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蛇與鷹
「維也納炸豬排！」鄧布利多拿起面前的菜單，用清晰的聲音念道，隨後他面前的碟子裡就出現了一份豬排。
依舊是點單模式，在場的眾人也已經習慣，紛紛拿起菜單，挑選起了心儀的食物。
這種點單模式意味著廚房內的家養小精靈們需要承擔更繁重的勞動，它們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備好的菜傳送到正確的位置。
禮堂內有上千人，簡單看過菜單後，每秒鐘都有幾十道命令發出。這無疑是極大的挑戰，然而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們也不是易於之輩，它們成功完成了任務，將一道又一道美味的菜餚精準的投放到客人面前的餐盤裡。
「金槍魚沙拉，法式焗蝸牛，紅酒燴牛尾，馬賽魚湯。」萊斯飛快的點好了自己想吃的菜。
四道菜依次浮現，讓他面前的桌面變得滿滿當當的。
萊斯注意到白羊座的情緒似乎不太正常，仔細一看，她的坐姿有點僵硬，眼神更是不住地往教工席上瞟。
看清楚她在看誰後，萊斯頓時瞭然。
「沒必要害怕，這裡是霍格沃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萊斯輕聲低語，給白羊座打了一記強心針。
安撫完白羊座後，萊斯又忍不住吐槽起了羅伊納：那傢伙也太狡猾了，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還真叫她鑽到空子了。就是沒考慮白羊座的心情，瞧把人家嚇得……
萊斯的安撫效果很好，白羊座很快就擺脫了恐懼，心中甚至隱隱升起了一絲期待：要是那傢伙在這裡對她出手，霍格沃茨的守護者們是不是就會將他當場斬殺了？
不過想歸想，白羊座可沒膽子去挑釁對方。
宴會開始了。
在享受美食的時候，萊斯也能聽到周圍選手們的閒聊。
「德姆斯特朗那兒的冬天比這裡冷得多，也不會在聖誕晚會時進行這樣盛大的慶祝。那裡的冬夜非常漫長，每天能看見太陽的時間很短，待久了所有人都陰沉沉的。所以幾乎不會有人選擇在聖誕節期間留校，大家都想回家，和家人一起去南法之類的陽光充沛的地方度假。」克魯姆顯然不怎麼喜歡北歐的氣候。
「感覺還好吧？」芙蓉無法理解曬不到太陽的痛苦，她甚至覺得少點日曬還挺好的，「不過南法的確是個適合度假的好去處，那裡的馬賽魚湯很不錯，牡蠣也非常鮮美。你下次可以試試西班牙，那裡的生活節奏更舒緩一點。」
克魯姆點了點頭，表示他記住了。
吃完飯後，鄧布利多站了起來。
「在舞會開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
學生們閉上了嘴巴，靜靜的傾聽著。在鄧布利多說話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亨利先生從桌下拿出了一個盒子。
一旁的盧多·巴格曼掏出魔杖，在盒子的蓋子上敲了敲，盒子的蓋子就自動彈開，露出了一片金燦燦的閃光。
盒子裡面擺著上百枚雞蛋大小的金蛋。
在場的學生們紛紛伸長了脖子朝教師席上看。
那些金蛋瞬間抓住了他們的眼球。
鄧布利多拔出了自己的魔杖，在身前劃了一個半圈，金蛋們紛紛從盒子裡升起，然後飛向參賽選手們。
每名參賽選手都分到了一隻，萊斯自然也有份。
金蛋落在他面前後，萊斯將它拿起，認真端詳了一番。
金蛋入手沉甸甸的，應該是金銀一類的貴金屬。萊斯在心底犯嘀咕：要是這金蛋不會回收，那魔法部可是下了血本。不過依魔法部的尿性，大概率也不會用純金就是了。
在觀察金蛋表面時，萊斯注意到蛋的中部有一道非常細的環狀裂紋，看起來可以從中打開。
其他選手也有人發現了這個細節，一些人蠢蠢欲動，準備打開來看看金蛋內部的構造，但就在此時，鄧布利多卻開口發話了。
「可不要急著打開它們，我建議你們回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再開啟這些金蛋——至於這樣做的原因，你們打開金蛋時會知道的。」鄧布利多笑眯眯的，半月形的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慈祥的神色。
