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國下令攔截,不知道能保下多少,送回多少。」
季樅靈撇嘴,「其實我挺希望海國國君下令攔截,這樣又洽談的機會。怕就怕海國國君那癟三另有打算。」
兩人一通商談後,不敢再停歇,連夜趕路,急行軍。
季樅靈不斷思索,陛下必然布置了後手,只是海國的暗中人,會不會就是陛下的布置?而海國國君又再打怎樣的主意?
海國主城,王宮。
海影和禁軍統領跪在案桌前。案桌後,海國國君面沉如水,正襟危坐。
與五小國國君敲定好往後計劃後,海國國君立刻召見二人。
夜已深,四周燭火跳動,閃爍晦暗難明的光線。
海國國君整個人都藏在大片陰影內,一雙銳利的眸子在兩人間來回跳躍。
良久……
「海影。」
「卑職在。」
「我讓你給慕容從容加的藥,你究竟加了多少?」
「啟稟國君,卑職按照您的吩咐,在保證酒不變味,她無法察覺的前提下,加入最大劑量。」
「是麼?」海國國君眯眼,眼中迸射怒意,聲音沉下幾分,「既如此,她為何會突然甦醒?」
面對海國國君的質問,海影拱手,「國君,慕容從容武功高強,神鬼莫測,全天下能和她過招的,寥寥數人,雖然藥粉無法被內力影響藥效,可是並不代表內力深厚之人不會憑藉內力進行消化。
卑職早就勸過國君,此事有風險,尤其是面對鬼神莫測之人……」
「住口。」海國國君大聲咆哮,「你是在埋怨我?」
海影聞言搖頭,「卑職不敢。」
「不敢,抬頭看著我,慕容從容和我獨處時,你去哪了?」
海影直視他的眼睛,不帶半分怯懦,「給您送去酒水後便聽命行事處理糧草。」
海國國君沒說話,透露銳利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海影。
這一刻,他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似乎隨時都能撲過去,撕裂眼前的獵物。
海影旁邊的禁軍統領,低垂腦袋,沒看到海國國君的神情,可是能感受到對方施加過來的壓力,越來越深,令他害怕不已。
面對海國國君瞪眼,海影眼神無辜。
「國君是懷疑卑職?」海影的語調透著懊惱和不解。
海國國君沒搭話,就這麼安靜的和她對視,不知多久,才道:「你是我的心腹,我當然相信你。」
之後扭頭看向禁軍統領,「在城外,沒有我下令,你卻急著下令萬箭齊發,你那麼急呀?倘若真的急,為何不在王宮內動作?好好解釋解釋。」
統領額頭冒出冷汗,拱手道:「國君,卑職本想在王宮就動手,但海影說慕容從容功夫很高,隨意出手怕來不及救下國君,故而卑職權衡再三,才沒動手。」
話落,抬手摸掉額頭的汗。
海國國君聞言,瞥了眼海影,視線又落回到統領身上,厲聲大喝。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主城之外,幹嘛迫不及待的動手殺慕容從容?殺了慕容從容,直接和大嚴成為敵對面?讓海國處境陷入被動?陳國不聲不響占盡便宜?
你沒得到命令,就下令萬箭齊發,是何心思?有何陰謀」
?海國國君重重拍響案桌,聲音透著無盡憤怒。
統領瑟瑟發抖,「恕罪,國君恕罪,卑職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想立功,差點壞了國君大計,卑職萬死難辭其咎。」
說著以一頭搶地,各種謝罪。
「萬死難辭其咎?我要殺你,你沒有怨言?」海國國君雙眼晦暗不明。
「卑職不敢怨恨,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卑職對陛下忠心耿耿,我王家更是全家忠心國君,倘若卑職的死能讓國君相信我王家忠心,卑職願意以死謝罪。」
他一口氣說完,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直闖粗氣,
在死亡面前,沒人能做到雲淡風輕。
海國國君看著瑟瑟發抖的統領,神色陰沉,沉默不語。
統領在軍中地位,舉足輕重,可不是隨意一個罪名就說殺能殺的,眼前之人他卻能殺,沒別的原因,只因他身後沒豪門背景,是他將人提拔到這位置的。
對於一個沒背景的心腹,他非常信任,可是在對慕容從容事情上,統領的表現讓他懷疑。
海國國君不斷計較,房間陷入詭異的安靜,只有統領的喘息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統領只覺的度秒如年,生死煎熬。
這種煎熬,還在持續,就在他快要全面崩潰的時候,海國國君終於開口了。
「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我又怎會不信你,還要殺你?但做錯事情必須得罰,罰你五年俸祿,由大統領降為副統領,可有意見?」
統領聞言鬆了口氣,以頭搶地,「卑職謝國君開恩,國君的信任,卑職無以為報,不敢有任何意見。」
海國國君點頭,又瞥了海影一眼。
「海影,暗衛事宜,我會給你找幫手,今夜會有人前來,你好生配合。」
「是,國君。」
「行了,都下去吧,交接一事,一會有人過來找你們!」
兩人離開後,海國國君身前的案桌,被拍裂。
海國國君的臉色猙獰。
內奸,一定有內奸,究竟誰才是那個內奸?或者兩個都是,又或者都不是。
一個大嚴,一個陳國,趙宣,陳偉震,我倒想和你們好好鬥一斗,看看誰才能笑著走到最後。
這一晚,註定不會平靜,海國國君秘密見了很多人,整個王宮,又或者整座主城,氣氛都詭異到頂點。
主城權貴通過各自眼線,打聽到王宮消息,各顯神通,大體猜測到部分情況,但具體海國國君和秘密召見的人說了什麼,就無人知曉了。
六國計劃正式開展,使者從海國出發,兵分兩路。
一路,朝陳國占領的圳國而去。
另一路,朝大嚴的糧食車隊而去。
翌日清晨。
兩國使者還在快馬趕路時,慕容從容、季樅靈,已經追上糧車隊。
因為海國國君沒有傳令阻攔,所以,運糧車毫無阻礙的又過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