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你有一位朋友的生命之火已然走到了盡頭
命運的力量。
萊斯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和它打交道的機會，然而今天他卻在一次平平無奇的占卜課上重新感受到了它的力量。
是因為那顆石頭的緣故嗎？萊斯眯起了眼睛。
作為被許願石所傳送到平行世界線的四人，萊斯他們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許願石的能量，即使這是被動的。
作為為地球帶來魔法的火種，許願石的能量超乎想像。只是沾染上一絲氣息，就足以帶來預言的力量。
『這不就是另類的服下星石麼？』在盯著煙霧發呆時，萊斯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隨後他搖了搖頭：沒想到都二十世紀了，還有人能因為服用星石而獲得魔力。
絕大多數魔法，是可以通過後天的學習而獲得的。哪怕是魔力流動與領域，只要天賦足夠或者足夠努力總能在學習中獲得收益。
但也有那麼幾種魔法是與生俱來的，是後天的努力無法彌補差距的，比如說預言。
在真正的先知面前，預言家、占卜術士畢生的努力都和玩笑一樣。
現在萊斯感覺自己有可能「竊取」了一絲先知的力量。
萊斯爐子裡的煙霧升起的那一刻，特里勞妮教授轉過了身子，臉上閃過一絲困惑的神色。
她剛剛好像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一絲波動，按特里勞妮家族傳下來的說法，那是「天目」給她帶來的提示。
想到天目，特里勞妮教授眼底浮現出一抹黯然。
天目，天目，呵……
自己要是真有天目就好了，哪還有前半生的顛沛流離和後半生的擔驚受怕呢？
特里勞妮知道自己其實沒什麼真本領，她賴以為生的不是「天目」，而是「舌頭」。
按她本來的打算，這節課她是不想再和那個萊斯·林特產生什麼交集的。能用「死亡與新生」把那個錯誤的蹩腳預言糊弄過去已經是她智慧的極限了，她可不想再出什麼亂子。
可萊斯那張桌子上剛剛發生的事，還是對她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令她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說到底，她也不完全是個騙子，她的血管里流著先知的血液，年輕時更是為繼承先知的事業而奮鬥過。
特里勞妮教授走到萊斯桌邊，靜靜等待小爐子裡的草藥燒成灰燼。
等最後一絲火星熄滅，萊斯將早已準備好的草藥茶潑在了已經被火焰烤得黢黑的雞蛇獸股骨上。
雞蛇獸是一種和蛇怪的來源相似的神奇動物。它由公雞生的蛋孵化出來，擁有蜥蜴的身體、公雞的頭和羽毛、蝙蝠的翅膀，尾巴上長著第二個腦袋。它的目光目光可以將敵人變為石頭，它的骨頭可以用來揭示未來。
被液體一激，獸骨發出了一陣爆裂聲，幾道長短不一的裂紋出現在骨骼表面。
特里勞妮教授見狀，立刻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毛刷，非常輕柔的將骨頭表面的灰燼掃淨，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骨頭舉了起來。
萊斯看到骨頭上出現了一道縱貫表面的大裂紋，周圍分出來了三條比較大的裂紋和數條細小的裂縫。
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就像一根普普通通的被烤焦了的骨頭。
萊斯注意到，三條次一級的裂紋中，有一條好像是因為加熱的溫度不太夠，沒能完全裂開，給人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
特里勞妮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條裂縫上，然後她就倒吸一口涼氣。
萊斯：……
「不祥？」他試探性的問道。
特里勞妮教授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可憐的孩子，你有一位朋友的生命之火已然走到了盡頭……」特里勞妮教授用悲憫的語氣說道，「多陪陪她，不要在她生命最後的日子裡惹她生氣。」
萊斯低下了頭。
對於特里勞妮做出的預言，他心中隱隱有了大致的推測。特里勞妮則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那個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姑娘對自己做的事，她可一直沒忘呢！今天趁機給她來個死亡預言讓自己出出氣。
