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帶到。」
這一聲響,趙宣抖了個激靈,眼神越發明亮。
孫先生來了。
「快帶進來。」趙宣一聲大喝。
易容後的孫邈快步跨進產房,大驚失色。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剛出生的嬰兒,因難產窒息……
幸好他來的湊巧,再晚來一會兒,回天乏力。
一切沒有如果,他來了,意味著這第二個孩子能活。
他立刻上前,給趙宣一個瓷瓶,然後取出銀針。
「陛下,將瓶內的藥化為水。」
之後不再廢話,出手施針。
放心,有老朽在,孩子一定能活。
趙宣迅速把瓷瓶交給產婆,孫邈雙手飛舞,在剛出生的嬰兒身上扎滿穴位,激活體內生機。
一個時辰後,哭聲才響亮傳來。
活了,孩子活了。
胡媚兒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兩個女孩,孫邈累到虛脫,一屁股跌坐在地,趙宣再也控制不住,將孩子抱在懷中,一夜折騰,母女平安。
胡媚兒在換好的乾淨床鋪上,睡的很沉。
至於雙胞胎姐妹花,也睡的香甜。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入屋內,趙宣覺得渾身充滿力量,有女兒的感覺,不足為外人道也。沒有經歷過,很難體會。
就在這時,外頭穿的通報聲。
「陛下,殿試開始,百年考生已到大殿。」
趙宣很想留下,陪著他的女兒,但科舉初開,初次殿試,他不能缺席,
想著,趙宣在兩個女兒額頭上,一人落下一吻,滿臉慈祥。
朕一定要天下太平,大嚴自朕開始,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朕要大嚴江山越來越穩固,掃平異族,天下安民,國泰民安。
緊接著,趙宣囑咐了一番宮女,才離開。
大殿,百年考子,內心激動,而在百名考子中,趙宣的視線,被一個身高近九尺,身材魁梧的男人吸引。
那個男人,站在一眾儒雅考子中,非常顯眼,長相兇悍,滿臉胡茬,妥妥的像個土匪,完全沒有讀書人該有的斯文樣。
倘若這場是武舉殿試,那他在這叫正常。不看別的,光看外表就是個練家子。
那大漢感受到趙宣的目光,回眸望去,眼神不卑不亢。
趙宣嘴角輕掀,這人有點兒意思,多看了他一眼後,趙宣收回目光,居高臨下,俯視眾人。
「朕開創科舉,只有任人唯賢一個目的。」
話落,執事官立刻帶頭叩拜,「陛下聖明,我等叩謝陛下。」
有執事官帶頭,考子們接連下跪,「陛下聖明,我等叩謝陛下!」
行禮完畢後,執事官起身,朗聲道:「諸位考生,按姓名到案桌前落座,由陛下出題。」
聞言,眾人起身,找到貼有自己名字的案桌前落座,安靜等候。
所有人落座後,趙宣才緩緩而道:「你們通過鄉試,會試,層層選拔來到殿試,朕相信你們都是人才,滿腹經綸,真才實學。
但前頭考的,都是衡量才學的部分,淵博學識為小才,擅為國事為大才,殿試朕僅出一題。」
執事官立刻打開捲軸,大聲念著上面的內容。
「諸位,聽題。大嚴當前國情,大燕陳國虎視眈眈,扶桑海賊不斷侵擾,依附大燕陳國之小國蓄勢待發,騷擾不斷。試問當前國情,當如何?」
說完,大殿內所有考子仔細思量。
趙宣的問題,說難不難,說簡單又很難。
但能來到這的考子,絕不是普通人,都是通過層層選拔,擁有真才實學的人,僅思索一會兒,立刻有考子提筆。
趙宣俯視考子們,細心觀察。
當所有人都在認真答題的時候,只有先前那大漢比較特殊,雙手環胸,緊閉雙眸,呼吸悠長。
倘若不是沒有打呼嚕,趙宣都認為他睡著了。
趙宣繞有興致的看過去,眸光閃動,垂動皇家秘法,眼現華光。
雖說助產時,內力消耗殆盡,當前也沒恢復一半,但施展皇家秘法窺探對方還是做得到的。
秘法加持下,大漢的細微變化乃至呼吸,都在趙宣眼中放慢數十倍。
仔細觀察下,趙宣確定他是在認真思考,目光微移,看到案桌上標記的姓名,郝大彪。
趙宣一愣,原來這大漢就是郝大彪。
果然人如其名,長得和劉阿虎雙胞胎兄弟似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目前來說,郝大彪都表現的挺不錯,就看他的殿試水平如何,能不能給朕帶來另類驚喜。
就在趙宣思索的時候,所有考字動筆越來越緩慢,甚至有些人乾脆放下毛筆,愁眉苦臉,擰眉沉思。
就在這時,郝大彪猛然睜開雙眸,目光炯炯有神,粗糙的大手一抬,拿起毛筆,下筆有神。
眨眼間寫下字跡,筆走龍蛇,沒有絲毫停頓,大開大合,一氣呵成,似乎寫出來的東西根本沒經過大腦思考一樣。
趙宣旁邊陳達思也注意到了郝大彪,輕聲道:「陛下,此人就是郝大彪。」
趙宣微笑著點頭。
這時,郝大彪寫滿一張白紙,然後又取過另外一張白紙,繼續寫。
一張接一張,郝大彪的手根本就沒有停過。
在一眾考子苦思冥想的時候,他似乎早就知曉答案一般,速度飛快。
終於,寫了整整二十頁。
陳達思目露思索,看著郝大彪,心頭大驚,寫完了?
念頭剛起,郝大彪吼道:「快,拿紙,沒了。」
陳達思渾身一震,愣了半天才回過神。
每個考子桌上都只準備了二十張白紙,原本這些紙是怕答案有誤給其做草稿所用,結果誰能想到有人一張廢紙都沒產生,還不夠用。
全場震驚。
隨即,不乏有人暗自腹誹,整整二十張,怕全是廢話吧,至少十九張都是可有可無的湊數。
沒等陳達思說話,執事官眼睛一瞪:「放肆,僅一題,你卻寫了整整二十張,怕是十九張半為水分,簡直浪費陛下時間。」
郝大彪聞言,嘻嘻一笑。
「寫的沒有廢話,陛下看過後就會知道。倘若陛下覺得我寫的不好,那我大不了不當官便是,又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