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好久不見

  任明空繞了一圈之後從另一個方向往那片海灘趕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是他與程夏之間無言的抉擇。

  茗出現在了這裡,那就意味著任明空如果執意要去那片海灘的話,與茗的碰撞將會是在所難免的,他可以選擇不去,打撈船作業的海域範圍寬廣,並不是只能通過那片海灘才能進入。

  但是任明空在遇見茗之後仍然決定要去。

  他這就是已經將自己擺在了一個拖延鬼怪紅蓮人手的位置上了,把爭奪草薙劍的任務完全交給了隱身暗處的程夏。

  鬼怪紅蓮不是傻子,天外天的動作雖然不大,但絕對不小,全球第一的陸行之離開陸家胡同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而每次他離開那兩棵梧桐樹下,都會發生大事。鬼怪紅蓮早就料到了會爆發這一戰,他們的強者數量比不上天外天,但是天外天並沒有出動所有的後備力量。

  在諸葛明亮的決策中,去別人家地盤上搶東西這種事,並不是人越多越好的。

  所以這一戰並不會打到最後。

  雙方心裡有一定的默契,陸行之和安倍修也甚至大概率打不起來,兩人只需要面對面僵持著就行了。服侍於富士山神社的玉藻前也會懾於陸行之的威勢而不敢輕舉妄動。至於大天狗和茗,既然茗已經來找任明空了,那程夏對上的只能是大天狗。

  其實從任明空的角度出發,他更寧願對上老牌強者大天狗,而非新晉b級的茗。

  可是,這不是田忌賽馬的遊戲,任明空也不是那匹下等馬。

  他從另一個方向來到了那片海灘,這裡空曠無人,只有夏蟲的夜鳴和嘩嘩的潮聲。

  遠處打撈船的燈光徹夜不休,起初它們還稍微遮掩一點,但最近幾天卻一反常態地日夜不停地連續施工了起來,就連附近的居民投訴也無效。

  所以諸葛明亮才判斷應該是到了關鍵的時候。

  可是,這個具體的時間究竟是什麼時候,很難確定,大神棍也只能大致推測一個足夠緩衝的時間段來安排人手。

  而當任明空在路上遇見茗的時候,他知道,那個時間或許就是今晚了。

  接近深秋的海潮變化很大,有時會退到很低的地方去,有時又會漲起到徹底淹沒任明空腳下的礁石群,甚至浸濕他的鞋面。被海潮衝上岸的除了海藻還有不少的甲殼動物,一隻好看的斑螺紋貝死死地夾住了任明空的鞋帶,就是不願意鬆口。

  他低頭看向那隻斑螺紋貝,殼上有著一圈一圈螺旋的花紋,還點綴有零星的斑點。

  這隻斑螺紋貝的顏色似乎是產生了一點變異,竟然在赭紅中夾雜著一絲溫暖的橘色。

  啊,不對。

  任明空發現那抹橘色在不斷地便濃。

  他點了點頭。

  濃重的橘色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油墨,從那隻斑螺紋貝的殼上侵染開來,隨後又猛地騰起,就像是頂級的油畫家筆下最具溫度的熊熊烈火。

  任明空抬起頭來,不遠處的水面上站著一個人。

  「好久不見。」

  任明空見誰都愛說好久不見,哪怕只隔了一天沒見也會這樣說,這不能不是一句爛話。

  但這句爛話放在現在不能再合適了。

  「お久しぶりです(好久不見)。」茗回應了同樣的話語。

  任明空敲了一敲自己的頭盔:「不好意思,沒開翻譯,但我猜你說的應該也是好久不見。」他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慌亂,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工夫心平氣和地聊天。

  茗的臉上覆著熾熱蒼白的鬼怪面具,看不清表情。

  「剛剛那個是你。」她篤定地說道。

  任明空的語氣比她還篤定:「不是!」

  「你都不知道我說的是哪個……」

  「就不是!」任明空直接將茗的話堵了回去,臉上憤慨的表情若是讓別人看到還以為他才是占理的那一方。

  茗有些為之氣結,好在她對任明空的性格也了解。

  附近的海域上隨著茗的出現開始冒出了暖暖的橘色光芒,一團又一團的火焰就像是從無盡的海底深淵中鑽出來一樣,很快就鋪滿了整個海面,這個效率可遠比當初茗只有c級的時候高多了。不過此時的茗還沒有完全展現不知火的形態,四周的火焰與海水糾纏嬉戲著,沒有展現出任何的攻擊性。

  一人站在濃重夜色的礁石上,默默無言。

  一人立於翻湧不休的火海中,欲言又止。

  遠處的打撈船似乎加快了速度,有一部分直接被撤走,而留下的那些則開始奮力往一處工作起來,明晃晃的探照燈時不時閃過這邊,又閃過那邊,但船上的人就好像看不見這邊對峙的兩人一樣。