走出去沒幾步，特里勞妮就後悔了。
因為她害怕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在聽說自己做出的預言後再一次衝過來找自己的麻煩。
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她就是忍不住想發出惡毒的預言！這簡直就像吃飯睡覺呼吸一樣成為了她的本能。
『冷靜，特里勞妮，冷靜！你是教授，她是學生，她不能肆無忌憚的……這裡可是霍格沃茨！』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後，特里勞妮成功將內心翻湧的情緒壓了下去，轉而來到另一張桌子前去進行預言解讀去了。
阿斯托利亞眯起了眼睛，眉毛逐漸豎起。片刻之後，她開口說話了，聲音和冬日的凜風一樣冰冷。
「特里勞妮教授為什麼就不能吸取教訓呢？明明之前已經把姐姐狠狠地激怒過了，現在還要挑釁她……」
阿斯托利亞是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這麼喜歡在危險的邊緣反覆橫跳。
去年特里勞妮教授關於萊斯的死亡預言，激怒的可不止一位格林格拉斯。只不過阿斯托利亞比她的姐姐更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能冷靜的面對「突發事件」，但這可不意味著她心底對特里勞妮沒有看法。
然而特里勞妮教授似乎並沒能從火焰與岩漿中汲取教訓，在今天又一次做出了這種死亡預言。
這讓阿斯托利亞忍不住思考：會不會等霍格沃茨再無西塔樓後，特里勞妮教授能從中學到點什麼呢？比如說嘴巴與舌頭的管理。
「稍安勿躁。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你姐姐說，特里勞妮教授代指的人並不是她。」萊斯的心情卻是異於常人的平靜。
他可以說是四人中最相信預言與占卜的人了，所以他對特里勞妮教授也擁有超乎常人的耐心。更重要的是，剛剛他真的感受到了命運的波紋，這說明這次占卜結果的可靠性是極高的。
「不是姐姐？難道是我，還是赫敏或者塞德里克？」
萊斯搖了搖頭。
那三道裂紋代指的並不是這幾個孩子。
「你聽說過古希臘神話故事裡面的特洛伊之戰嗎？」他突然問了一個看起來和眼下的話題並不相關的問題。
「當然。」阿斯托利亞點了點頭。 自打古希臘眾神重臨人世後，希臘神話就成了熱門題材。基本上對時事有所關注的人都會找時間看上一看，免得將來在這方面吃虧。
特洛伊之戰作為其中占比極高的內容，自然不會被阿斯托利亞放過。
「那你應該知道卡珊德拉的預言吧？」
「你的意思是……」阿斯托利亞臉上閃過狐疑之色。
「特里勞妮教授和卡珊德拉是一類人，真實的預言往往被隱匿在名為荒謬的紗罩之下。」
阿斯托利亞的眉毛抖動了一下。
真的假的？特里勞妮教授知道她在萊斯心中的地位有這麼高麼？
出於對萊斯的信任，她覺得應該尊重特里勞妮教授的預言。可由於她真的和特里勞妮相處過五年，所以她很難將理論上的尊重落實到心裡去。
「算了，隨她去吧。你說我要不要給其他人施遺忘咒？免得剛剛的預言傳到姐姐的耳朵里。」阿斯托利亞決定把關於特里勞妮教授的一切拋諸腦後，免得給自己帶來過多的精神內耗。
「聰明人的做法。」萊斯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占卜課教室內的授課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別的教授們也忙著上課。只有鍊金術教授赫爾加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和她的得意門生開會。
「教授，這是我按照您給的教學大綱做的授課計劃，您要不要看一眼？」塞德里克將一個寫滿了字的本子遞到了赫爾加面前。
赫爾加翻開封皮，結果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就衝進了她的眼睛，讓她頭暈目眩。
「我就不看了，我相信你的能力。」赫爾加快速合上本子，將它還給塞德里克後揉了揉眉心。
「下次把字寫大點。」
「好的。」塞德里克汗顏：自己怎麼忘了這茬事？不過因禍得福，他算是知道聖誕節該給自己的老師送什麼禮物了。
「接下來的鍊金術就由你來替我上。」
「啊？」塞德里克被自己老師的話語給驚呆了。
