位置。肝臟是在這裡,但是肝臟在肺附近。只要插針的深度不觸及肝臟,不會引起肝臟出血。同時插針深度必須足夠,不然插到脂肪層里抽不出胸水。這個患者終究胖這個因素,給醫生的操作增加太高的難度係數。
在旁邊聽著她們兩個說話的護士聚精會神,沒有察覺到病房門口來人了。
辛妍君和謝婉瑩一個心思撲在要抽水的患者身上,更是不可能說去留意四周情況。
從病房門口進來的兩個人算是大搖大擺了,眼瞅著室內的人沒一個警覺到他們來,這兩人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沒出聲告訴人家自己來了。
好比宋學霖之前評價的,國協的前輩比起北都更賊溜溜的,喜歡做來去無蹤的無影俠。
兩名男醫生擦過護士身邊,是到了謝婉瑩辛妍君他們背後去,鑽在了隱蔽的角落裡似的,默默觀望兩個女醫生準備怎麼抽水。
「辛老師,深度大概要插到7厘米。」謝婉瑩告訴老師自己的推算結果。
辛妍君聽完她的話心裡有了一定概念,把局麻針打在了謝婉瑩的手指定的部位,即第十一肋間隙。
兩名男醫生見狀,其中一位貼著另一位的耳朵邊說話:「李醫生,你說這是誰指導誰?」
聽見這話的那名男醫生李醫生,胸前掛的醫生牌子寫著李承元三個字名字,那一雙細如刀的葉眉就此是挑了挑,如同挑起一座珠穆朗瑪峰,眯起的細眸里射出的銳利在謝婉瑩戴口罩的臉上打轉了。
估計,如果不是她這個人在這,也絕不會有這麼古怪的現場情況上演了。李承元的眼裡若是這麼寫著一抹。
打完麻藥,患者不痛,消毒鋪單,辛妍君手拿穿刺針刺入皮膚,連接的注射器是邊進針邊小心回抽。如果抽出有血液肯定要馬上停止進針。
肋間隙進針最怕的是扎到肋間動脈。
兩眼緊跟老師操作手部的一舉一動,謝婉瑩的手忽然搭在了辛老師操作的手臂上。
辛妍君立馬明白她這是在幫她微調角度,於是放鬆自己緊繃的手臂肌肉,讓她握緊她的手臂進行調整。
針,進,再進。
四周觀看的人有點捏汗了。
患者的皮(脂肪)太厚了,厚厚的一沓肉,使得較粗的穿刺針都顯得像小螞蟻似的要淹沒在肉海裡頭。最可怕的是,這麼厚的肉裡頭,裡面的動靜脈估計一樣血流豐滿。小針一插,誤中血管的話,會引爆地雷。可以想像為螞蟻撼動大象。
穿刺針如同一艘小船,在暗礁四起的深海里小心避開所有危險前進著,要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