「它們和你們接下來的比賽內容相關，你們在晚會結束到比賽重開的這段時間裡有大把的時間研究它，現在讓我們享受聖誕舞會吧！」
雖然鄧布利多說讓選手們享受舞會，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後就沒幾個選手有跳舞的心情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褲兜里那枚沉甸甸的金蛋給吸引過去了。
和比賽內容有關？那金蛋中大概率是爭霸賽二階段的情報。自己如果可以早一步破解情報，就能在第二階段的比賽中占據先機。
想到這裡，選手們恨不得現在就回寢室破解金蛋裡面的秘密去。
麥格教授用責備的眼神看了一眼鄧布利多，她感覺鄧布利多把舞會的氣氛給完全毀掉了。這金蛋就該像她建議的那樣，在晚會結束後分發。
鄧布利多訕訕的笑了笑：這金蛋只能在現在這個時間節點發，舞會結束時真不一定能湊齊現在這些人——很多人跳到一半就不知道和自己的舞伴跑到哪裡去了。
霍格沃茨的選手還好說，讓家養小精靈送到床頭就好了，其他魔法學校就麻煩得多了。
為了重振氛圍，鄧布利多一揮魔杖，把有的桌子都挪到牆邊，在禮堂中央騰出一大片空地。一個上面放著一套架子鼓、幾把吉他、一把魯特琴詩琴、一把大提琴和幾架風琴的舞台隨即被他變了出來。
緊接著，鄧布利多請來的歌唱組合古怪姐妹從側室湧入禮堂，快步來到舞台上。在觀眾們的掌聲中拿起各自的樂器。
這時，桌子上的燈籠紛紛熄滅，是跳舞的時候了。
萊斯往白羊座那裡走了兩步，沖她行禮。
「尊貴的女士，請寬恕我的冒昧，您願意和我一起跳支舞嗎？」萊斯直勾勾的盯著白羊座的眼睛。
明明是在和自己說話，白羊座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個問題輪不到自己回答。
果然，拉文克勞女士暫時奪回了一部分權限，開口代她回答道：「我不擅長跳舞，不如讓擅長的人來。」
白羊座很想來一句「其實我也不擅長」，但求生欲讓她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大家都不怎麼會。」萊斯眨了眨眼睛，「給個機會吧，霍格沃茨最聰慧的女士——時間不多了。」
此時古怪姐妹已經開始演奏，再不去舞池跳舞那可就來不及了。
被羅伊納操控的白羊座還想說點什麼，但萊斯很認真的說了一句：「不是誰都有資格和我一起共舞的。」
白羊座很想回應點什麼，但她突然眼前一黑，沉沉的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就跳一支。」羅伊納輕聲說道。
「就跳一支。」萊斯點了點頭，上前一步，牽起羅伊納的手，和她一起漫步走向燈火通明的舞池。
在緩慢、憂傷的曲調中，萊斯一手牽著白羊座的手，另一隻手放在她腰間，和她一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坐在遠處陰影里的赫爾加臉上綻放出笑容。
老毒蛇和老渡鴉一起跳舞了！這場面她可得錄下來，回頭帶給戈德里克看。想到這裡，她趕忙從懷裡摸出一個水晶球，對準萊斯和羅伊納開啟了錄製。
萊斯注意到，在場的選手中，他和羅伊納還算是精通舞步的了，不少選手那根本就不是在跳舞，更像是會跳舞的舞伴手中的木偶。要是兩人都不會，那就是純粹的轉圈圈。
很快，古怪姐妹的開場曲就結束了。萊斯和羅伊納一起回到了座位上。
這時她們奏響了第二首曲子，節奏比上一首要快得多。
萊斯向羅伊納投去詢問的目光，羅伊納笑著搖了搖頭。
「太快了，不適合我這種老年人。」
「瞎說，你現在的肉體可年輕的很。」
「心態老。」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這讓我想起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逼著我和戈德里克去參加你們家族的舞會……」
羅伊納像是陷入了回憶一樣，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色。
