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隨著話落,響起一聲轟然炸響,珠簾被炸的四處飛射。
珠簾之後的偉岸身影,一身金色蟒袍,身材修長,端坐王位,攝人的氣魄,伴著洶湧內力,持續外泄,充斥整個屋子。
然而暴怒也就瞬間,他迅速冷靜下來。
龐虎竟然不留後手?本王不止一次囑咐龐虎要步步為營,留好退路,方能應對任何突變。結果,他竟自以為是到這地步,真以為天下無敵了?廢物,都是廢物!
殺手基地可是本王費了大量精力、物力、人力、財力,才組建起來的。
現在龐虎失蹤,絕大的可能是被天子所抓,而潛伏在城內的死侍沒有暗語,根本無法聯繫,現在只能忍痛將其捨棄。
從美人山刺殺開始,一樁樁一件件,都被天子解開扣環,現在連苦心經營暗中潛伏的死侍也被連根拔起……
不,這絕非偶然事件。
看來,本王必須要重新審判天子,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可惜,劉婉兒失寵,又得不到關於天子有用的信息,必須得有人吶,身邊得有人才行,否則一切動向都拿捏不到……
偉岸身影面無表情的坐著,思索。
跪地男人大氣不敢喘,低垂腦袋。
片刻後,偉岸身影才開口:「城內死侍暫且不管,武舉將至,把精力都用在這上面。
記住,一定要保證你安排的人,寒門身份是能連查祖上十八代的,必須經得起推敲。
還有,咱們安排的人一定要奪得第一,讓其成為天子心腹!」
「是!」
「退下吧!」
「是。」跪地男人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退出。
人走後,老宅又恢復成普通的模樣,歸入寂靜。
夜色中晃動的燭火,亦隨之熄滅,但洶湧的暗潮,即將到來。
御書房。
趙宣睜開龍眸,收工,起身,準備前往坤和宮。
自從高佳柔在小道里偶遇到他從而封妃後,每次他前往坤和宮的路上,總會有新來的秀女不經意撲進他懷裡。
這種戲碼,玩一兩次就膩了,天天都來就膩歪,所以前段時間開始,趙宣刻意繞遠路去坤和宮。
坤和宮,外殿。
趙宣示意宮女們不必通報。
畢竟臨近子時,他也不想大動疏通,只想抱抱,好好睡會兒。
然而走進內殿,發現床榻上沒人,趙宣愣了,問一旁的小宮女,才知道柳如玉在書房。
趙宣轉而又去了書房,正打算推門時,聽見裡頭有交流聲。
「呵呵噠,祭祀一事後,柔婕妤很久沒出來刷存在感了。」
說話的人,是前段時間給趙宣侍過寢的奴婢,春兒。
「娘娘,之前我去御花園要種子,不小心偶遇柔婕妤。哦,不對,柔妃,呵呵呵,她一聽我是您的人,就拼命使喚我給她做這做那,現在可好,成了整個後宮最大的笑話,看她還怎麼囂張。」
春兒是柳如玉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貼身奴婢,腿勤快,嘴也甜,深受柳如玉喜歡。
「得了,春兒,這話可別出去胡亂說,壞規矩!」另外一個奴婢擔憂道。
這奴婢也是柳如玉從娘家帶來的,月兒,性格和春兒是兩個極端,但都非常忠心耿耿。
哼。
春兒不服氣,翻個白眼,繼續眉飛色舞道:「娘娘,您平時也要多討好討好陛下,莫名其妙出了個柔妃,誰知以後還會出什麼妖妃仙妃。」
「瞧你說的,柔婕妤不過是十七的小姑娘,這麼說太過分了。」柳如玉搖頭嘆氣,「再說了,陛下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才不會胡亂封妃呢。我猜陛下封她為妃是有原因的,畢竟她是高家人。」
春兒撇嘴,「娘娘,不管怎樣,還是多做打算。瞧那劉貴妃,以前多得寵啊,陛下為她五年守身如玉,突然一夜間跟換個人似的,誰都寵幸。
奴婢怕您的下場落得和貴妃一樣……聽說,貴妃根本沒生病,是被陛下惡意囚禁的!」
「胡說。」柳如玉聲音冷下,「此事切莫在亂傳,三人成虎,謠言止於智者,懂麼?」
趙宣聽了鬱悶,但柳如玉的話,讓他心裡暖暖的。
一個妻子能信任他,就會一心一意待他,好好待在他身邊。
她若不信,就會去猜測他的心思,在他身邊打轉。
所以,柳如玉的態度讓趙宣龍顏大悅,別人怎麼想他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在乎的人會不會信任他!
不過,這答案從一開始不就知道了嗎?否則他又何必那麼寵她?
接著,他推門而入,就見柳如玉站在書桌旁,手提畫筆。
而兩位貼身奴婢,則恭敬站在一旁,面面相覷。
趙宣上下打量春兒一眼,嘴角邪邪一笑:「喲,小丫頭,距上次碰你過去快倆月了吧?
是不是閒得慌,沒法發泄,才在愛妃面前胡亂說是非?」
語氣沒有指責,但聽著令人毛骨悚然。
春兒立刻下跪,「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錯了。」
趙宣爽朗大笑,「起來吧,朕沒有怪你。」
春兒鬆口氣,眼神哀怨的看了趙宣一眼。
壞蛋,那夜侍寢的時候分明說以後嘴饞了就找自己。
還說自己的身子雖然沒長開,但別有一番味道。
結果,那日後,壓根就不拿正眼瞧自己。
騙子,男人都是大騙子!
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趙宣走過去,往她腰下狠狠一掐。
「出去,朕要和愛妃單獨聊聊。」
春兒一聲嚶嚀,眼含春波,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退出,將門關上。
趙宣這才走到柳如玉旁邊,牽住她的手,寵溺道:「愛妃在畫什麼,這麼晚都不睡覺?」
「哎呀,陛下,你幹嘛,臣妾在畫牡丹呢。」柳如玉俏臉通紅,握筆的手微微發顫,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趙宣的大手已經游離在她前上方。
趙宣呵呵一笑,看了眼畫,的確不錯,畫的很逼真,估計連大師都比不過。
「愛妃畫的很好啊,要不要給朕畫一幅丹青?」
「額……」柳如玉愣了半天,才尷尬笑笑,道:「臣妾只會畫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