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孫邈，像是即將入土的老人。
「孫先生，怎麼回事？」趙宣皺眉詢問。
孫邈費力的睜開眼，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關係，連夜奔波，身子骨太虛了，調理一個月就能好。」
趙宣聞言，懸著的心落回原位，鬆了口氣。
「孫先生，切記保重身體啊，朕不能沒有你。」
「謝陛下關心。」
說話間，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包裹。
「陛下，藏地一行，不辱使命，終於找到了主藥，藥方也在路途中破解修補。」
說著，打開包裹，取出一張泛黃的紙，以及一隻瓷瓶。
瓷瓶裡面裝著按照破解藥方調配出的大補丹。
至於泛黃紙張上，記錄的是藥方。
大半年前，孫邈在吳起法和英雄閣精銳的保護下，前往藏地，各種搜索，終於找到失傳已久的主藥，而後嘔心瀝血，耗費心生，歷盡千辛萬苦將藥方破解。
孫邈知道趙宣非常需要這張藥方，所以大半年來基本沒睡過一個好覺，拼盡全力投入研究藥方當中，剛破解完就立刻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藏區條件惡劣，孫邈耗費心神巨大，沿途奔波才導致一副快要入土為安的模樣。
但身體虛弱歸虛弱，眸子神采奕奕，對他而言，破解失傳百年的丹藥，讓他非常振奮。
同樣，趙宣也很振奮，拿起瓷瓶，「這就是大補丹？」
孫邈點頭，「對，就是按照破解後的藥方配置出來的。路上我便讓一個隨行高手服用一顆。」
趙宣激動，忙問：「效果怎樣。」
「如傳聞中一樣，能讓人內力俱增，但藥效發揮時間有點久。
服藥那高手是五階高手，服用藥後足足半月才突破六階。
我破解的藥方，雖然比不上正版，藥效還是非常強大。
想讓內家一階武者短期內提升至六階以上，難度太大，不太可能。」
趙宣笑著搖頭，「沒關係，這已是神藥。想如傳聞那般，僅一絲內力者靠著藥就提升數階，誇大其詞罷了，根本天方夜譚，傳說有偏差。」
這話一說，孫邈立刻搖頭。
「不是的，陛下，據我推測，大補丹真實的實力是有那可能讓僅有一絲內力者提高數階的。」
「什麼？」趙宣瞳孔猛震，看向孫邈，「真有這麼厲害？」
孫邈肯定的點頭，「的確，但是……」
趙宣非常著急，「但是什麼？」
「但是內力太低下者，未到三階內里的需要半個月才能到達六階。」
「半個月？」趙宣倒抽涼蓆。
麻痹，半個月讓內地三階飛躍六階，這叫慢？和效果相比，根本是飛一般的速度。
孫邈見趙宣如此激動，支支吾吾道：「陛下，別太抱期望，丹藥的局限性非常大。」
聞言，趙宣飄飄然的心，一下就被孫邈打回谷底，不由苦笑。
「孫先生，朕不急，你慢慢講，一次性把話講完，將大補丹的一切，都和朕匯報清楚。」
孫邈點頭，「陛下，破解大補丹……如此……這般……」
趙宣不再咋咋呼呼，而是耐心聽孫邈說話。
孫邈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隨著他的講述，趙宣看著手中裝滿大補丹的瓷瓶，皺眉沉思。
按照孫邈所言，製造大補丹是用非常粗糙的研磨法子，主藥更是生長極難。
要想達到真實有效，需要百年以上的成長，不到百年的藥效，隨著年份降低而打相對應折扣。
要想足夠支撐藥力，需配置完全的主藥，在藏區，孫邈尋遍地帶，只配置出正好百粒大補丹，還被用了一粒，現在只剩九十九粒。
孫邈畢竟是孫邈，通過主藥的藥性，沒日沒夜的研究，找到替代藥草。
可惜，替代主藥藥草製作出大補丹的效果，比完全版的效果差很多，只能讓內力修為六階以下的武者半個月內進階。
而且，由於藥力不足，無法將透體內力凝為罡氣。
講白了，就是拔苗助長，有失有得。
「陛下，是這樣的，平替主藥的法門煉製大補丹、有一個致命缺陷。」
趙宣抬頭看去。
孫邈見趙宣看來，直接道：「但凡服用藥物，強行提升內力者，體內經脈暴漲結束，修為固定，日後不管怎麼修煉，都再無進階可能。」
說完，孫邈不再多話，他已經將大補丹的一切全都告訴趙宣。
究竟要不要用大補丹，讓趙宣自行決定。
趙宣眉頭擰成川字，輕輕搖晃瓷瓶，瓷瓶里發出沙沙細響。
雖然孫邈說出關於大補丹的諸多局限，但不管怎樣，這東西都是神藥，給一百個人用，那就是一百個一流頂尖高手。
一百個頂間高手，是何等能量？
對於讓誰服用，趙宣還在考慮。
良久，趙宣詢問：「孫先生，朕記得你曾經說過，大補丹可以搭配之前你從怪物身上研究出的法門是吧？」
「對，研究出的扶桑怪物配置藥方，能讓練武者增強體魄。但也有個缺點，需要有內力五階者保護五臟六腑，否則極其容易暴體而亡。」
趙宣龍眸閃過華光。
五階內力保護五臟六腑，增強體魄的爆發橫練……
思索片刻，趙宣做出決定。
既如此，完全版大補丹還是留給內家拔萃之人比較好。
至於不完整的大補丹，則是給內力撲通的泛泛之輩。
大補丹必須得是心腹才能服用，心腹必須絕對忠誠於朕。
現在江湖高手，依舊太強，得讓完全忠心於朕的軍中精銳，迅速成長才行。
上位者講究的不是手段雷厲風行，而是平衡之道，平衡才是長久之法。
電光火石間，趙宣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孫先生，脫胎於怪物的藥以及大補丹，最多能製造多少？是否有極限？」
孫邈取出小本，拿出算盤，「陛下，等等，我算算一算。」
說話間，一邊翻看小本，一邊噼里啪啦撥弄算盤。
趙宣瞥向小本本，上頭記載了密密麻麻的藥材，用料清清楚楚。
僅看一眼，趙宣就腦瓜看到發疼，果然術業有專攻，他根本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