「那時的我處境很艱難，家族希望把我送去聯姻，那個侯爵的兒子叫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如果沒有遇到你們兩個，我可能會成為一個深居簡出的侯爵夫人吧？不過這也是我的義務，畢竟依靠家族搜羅了那麼多的魔咒……」
「難道不是孀居的寡婦？」萊斯開了個小玩笑。
羅伊納瞥了他一眼。
「那時的我應該不會這樣做吧？不過也說不準，如果他不允許我繼續魔法方面的研究，我可能真的會除掉他。對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那場舞會後他就失蹤了。」
萊斯笑了笑。
「那時的不列顛島可不太平，到處都是維京人——某個貴族在路上被蠻人襲擊擄走不也很正常麼？」
「使用烈焰長劍和毒藥的維京海盜？你們真把侯爵大人當成傻子了。」羅伊納一招手，一杯香檳就飛到她手裡。她開始小口小口的啜飲起來。
「戈德里克那個形象，只要把鬍子頭髮染黑，和維京海盜還真挺像的。不過問題的關鍵在於抹去蹤跡，讓那些大家族豢養的魔法師察覺不到異常。」提及往事，萊斯一下子得意了起來：「我剛好懂一些帶有維京特色的魔法。」
事實上紙是包不住火的，萊斯和戈德里克因他們的任性惹上了麻煩，但那只是人生長河中的一點小插曲而已。
羅伊納沒接他的話，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
「我最初以為只有依靠家族的助力才能集齊世間全部的魔法，但你們給我展示出了一條不一樣的路……要感謝你們，不然我可能只會痴坐家中，虛度光陰。」
「魔法這種事，怎麼能閉門造車呢？」萊斯搖了搖頭。過了兩秒，他像是想起了好笑的事一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羅伊納眼睛微眯，語氣也變得不甚友善。
「我……看到了好玩的事，你看——」萊斯指了指空蕩蕩的舞池中央：馬克西姆夫人剛剛和海格一路跳著華爾茲「沖」了過去，硬是在人擠人的舞池裡開闢出了一條空蕩蕩的軌跡。
萊斯可不敢當著羅伊納的面承認剛剛他笑的原因是在嘲笑羅伊納最初的理想，收集世界上全部的魔法。
這是個非常不現實的事，特別是羅伊納最開始的時候連她家的莊園都不願意出去。
即使萊斯沒明說，羅伊納也知道他在笑什麼。不過他既然沒有說出口，她也不打算就此和他算帳了。
當然，要是互揭黑歷史，她羅伊納也不怕的。
請問傳奇巫師、諸神黃昏的禍首、霍格沃茨斯萊特林學院的創始人、魔藥學奠基人之一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人生中掌握的第一款魔藥是什麼？提提示：這款藥水也是年輕時的薩拉查最常配製並賴以為生的魔藥。
羅伊納相信只要她問出這個問題，薩拉查一定會乖乖認輸的。
想到這裡，羅伊納心頭的那絲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誰年輕時沒有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呢？
嗯，有些人的理想過於宏大和不現實，有的人的理想則是過於接地氣了，甚至顯得有些市儈。
萊斯也弄了一杯香檳喝，喝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懷特教授似乎看得很開心啊，」萊斯的目光幽深，「她倒是把水晶球玩出花來了。」
羅伊納就像沒聽到萊斯的話一樣，只是默默的喝著杯子裡的香檳。
等一整杯香檳都被她喝掉後，她才悠悠的說道：「希望她有記得開啟錄製功能。」
不遠處的赫爾加板著臉：她明明記得自己有開啟錄製的！怎麼就沒錄上呢？！
難道自己已經老到這種程度了？赫爾加開始懷疑人生。
舞會一直持續到深夜。
鄧布利多是有遠見的，到晚上十點後，舞池和禮堂周圍幾乎沒什麼人了。大家都跑到城堡外面的岩洞裡，和自己的友人或者舞伴散心去了。空氣中漂浮著微妙、曖昧的氣氛。
這種時候，想把選手們召集起來，那可真是太難、太得罪人了。
等時鐘的指針突破十二點，鐘聲隨之響起，在十二聲鳴響過後，聖誕舞會終於結束了。
————
更新奉上，大家晚安~
下一更在晚上零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