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能任由對方擺布。
西紅門陰沉的目光,移向地上,趙默尊的畫像,心頭揚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猛然間覺得,或許天子沒有猜錯,畫像中的這個人,就是幕後人。
當晚,柳莽抽調一萬兵力,偷偷摸摸殺向私軍之地,從四個方向,分別包圍而去。
一萬騎兵,兵貴神速,蹦騰在披星戴月的大道上。
與此同時,京城也不平靜,殺機浮現。
趙默尊已被囚禁在皇宮,今夜三王爺府中的上上下下,被禁軍突襲,抓進大牢。
若說先前囚禁趙默尊,趙宣還披了層偽裝,找了個藉口,說是與他相談甚歡。
現在,便是正式撕破臉皮。
畢竟,「證據」已足,他可以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了。
他要光明正大的告訴文武,趙默尊被朕囚禁了,朕手中證據充足,你們能奈朕何?
當然,話是不能說那麼明顯的。
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看朝堂上第三派賈光明等人的神色反應!
夜色如墨,趙宣得到稟告,說三王爺府中的人都已被圈禁。
這才鬆了口氣。
「陛下,天很晚了,休息吧。」
柳如玉蓮步款款,身穿若隱若現的白色紗裙,將身段勾勒的淋漓盡致。
三千髮絲,如同瀑布披散玉背,粉嫩鎖骨,顯得隨意。
趙宣順勢將她拉進懷中方,龍眸透過窗戶,望向明月。
「朕希望有一天,能把一眾權臣,以及背後隱患,統統拔除。」
柳如玉將頭靠在他胸膛上,面容恬靜優雅,輕聲道:「陛下乃千古明君,臣妾相信這一天不會遠,臣妾會日日給陛下祈福。」
千古一帝?趙宣笑了,果然是最愛自己的女人,夸的他都不好意思接話了。
揉了揉她的腰下。
「朕也想成千古一帝,但過程會非常漫長。前段時間,朕將老三壓在長樂宮。今日,朕得到他養私兵的證據,就順便將他王府上下眾人都給關押起來了,不日斬首。」
聞言,柳如玉倒抽涼氣,一臉驚訝,睜大美眸。
「陛下,您要殺三王爺?」
「不可以?你覺得朕不能殺他?」
趙宣擰眉,心想連柳如玉都表現出這副樣子,明日早朝,滿朝文武的態度可想而知。
「好吧……」柳如玉幽幽一嘆,看著趙宣面露糾結,「後宮不得干政,何況臣妾只是婦道人家,不懂朝政,不該多言。
可是,不管如何,臣妾還是想提醒一句陛下,拋開一切不說,三王爺是您的弟弟,開了當朝先例,日後恐怕各地藩王對陛下無法信服。」
趙宣眉頭擰成川字。
「朕知道,可朕也沒有辦法,朕是想利用……」說到這,他急忙住口,話鋒一轉,「他圈養私軍,光這一點,就足以處死。」
柳如玉點頭,呵氣如蘭。
「陛下,臣妾希望您用最理智的心態去處理,去考慮。」
趙宣眉頭一挑,「朕心裡有數。」
看他態度堅決的模樣,柳如玉心中嘆息。
她一個後宮嬪妃,實在不宜過多相勸。
再說了,趙宣要做什麼,心中自有數!
「不如,讓臣妾的弟弟來做這壞人?」柳如玉美容一亮,蕙質蘭心,提出建議。
再怎麼樣,趙默尊和趙宣都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趙宣是當今天子,手中沾上兄弟的血,會被後人指責,即便三王爺養私軍是錯,可在他沒徹底造反之前,錯就不算是錯!
但假以人手,情況就不同了。
趙宣跟著眼睛一亮,「這辦法不錯。」
但隨即他眉頭緊擰。
「不行,柳將軍還在為朕擴大國土,又豈能讓他回來參與朝堂上的勾心鬥角?
何況,假借他手也太假了,他給朕背鍋,太委屈了。
再說了,天下皆知朕最寵愛你,又把擴大國土的重擔交到柳將軍手中,等朕百年後,皇族中人一定會恨上你柳家的。」
哎呦。
柳如玉真沒想那麼多,臉色一白。
「那陛下您是要親自下令殺掉三王爺?」
趙宣搖頭,意味深長的咧嘴一笑。
「再說吧,這事有難度,但愛妃剛才提醒了朕,借刀殺人。」
說罷,摟住柳如玉,在她紅唇上狠狠吧唧了一口,差點沒把人親腫!
柳如玉一臉嬌羞,不再過多詢問趙默尊的事情,兩人如同神仙眷侶,互相依偎。
趙宣抱著美人,看著如墨夜色,眼中划過一道銳利光芒。
第二天,京城轟動。
趙默尊王府連夜被抄家,這則消息,像是長了翅膀,傳遍大街小巷。
一個個文武,神色不一,心情不同,踏入議政殿。
就連後宮都陣陣波及。
趙宣從大紅被下起身,伺候的宮女,小心翼翼。
議政殿。
今天早朝,格外嚴肅。
趙宣龍驤虎步,高坐龍椅,一身金黃龍袍,威嚴無比。
「眾愛卿免禮。」
所有人起身,老太傅按耐不住,激動的站起來,大聲呵斥。
「陛下,七日前您不是說與三王爺相談盛歡,才將他留在宮中,好與您日日培養兄弟情深麼?
為何昨夜,他的家都被您抄了?
是不是這幾日,您們談感情的時候,他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就做出這種事情?」
趙宣大手一揮。
「把人帶上來。」
滿朝文武扭頭一看,就見一身污垢,臉部塊塊淤青的西紅門,被禁軍拖了上來。
甚至有不少大臣認識他。
「這不是西紅大師麼?崑崙廟主持啊,聲名遠揚……」
「他五年前不是不知所蹤,銷聲匿跡了麼?難道他和三王爺被抄家一事有關?」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低聲討論。
西紅門看到趙宣那審視的目光,嚇的撲通跪地。
趙宣冷酷道:「說吧,把你失蹤這五年來乾的所有破事都說出來,讓愛卿們聽一聽,讓他們說道說道朕應不應該處死老三。」
後頭四字,文武顫抖,一股寒意直充脊椎骨。
能讓王爺去死,那罪名得多大?
說到頭,只有一種,造反!
西紅門壓力巨大,看著一雙雙似乎想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睛,狠狠吞咽一口唾沫,緩緩道出事情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