「怎麼了？你都能安排授課計劃了，為什麼不能順帶著把課給教了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認為你的能力已經足以擔負起這副擔子了，你只是需要一點自信。」赫爾加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語氣里透露出一絲疲倦。
從平行世界線回來後，她忙得像個陀螺。
有太多積壓的訂單了，這耗盡了她的精力。
現在赫爾加有點後悔沒有在假期里和羅伊納那樣辭去霍格沃茨的教職了。所以她決定把授課任務丟給塞德里克，他會處理好這個燙手山芋的。反正羅伊納開了個好頭，霍格沃茨有資格上鍊金術的學生並不多。
塞德里克：……
老師的信任讓他無話可說。
「那我就先從最簡單的模塊製作開始講起？」塞德里克還是有點缺乏自信，所以他試探性的問了赫爾加一句。
赫爾加點了點頭，順手指了一下塞德里克懷中的授課計劃書。
「按那個來吧，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她一邊和塞德里克說話，一邊開始處理桌子上堆的和小山一樣高的文件堆。
「我們研究生的上課時間定在周六，然後每周日上午九點開一次例會，平時晚上六點後也可以隨時來我的辦公室『自習』，你把這個消息通知給萊斯。」
「好的。」雖然塞德里克覺得萊斯大概率會無視掉這條消息，但他還是會忠誠的將消息帶到萊斯那裡。
關於萊斯成為老師研究生這件事，塞德里克也是困惑的。在他看來這個名額給萊斯那是純屬浪費，萊斯根本不需要這個，他其實更需要開設研究生的資格。
簡單來說，塞德里克認為萊斯和他們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他是能和老師平起平坐的，哪怕可能要矮一頭。
（赫爾加要是能聽見自己學生心中所想，一定會非常開心）
理論上兩人的對話就到此為止了，但塞德里克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麼？」赫爾加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頭看著自己的學生。
「老師，自動戰鬥人偶的訂單……」塞德里克猶豫許久，還是咬咬牙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要不咱們還是放掉一部分吧？老師你這也太辛苦了。」
剛剛他瞥了一眼，發現桌上的文件大多是與自動戰鬥人偶相關。要麼是新訂單，要麼是舊訂單的新需求，甚至於人偶的故障報修和報廢回收價格。
隨著惡靈們的逐漸活躍，自動戰鬥人偶的重要性正在節節攀升。隨之而來的則是赫爾加肩頭壓力的增長。
塞德里克覺得，老師還是應該適當的放棄一些訂單為妙。畢竟，她已經不再年輕了。
「錢是賺不完的。」他補充了一句，試圖讓自己的言辭變得更有說服力。
「所以你覺得我這樣做是為了那些除了亮閃閃外一無是處的金加隆嗎？」赫爾加平靜的聲音在辦公室里響起。
「呃……當然不是，我只是——」塞德里克連忙解釋了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是的哦。」出乎意料的是，赫爾加居然一口承認了。
「傻孩子，就連那些所謂的真神也會為黃金珠寶而喜笑顏開，我又怎麼可能免俗呢？再說了，有一句古老的俗語：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霍格沃茨需要金子。」
「那……」塞德里克不知道該說什麼，再勸下去會不會顯得自己的老師太貪財了？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原本的自動戰鬥人偶只不過是純血貴族家中的擺件，裝飾品的意義大於實際用途，可現在它們是真正的被用在了拯救生命的用途上。」赫爾加嘆了一口氣，「每一尊人偶，都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拯救一條甚至多條生命。」
「現在你還覺得我可以放棄一部分訂單麼？」
塞德里克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的神色變得堅毅：「我每天晚上都會和萊斯一起過來的，他是您的研究生，上課是他的義務。」
赫爾加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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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奉上，大家晚安~
明天的更新在依舊晚上零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