  「我承認我是因為任務才接近你。」許久的沉默後,茗開口了,「但是在接觸你之後,一切就不再是任務了。」

  茗的直白讓任明空心裡舒服了一些。

  說實話,任明空當時之所以那樣決絕地離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介懷這一點,他是一個頗有些愛鑽牛角尖的人,說白了就是會在一些奇怪的方面斤斤計較。

  但是……

  「現在說和當時說,其實沒什麼區別。」任明空輕輕搖頭。

  「確實,這是一個拙劣的計劃,我很難想像一向精妙狡猾的玉藻前大人會在你身上安排這種計劃,最少我在接到這個計劃的時候是不太相信成功率的,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竟然把自己套進去了。

  茗說得沒錯,別說當時,就算是現在,她也想不通。

  但是任明空知道為什麼。

  「她有沒有告訴你,你長得很像另一個人。」

  茗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麼,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那是對命運安排的不甘,但又無力的反抗:「我長得很像你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兒?」

  任明空沒有答話,但無聲就是一種回答。

  茗這會兒明白了,為什麼玉藻前一直不肯告訴她這項計劃能夠立足的關鍵所在。

  因為一旦她知道了任明空心裡曾經有過一個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兒,茗必然難以投入百分百的精力和真心,試問哪個女生對這種事情不會介懷呢?而茗一旦出現了動搖,任明空自然也不會陷入其中,這項計劃只能付諸東流。

  可是這樣做有一個壞處。

  那就是茗被徹底蒙在了鼓裡。

  即便她晉升為了b級,在鬼怪紅蓮那幾位元老的眼裡她仍然是一枚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甚至都不配被告知計劃的具體真相。

  「還要跟我動手嗎?」任明空問道。

  他是很不願意和茗打的,雙方大概率誰都奈何不了誰,茗那不知火的特質決定了任明空對她造成的傷害會被分攤到附近所有的水與火之中,而通天機甲的的存在又讓任明空基本上無懼於這種程度的水火。

  任明空並非沒有殺招,天雷絕對是茗的克星。

  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我記得你說你來自華夏的蓉城,蓉城有一句俗話,叫……」茗的頭髮瞬間染上了蒼白的顏色,她已徹底進入了不知火形態,「……叫來都來了。」

  四周的火焰騰空而起,海水咆哮著升起十餘米的巨浪。

  任明空無奈地嘆了口氣,拔出了黑龍之爪,與此同時,電磁炮也被他架設在了旁邊以做掩護。

  叛逆期的小姑娘生氣了,自己得陪她發泄。

  轟地一聲,籃球大小的光彈從炮筒中射出,在那十餘米高的巨浪上炸開,將厚厚的巨浪炸出了一個窟窿,隨後碎成了一灘海水,電磁潮汐的變化干擾著茗對外界的掌控,她頓時感覺原本如臂指使的海水和火焰變得滯澀了起來,好像她和它們之間隔了一層阻礙。

  這樣的影響在戰鬥中要遠比直接造成傷害可怕得多。

  任明空的刀也到了。

  他踩著翼板直衝向了站在海面上的茗,手中的黑龍之爪化作了八斬刀的近戰形態,交叉成月牙十字直接斬向了茗身前的防護。

  茗的反應不慢,雖然電磁炮讓她感到戰鬥起來分外不適應,但這種不適應只需要一會兒就能調整過來。

  她身形一閃,海水從四周升騰而起,任明空的刀斬在了那螺旋丸似的海水上,海水瞬間崩裂開來,裡面並沒有茗的身影,只有一團被壓縮到極致的火焰,在外層的海水被任明空斬開的瞬間爆發了出去,給任明空和通天機甲來了一次火焰的洗禮。

  而茗則從不遠處的海水中升了起來。

  任明空在脫身後咂了咂嘴,那道火焰如他所料,並沒有對通天機甲造成多大的威脅,不過……這小姑娘下手是真狠啊。

  剛剛那一手漂亮的反制手段如果是尋常b級來接的話,被火焰洗禮之後恐怕要受不輕的外傷。

  又一枚光彈飛了出來,以人類難以反應的速度直直砸向了茗的面門,剛剛才使用了反制手段的茗只能硬接這一炮,好在她經過了剛才的緩衝已經勉強能將自己對海水和火焰的掌控回調到百分之八十的水平。茗抬手一揚,巨量的海水和火焰從腳下蔓延而出,聚集到她的身前旋轉了起來,眨眼睛便成為了一個由火焰與海水交相呼應的漩渦。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