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級和生產任務,大家最關心哪件事情?
呵呵,當然是定級,定級可是關心到大家的工資啊,更關係到大家的命運。
農場的級別分為兩種,一種的行政級別,一旦進入這個級別,那等於跨入了領導的行列;另外一種級別是企業七級,那個行列,就是一個技術工人而已。
技術工人和領導,這個差別,很多人都看在眼裡。
等到場部公布的定級名單出來,農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動了,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有人開心,有人鬱悶。
徐德盛很激動,他就是一個種田的泥腿子,沒有讀過什麼書,沒有文化,沒有後台,要不是徐順利的面子,他一輩子,也就是種田的命。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次定級的時候,他作為養豬場的負責人,居然享受行政23級的待遇,一步登天,正兒八經的領導了?
光宗耀祖啊,有這種命運的人,當然不止徐順利一個人啊,李忠明的老婆,養雞場的負責人,行政24級的;負責飼料的李建余,行政23級;負責菜園子的徐德旺,行政24級。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初跟著周大毅進入農場的那些小伙子,有的享受行政級別,有的享受企業待遇,不管是那種待遇,都擺脫了泥腿子的命運。
這幾天,農場每一個人,都爆發了強勁的熱情,十分賣力的幹活,奮力的加班,真的把農場當做自己的家,希望把農場建設的更好。
孫良華今天專門跑到養殖場的地盤上,找了半天,終於找到周大毅了。
「孫隊長,你找我?」周大毅好奇的問道。
「呵呵,大毅,能不能借你的水牛用一下啊?」孫良華笑著說道。
「水牛?」周大毅詫異的問道:「你和老胡商量啊,我的水牛,都派給老胡犁田去了,你找我幹嘛?」
「老胡讓我和你商量啊,你要點頭才行啊?」孫良華解釋說道。
牛群的事情,是周大毅負責,雖然水牛借給胡志全使用,可是,孫良華要借牛的話,胡志遠可不敢多事。
最近,陸陸續續有殘廢的戰友,來農場報到,看在慘兮兮的戰友,沒有死在戰場上,差點死在糧食上,劉大軍和胡志遠太傷心了。
傷心完了了,不管是劉大軍,還是胡志全,對周大毅那是充滿了萬分感謝,要不是周大毅,他們這些戰友,還不知道什麼下場呢。
這就是人情,也是人脈。
「沒有問題。」周大毅痛快的說完,有點好奇的問道:「孫隊長,你要水牛幹麼,難道你們也有種田的指標啊?」
「我們當然有指標,而且還要吃得最少,乾的最多才行。」孫良華得意的說道:「髒活,累活,苦活,危險的活,我們去全包了。」
「你們厲害啊。」周大毅恭維的說道。
「呵呵,大毅,這次借水牛,不是為了犁田。」孫良華解釋的說道:「要去縣裡接人,下雨了,路上不好受,借你的牛車用一下。」
「接人?誰啊?」周大毅好奇的問道:「又有領導啊?」
「不是,是上面有新的指示,以前犯了錯誤的那些人,不是下放到各個生產隊的,現在,都集中到我們農場,共同管理。」孫良華解釋的說道。
「哇塞,那要多少牛車啊?」周大毅驚訝的說道。
「一部就行了。」孫良華不屑的說道:「我是為了我方便,難道用牛車借他們啊,想得美啊?」
「孫隊長,你不急的話,吃了中午再走,找你打聽一點事情。」周大毅想起什麼,客氣的說道。
「不急,吃飯當然沒有問題。」孫良華期待的說道:「農場5個大食堂,都說你們養殖場的大食堂的伙食,比場部的伙食都好,我今天要見識見識啊?」
「場部的伙食,在馬場長眼皮子底下,當然好不到哪裡去啊?」周大毅得意的說道:「我們養殖場,菜園子多,蔬菜夠多,伙食當然好了。」
