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是趙宣早就已經想好的對外說辭。
「是，陛下，草民明白，草民先行告退。」吐谷渾探子行禮，扭頭準備離開。
炮車、機關槍，都是重中之重，也是此次西大陸聯盟的目的之一，個個都想得到。
在吐谷渾探子快要跨出門檻的時候，趙宣突然喊住了他。
「等等，黃河一帶的情況你可知道？」
吐谷渾探子再次回身行禮，恭敬道：「回陛下，草民的兒子已在黃河一帶當縣令，上個月給草民寫了信，但都是家長里短，對黃河那邊的描述非常少。」
面對趙宣的詢問，他不敢有隱瞞。
如今他兒子在趙宣的幫襯下成了縣令，他倍感自豪和驕傲。
當然，這消息他是不敢和別的探子說的，否則會被懷疑。
「他說了什麼。」趙宣詢問。
即便對黃河一帶的描述少之又少，但能知道一些是一些。
「據說黃河一帶出現佛僧，組成佛堂，佛光照射百姓，黃河一帶的恢復才會這麼快，大體就是這些。」
信中描述的確實只有這一點，他都說了。
佛？佛光？趙宣眉頭一皺，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釋空心，而且直覺給他的消息不好。
難道這些佛狗，又想來盜取朕辛辛苦苦種出的果實？
「不錯，陛下。」吐谷渾探子奇怪的看著趙宣。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去吧！」趙宣大手一揮，讓人離開。
人走之後，他陷入沉思。
去年黃河堤壩崩潰，朝廷緊急救災，恢復了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出現狗屁的佛光普照，趙宣難免不多想，給他一種感覺，就是黃河一帶恢復的差不多了，即將能夠摘取果實，佛光卻普照過來……這不是妥妥的搶果實麼？把朝廷的功勞都歸功在佛陀的身上？
大嚴的本土宗教，是道教，以道為尊，同樣也有佛法，比如一統東大陸時候的釋空心，就是學佛的。
大嚴是一個思想開放的多元化國家，而趙宣也從沒往宗教方面去過多約束，覺得百家爭鳴挺好的，各自發展。
可現在，他卻很不開心，但他也沒多說什麼，決定再等等看看。
時間流逝的飛快，過去了一個月，這些天，趙宣時常抽空去陪春兒，春兒的肚子圓滾滾的，預產期就在這一個月。
由於技術性問題，生產的推測時間，並非特別準確，所以趙宣時不時就過來陪春兒，並且御醫院的人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會在這輪流值班。
「春兒？春兒？」
這天，春兒忽然覺得肚子很疼，趙宣急的大喝。
「快來人。」
外頭的御醫，立刻進來。
沒多久，春兒的羊水破了，接生婆趕忙往這邊趕來。
「陛下，請您到外等候。」御醫請趙宣出去。
「春兒沒事的，沒關係的，朕就在外頭等你，加油。」趙宣給她打氣。
「陛下，陛下在外頭等我，春兒，春兒會努力的，一定會很快把他生下來，見他的父皇。」春兒咬緊牙關，心裡很慌，但她不想讓趙宣擔心，所以表現的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趙宣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外頭，柳如玉帶著兒子已經到來，同時胡媚兒劉婉兒等妃子也趕了過來。
「陛下，春兒當前情況如何？」柳如玉擔心詢問。
經歷過生產的人都清楚，生孩子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她生趙康那天，精疲力竭，覺得身體都要被掏空，再也醒不過來一樣的狀態。
「還行。」
經歷過柳如玉等人的生產以後，趙宣早就沒那麼緊張了。
雖說還有擔心，但緊張卻少了大半。
畢竟一回生二回熟，他都已經生了那麼多孩子，這種情況總歸是會慢慢接受的。
有過相同的經歷後，人都會變淡然，這是成熟的表現。
「我看，春兒不用擔心，她出生農家，什麼髒活苦活累活都幹過，可厲害了，生孩子一點也不怕。」胡媚兒笑著安慰，對春兒充滿信心。
其餘的幾個妃子也點頭。
趙宣聽的覺得理所當然，但很多時候，事實狀況往往不如人意，即便充滿信心的春兒，也漸漸變得沒了信心。
從中午到晚上，孩子都沒生出來，而春兒的叫聲卻一聲比一聲虛弱，隱約間還能聽到春兒的啜泣，心都懸在嗓子眼，替她擔心和祈禱。
大半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春兒一定很需要。
月明星稀，趙宣等人還在靜等候。
趙宣看了眼天色，深吸一口氣，面向一眾妃子，「你們都先回去吧，別站在這裡守著了，大家都等了大半天了。」
除了趙康吃飯的時候，柳如玉離開過一會兒，其他人都沒有吃東西，孩子也都交給各自的奶娘照看。
「陛下，你也休息會兒吧，臣妾讓人弄些吃的過來給您。」柳如玉擔憂道。
春兒的情況大家都沒想到，以為一會兒就能生出來，但萬萬沒想到，等了又等，等了大半天都沒出來。
「沒關係，朕不餓，你們去吃吧。」趙宣搖頭。
春兒在裡頭給他生寶寶，他即便再沒良心，也不可能去休息。
一眾妃子見他這樣，也都表示繼續等，不願離開。
趙宣沒過多理會，眼睛緊緊盯著門口，等待春兒情況。
就在這時，裡頭走出來一個接生婆。
「陛下，娘娘難產，胎位不正，陛下恐怕是要二選一了，您看您……」
接生婆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儘可能語言簡潔。
眾人先是一愣，而後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接生婆的意思很明顯，讓趙宣二選一，看是選大人還是孩子。
「大大大，保大，孩子朕不稀罕，可以不要，但春兒一定要沒事。」趙宣急壞了，眼睛迷上一層水霧，聲音嘶啞。
接生婆非常詫異，愣了好一會兒，趕緊往回走，將門帶上。
趙宣的選擇，讓她深感意外。當她將消息帶到裡頭的時候，御醫們都很意外。
天子有那麼多妃子，為何要在乎一個奴婢上位的妃子死活？
正常來說，應該要先保皇子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