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冰冷的眸子，似有似無的緊盯老頭，似乎是盯住獵物的虎狼。
秦月婭開口，「行，賭就賭，但要追加條件，你用玉璽，我用虎符，彼此當成信物，立下契約，簽字畫押，否則空口白話，反悔怎麼辦？」
秦紀呵呵一笑，料准了她會答應。
畢竟，除了利益之外，秦月婭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勝負欲極強，尤其是面對上位者的時候，她有種百折不撓的顛覆精神，不管上位者是誰，比如曾經的老燕王，如今的秦紀！
「沒問題，來人，筆墨紙硯。」
話落，在全場矚目下，準備齊全。
這場筆試可是豪賭，誰輸誰贏，意味著能獲得多少地、錢、糧。
秦月婭美眸明媚，望向秦紀。
「初局，誰出題？」
秦紀挑眉，誰出題，誰占有優勢，雙方都清楚，所以誰都不能鬆口。
這時，青龍衛副統領常知雲站了出來。
他年過四十，雙鬢微白，滿臉正氣，虎眸透露著忠誠。
他對秦紀遙遙一拜，然後面向燕地陣營，沉聲道：「猜，我這手上有幾根手指頭，猜對就由你們燕地出首題，若猜錯則由陛下出題。」
話落，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秦紀，包括秦月婭，因為常知雲的問題太幼稚了，很多人都注意到他身體健全，正常人都有五根手指頭，壓根錯不了。
然而，秦紀一想就明白他想做什麼，和他對視一眼，在他眼中看到絕對忠誠。
這一刻，秦紀做下決斷，義無反顧的點頭。
「常副統領的話，便是朕的話，猜中了就讓你方出題，君無戲言。」
常知雲面露感激，感謝天子對他的信任，信任他一個小小統領作為決斷的一方。
「可要說話算話，本將軍剛才看見了你四肢健全，五根手指頭錯不了。」
燕地一個大將嗤之以鼻，立馬咬死，生怕秦紀反悔。
「不錯，小兒科的伎倆，想糊弄誰。就是五根手指頭。鬆開手吧。」
聞言，袁空、錢暖暖，以及他人、抹掉額頭冷汗，心頭無比懵逼。
常知雲四肢健全，沒錯呀，就是五根手指頭。莫非有六根？
然而反觀常知雲本人，不慌不忙。
秦紀更是穩坐泰山，挑眉望向秦月婭，「你認不認五根手指頭？」
秦月婭面露疑惑，思考一會兒後，點頭，「認。張開手吧。」
秦紀看向常知雲，常知雲面色冷靜，緩緩鬆手，萬眾矚目下。
一，二，三，四，五。
確確實實五根，毫無殘缺。
秦紀心頭咯噔，眉頭擰成川字，王八蛋，敢匡朕？虧朕剛才還感動的稀里嘩啦，以為你要自斷一指呢。
廠番、錦衣衛，同樣臉色難看。
他究竟想幹嘛？
燕地的人露出譏諷的笑容。
「朝廷的人個個腦子都不好使？人人都有五根手指頭，還敢拿出來賣關子？簡直可笑！」
「不錯，愚蠢到可笑，還想騙得了誰？」
這時秦月婭絕美的臉露出凝重，揚起不好的預感，緊接著，發生了恐怖的一幕。
「五根？呵呵，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常知雲面露猙獰，眼中燃燒瘋狂，生生將小指頭塞進嘴中，狠狠咬下。
骨裂聲清脆，咔嚓……
鮮血從嘴角流出。
臉上布滿痛苦，疼的想要跪地。
等他忍住疼，吐出小指。
「你們的狗眼看錯了，老子是四根手指頭！」
全場瞳孔猛震，倒抽涼氣，燕地眾人神色驚恐。
瘋了，他麻痹的簡直瘋了，說把小拇指咬了就咬了，有必要這樣？
簡直瘋狗，簡直了……
秦月婭臉色難看，皺眉冷冷瞥了眼剛才還叫囂著自己看到對方四肢健全的大將。
大將們的臉瞬間煞白，非常難看，像被打了兩個耳瓜子，火辣辣的疼。
秦紀內心動容，常知雲是個自始至終都做好本職工作，默默無聞的青龍衛副統領，沒有名氣，武功也不是特別好，但他現在做的事，赤膽忠心，勇氣可嘉。
「陛下，卑職勝了。」常知雲額頭布滿冷汗。
十指連心，心的痛苦，讓他的聲音帶著點點顫抖，臉色開始發白，然而他堅持下來了，展現的是秦紀的面子，瞬間橫掃那些所謂燕地好漢。
秦紀龍眸微紅，錢暖暖差點潸然淚下，錦衣衛和廠番沉默。
鐵骨錚錚的漢子，滿臉敬仰欽佩，秦紀激昂的大吼。
「好，愛卿，等此間事了，朕重重有賞，來人，快給副統領包紮。不對，不是副統領，侯爺，朕要封他為侯爺，虎侯！」
剎那，己方士兵齊齊大吼，「拜見侯爺。」
聲音沖天，連頂棚都在顫抖。
和眾人的振奮，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燕地大將們的臉，無比難看。
有人不服氣的冷哼，「簡直耍賴，分明展現出來的是五根，咬掉一根，不是賴皮麼？」
秦紀冷眼掃過去，「有本事你也咬一根啊，朕就怕你沒那膽量，你敢咬麼？」
這話一出，開口的人噤若寒蟬，面上閃過慌亂，縮進人群。
十指連心，斷指之痛可不是挨一刀能比的，並非誰都敢硬扛。
秦月婭臉色略微難看，但努力保持平靜。
「開始吧，你先提。」
秦紀下意識看了眼錢暖暖，見她微微點頭，才脫口道：「比棋，初局比棋，賭注五萬匹戰馬。」
說完，雙方大將愕然，震驚，接二連三響起倒抽涼氣。
五萬匹戰馬？秦紀瘋了吧？這比真金白銀可要貴多了，屬於戰爭資源！
袁空、常知雲等人一愣，看向秦紀，沒勸說，但眼神滿是震怖。
陛下簡直瘋狂，五萬匹戰馬，哪有說拿就拿的？
燕地盛產駿馬，一次性拿出健康強健的馬屁都有點困難，就別說秦紀了。
周圍人覺得瘋狂，然而秦月婭以及鬍鬚微紫的老頭，卻是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紀一眼。
秦紀毫無畏懼的與她對視。
「做不到？想反悔？」
「怎麼做不到？為何要反悔？簡直可笑！」秦月婭巧笑嫣然，「你也未必就能贏。」
秦紀露出八顆白牙，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