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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闊終於露出一絲罕見的微笑,看著李文君,淡淡道:
「不愧是長公主殿下,老夫一早便知道,瞞不過你。」
李文君神色冷漠,看著沈闊,沉聲道:「所以,你們為了讓他北上,不惜讓七弟慘死?你們手段為何如此毒辣?」
沈闊皺眉,搖頭道:「長公主殿下不要誤會,四皇子和七皇子的事情不在我們的計劃範圍內。陛下有些時候雖然手段冷酷,然而虎毒不食子,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老四和老七是如何......真是六,六弟所為?」李文君張了張嘴,終究還是用「六弟」來稱呼李准,語氣不自然。
沈闊搖頭,道:「此事諸多謎團,是不是景王爺所為,暫且不得而知,不過,答案應該便在景王爺那裡。殿下可自己去問他。」
「我相信不會是他做的!我了解他!」李文君立刻道。
語氣很是肯定!
沈闊點頭,觀察了一眼李文君的神色,道:
「長公主殿下保護了他十幾年,自然對他再清楚不過,既然長公主殿下認為不可能是他,那多半不是他吧。」
李文君臉色難看。
自己暗中派人一直保護著他的事情,沈闊既然也知道?
那麼,父皇肯定也知道了!
也對,沈闊的特密司不是吃素的,基本在皇宮內外發生的事情,只要是在皇城內,就不可能瞞過特密司!
李文君沉默了片刻,咬牙問道:「六弟,是否真是非父皇親生的?」
沈闊沒急著說話,而是眼神看著李文君,半晌才緩緩道:「這件事情,你應該去問陛下了。還有,殿下,時間不等人。
「鎮北王已經去了衡谷關,北境現在處於無將狀態,狼國和風犬國的戰事狼國節節敗退......武朝隨時面臨風雨飄搖的處境,殿下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李文君眼眸一縮,看著沈闊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極為可怕,雙拳被她捏得無比緊攥。
她緩緩起身,身軀有些顫抖,臉色極為蒼白。
她突然明白了......原來,對付他,也是為了她!
或者說,這次不僅是對付他,也包括了自己!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李文君顛顛撞撞地往外走,一臉失魂落魄,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沈闊嘆息一聲,並未起身相送,而是說道:「殿下,他是死是活,只有你能救他。」
李文君沒有回頭,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夜深了。
皇后寢殿,奎寧宮依舊掌著燈。
在侍女的服侍下,母儀天下,雍容華貴的皇后準備就寢,卸下了略有些沉重,紋飾著龍鳳圖案的鳳冠。
但就在這時,門外有侍女通報導:「娘娘,平安殿下求見!」
「文君?」
皇后一愣,不清楚自己的女兒為何忽然求見自己,而且還是在深夜。
皇后想了想,立刻道:「讓她進來吧。」
隨後再次穿回衣裳,走出房間,來到殿內。
李文君失魂落魄地撲進來,仿佛沒了半點力氣,直接跪拜在地上,呼喊道:
「母后......」
「文君,你怎麼了?!」皇后一驚,立刻上前去扶自己女兒。
然而,李文君跪拜不起,聲音有些哽咽道:「母后,兒臣不孝......往後不能再陪伴母后左右了!」
皇后神色大變,渾身一顫,身體不受控制地立刻噔噔後退,她顫聲問道:
「文,文君,你,你想做什麼?你不要嚇母后......」
李文君道:「母后,女兒今夜向您辭別,感謝母后這些年將女兒視如己出,縱容女兒的任性......但女兒此生無以為報,若有下輩子,女兒還要當母后您的女兒,侍奉母后左右!」
「文君......」
皇后娘娘臉上毫無血色,怔怔地愣在原地,她內心刺痛,仿佛會失去這個女兒,立刻恐懼無比,「文君,發,發生什麼事了?」
李文君第一次抬起頭來,慘笑道:「母后,女兒該走了!」
隨即,也不回答皇后的話,起身便折身走出大殿。
皇后娘娘怔怔看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隨後連忙顛顛撞撞地追出去,呼喊道:
「文君,文君,你別走,你別離開母后,文君!文君!!」
黑夜中,皇后有些淒涼的聲音,立刻驚動了整個後宮,然而李文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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