「大毅,聽說你們養殖場的大食堂,天天都能吃到肉啊?」孫良華興奮的問道:「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誰能天天吃肉啊?」周大毅不承認說道。
「呵呵,有人說,你們養殖場這邊,經常有摔死的羊,斗死的公雞,撐死的鴨子,還有撞死的兔子啊?」孫良華壞笑的說道。
「三病五災,有什麼辦法呢?」周大毅厚著臉皮說道:「前幾天,你的生產連隊,差點有人摔死了吧?人都摔得死,何況的羊呢?」
「哈哈,大毅,我可是難得來一趟,今天怎麼也應該有摔死一個雞啊?」孫良華期待的說道。
「呵呵,孫隊長,你來的真是時候,今天早上,摔死了一隻羊,等會,請你吃羊肉。」周大毅笑著說道。
養殖場換了很多新面孔,都是劉大軍的老戰友,餓的已經沒有人形,吊著一口氣,熬到農場了。
所以,自從他們來之後,摔死的牲口更多了,前幾天,還摔死一頭豬呢,讓農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堆。
一隻羊,幾個老傢伙分一半,剩下的養殖場的30多人,基本只能嘗到一點羊肉的味道,至於農場的其他部門,羊毛都看不到一根。
現在,為了吃飯方便,農場的大食堂分散了,場部一個大食堂,養殖場一個大食堂,生產部三個大食堂。
要說伙食最好的大食堂,不用說了,肯定是養殖場的大食堂,伙食最差的,就是孫良華經常吃飯的大食堂。
孫良華好久沒有嘗到肉味了,那個吃飯的樣子,估計養殖場的老母豬,都要鄙視看著孫良華。
其實,周大毅也沒有事情要找孫良華打聽,就是問問劉大地的情況,前幾天,劉大興找上門,拜託周大毅關心一下他的三哥。
雖然周大毅非常討厭劉大地,可是,場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畢竟劉大地只是偷生產隊的糧食,在老鄉的眼裡,那算什麼大事情呢?
所有的老鄉,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人老鄉敢保證,自己一輩子,從來沒有偷過公家的一草一木?
呵呵,那是不可能啊。
「劉大地,那可是一個犟種,上次,我差點的打死他。」孫良華後悔的說道:「大毅,你早說是你的親戚,我也不為難他啊?」
「受人之託而已,要說劉大地,以前在生產社的時候,可沒少欺負我啊?」周大毅不客氣的說道:「所以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客氣。」
孫良華有點暈了,那周大毅什麼意思,白請自己吃飯啊?
「你們那裡,有個叫做陳勝林的,以前和我有恩怨,當初,把我趕出家門,就是他?」周大毅記恨的說道。
「老弟,你這裡經常摔死羊,你說,陳勝林會不會也摔死啊?」孫良華美滋滋啃著羊腿,不在乎的說道。
「沒有必要,讓他遭點罪,受到應有懲罰就行了?」周大毅無所謂的說道。
「你說陳勝林,我想起來了,前幾天,他非說一個女孩,是的他老婆,兩個人在哪裡打起來?」孫良華八卦的說道。
陳勝林的老婆?
那不是徐璐嗎?
哦對,徐文華,章連楚他們,也來農場了,上次,周大毅還看到了那個小女孩章小怡呢,一副眼巴巴的眼神,想打動周大毅呢,結果,周大毅沒有搭理他們。
前幾年下放的那批佑派資本家,確實讓人比較頭疼,因為糧食問題,各個生產隊,基本都在驅趕他們了。
現在,還在堅持大食堂呢,少一個人,那就少一分口糧,所以,那些外面戶,都是老鄉驅趕的對象。
要不然,市里,省里,也不會專門下通知,把當初下放的資本家,小資分子,佑派分子,全部集中到農場來呢?
就這幾天的事情,農場又增加了200多人,很多人,都是拖家帶口,連跪帶爬的趕過來的。
是啊,都知道農場有糧食,只要活著趕到農場,那就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