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的,不是保護大嚴天子身邊的高手,而是大嚴天子。
看著兩個武功高強的人,釋空心心生感慨,很好奇趙宣是怎樣的人物,怎麼那麼多高手都前赴後繼的想替他賣命。
何況,大嚴江湖與朝廷向來不和,也不知道大嚴天子用的什麼手段融合,令人不可思議。
釋空心在莫儒風、阿一的注視下,默默思索,大體猜到了一二。
在思索的同時,莫儒風、阿一兩人也在打量著行將就木的老光頭。
兩人功夫極高,眼力自然不比慕容從容要差,同樣看出釋空心的不平凡,這才讓二人更加不敢絲毫懈怠。
今天上午,季樅靈回來後,帶回釋空心,便來找孫邈辨認身份,看看他是孫邈前頭說過的人。
趙宣能否平安甦醒,關乎大嚴存亡,所以,眾人小心謹慎。
剛入鎮江進入將軍府的時候,釋空心沒立馬見到想見的大嚴天子,而是被莫儒風阿一帶到這間密室,說先給大嚴天子身邊的秘密高手醫治。
孫邈這段期間為了讓趙宣甦醒,絞盡腦汁,到現在還在後山採藥,人沒回來。
雖然季樅靈派人去找孫邈,可他走的很遠,回來需要時間。
孫邈不到,釋空心就不能離開,所以便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時間很漫長,度秒如年,孫邈遲遲未來,莫儒風阿一就和釋空心剛耗著。
打量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莫儒風,對釋空心的身份越發好奇。
以釋空心的功夫,必然能在江湖中闖出一番名堂,又怎會默默無名?
而且,看他年紀,似乎比莫儒風還大,成名應該也更早才對。
莫儒風不過近百歲年紀,卻思來想去都沒找到印象中有能和釋空心匹配的人。
「大師,不知你是何時入的巔峰境界?」莫儒風終歸忍不住,詢問。
釋空心一愣,想了想。
「什麼時候?具體不記得了。」
這並非他故弄玄虛,故作高深,而是真不記得了。
不知何時跨越武聖境,達到巔峰。
見狀,阿一一聲冷哼。
「裝什麼呢,跨入巔峰,非凡意義,極其重大。這麼重大的日子,還需要想?還能說出不記得這番話?」
對阿一的話,釋空心不在意,神色自始至終都古井無波,平淡開口。
「貧僧確實不記得了。虛度大把光陰,記不得許多事情,對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屬實記不清楚。但大概能記得,是十年前的事。」
說著,釋空心無奈搖頭。
「小施主的年紀還是太年輕,等你再過個幾十年,到了貧僧的年齡,一定能體會到貧僧的感受。
老糊塗啊,年紀越老越糊塗,有些事確實弄不清楚,成了老糊塗。」
說到這,他又上下打量一番阿一,一聲嘆息,道了聲佛號。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如果沒有看錯,小娃娃你是練了邪功,導致體內經絡氣血亂竄,混亂駁雜。
雖然這會讓你功力迅速提升。同樣,你是在拿你的壽命做代價,你不可能活著到貧僧這把年紀。」
阿一咬緊牙關,火冒三丈。
「老東西,你在詛咒誰呢?誰活不到你這麼大年紀?若非你有可能醫治陛下,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面對暴躁的阿一,釋空心還是平靜如水,古井無波,平淡道:「你不是貧僧對手,雖然你投機取巧練了邪功,讓自身實力迅速提升,可與莫儒風、慕容從容,差距依然巨大,與我的差距那是更大了。」
阿一氣的臉色通紅,「老禿驢,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卻竟在這吹牛放屁!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現在就和你打一場,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話落,內力鼓動,透體凝成罡氣。
他被孫邈所救,重傷痊癒的他,似乎功力又上一個台階,內力外放,隱約間飄出一股濃鬱血腥,非常駭人。
「住手。」莫儒風不等釋空心動手,立刻呵斥阿一。
阿一本就有點神智瘋癲,現在被言語刺激到,正在氣頭上,如何願意聽莫儒風的?內力運轉的越發迅速,準備朝釋空心攻擊。
「快點住手,你想破壞計劃麼?阿一,當前救陛下才是當務之急。」
聽到這話,阿一意識才清醒了些。
莫儒風繼續道:「別一根筋,腦子不靈清,耳朵也聾了,你沒聽到剛才老禿驢說你練的邪功?他認出了你練的功夫!」
聽到這話,阿一外放的內力,漸漸消散。
「老禿驢,不對,前輩,你認得我練的功夫?」
阿一的聲音,非常顫抖,孫邈為幫他破解體內邪氣,可謂煞費苦心,查遍了天下武學,但並沒查到蛛絲馬跡。
眼前的老和尚居然知道!
換而言之,他有救了。
想當初,美人山一戰,他身受重傷,經脈逆流,才從趙默尊手中救下趙宣。
但付出的代價,是好不容易被救活後,這輩子再也沒辦法動武。
後來,在孫邈醫治下,性命是保住了,功力也從原本的一步武勝倒退到武道八階,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承受的住沉重打擊?
所以,便偷偷摸摸劍走險招,不知從何處得到一本武功秘籍。
原本他並不知道這是邪功,可在好奇心驅使下,練了一日,發現功力竟突飛猛進,這才開始日夜修煉。
可惜,功夫是高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心性越發不穩。
他才知道,他練的功夫是邪功。
後悔了,他早後悔了。
邪功帶給他的困擾,不可謂不多!
現在老和尚認出他在練邪功,意味著他或許能擺脫邪功困擾。
莫儒風同樣震驚,阿一的邪功他很震撼,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沒想到老光頭居然認得,這讓他覺得老光頭深不可測。
釋空心又道了句佛號,「這功夫,貧僧當然認得。說起來,和貧僧頗有淵源。」
阿一聞言,越發激動,激動到顫抖,顫抖到舌頭打結。
「前,前輩,那有辦法能解麼?」
「沒有辦法。」釋空心乾脆搖頭。
「沒有辦法?」阿一隻覺氣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