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朝後。
在喜公公陪同下，趙宣前往天牢。
昨夜，這些刺客被抓進來後，刑部連夜抽掉最會用刑的獄卒，將刺客們折磨的夠嗆。
刺客們看似視死如歸，實際大家都是人，又有幾個能真正經得起折磨？
「別打了，我說，我全都招了！」
一個江湖殺手忍不住痛苦，跪地求饒。
之後，那人被帶到趙宣面前，丟在地上，碰到傷口，疼的慘叫連連。
趙宣垂眸看他，發現他的指甲蓋都被拔掉了。
「你說你要招供？」趙宣坐在太師椅上，淡然詢問。
「是的，小人金覓。」刺客虛弱開口，「陛下，小人只是普通刺客，知道的有限，但會把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你，求你不要殺我！」
「哼。現在怕死了，知道求饒了。昨夜刺殺朕的時候，怎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趙宣冷笑。
金覓面色一苦，濃濃的求生欲將所謂江湖義氣都給擠兌掉了。
「快說，只要你能說出有用的信息，朕可以不殺你。」
不遠處，殺手領頭爆發嘶吼，「狗日的金覓，你敢胡說八道？等我出去，一定把你全家老小都給幹了。」
聲音怨毒，讓金覓渾身顫抖。
趙宣眯眼，朝領頭看去。
喜公公會意，手指關節爆響，沖了過去。
領頭再度爆發撕心裂肺的慘叫。
「放心，除了朕，沒有人能動你分毫，包括你家人。剛才那雜碎，絕無可能有命離開。」
金覓心情漸漸平復，狠狠吞咽一口唾沫，顫聲道：「陛下，我們都是龐虎大人的手下，只不過是最外圍的小婁婁，所有事情都是領隊季軍易策劃，跟我們沒關係。」
「龐虎手下？」趙宣眯眼，「你們凌雲刺客培養基地究竟有多少潛逃人馬？總計又有多少？」
金覓想了想，搖頭，「具體多少不知道，這也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
我們外圍刺客主要的任務並不是行刺，而是在江湖中尋找有天賦的孤兒，帶回基地培養。」
「換而言之，你一無所知？」趙宣問。
金覓心虛點頭。
「敢情朕浪費時間，聽你講了半天廢話？結果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和朕談條件？」
趙宣語氣冷漠。
金覓一下就嚇得半死，臉色煞白，立刻解釋，「陛下，不是小人不說，而是小人真的不知道。
可小人不知道，那季軍易是知道的，我有辦法從他嘴裡撬出消息，求陛下不要殺我。」
「哦？」趙宣挑眉，「有何辦法讓他開口？」
金覓急忙道：「陛下，他在京城有個老父親，他非常孝順，前不久才將他父親接來京城，只要以他父親威脅，他必然會說。」
「靠，金覓，老子日你祖宗。」不遠處，季軍易聲嘶力竭，「你等著，老子要把你祖墳都給刨出來，當著你的面日了！」
趙宣嘴角一掀，看來是真的了，「把他帶過來。」
很快，喜公公壓著渾身是血的龐虎過來。
他渾身都被針扎過，千瘡百孔，慘不忍睹，然而一張嘴硬得很，愣是不認罪。
「王八蛋，雜碎！」季軍易死到臨頭，依舊齜牙咧嘴，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厲鬼，要和金覓同歸於盡。
金覓嚇得瑟瑟發抖，掙扎著往角落躲去，趙宣冷漠的看著季軍易，淡然道：「朕也不跟你說廢話，剛才你都聽到了，趕緊交代，避免連累你爹！」
「啊，啊。雜碎，狗雜碎，金覓你個王八羔子，竟敢拿我爹威脅我，想陷我於不義！」季軍易接連咆哮。
趙宣擰眉，「少給朕搞這套，朕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說，還是不說？」
季軍易咬緊牙光，目光掙扎很久都不說話。
「你該不會真以為朕是辦慈善機構的吧？來人，把他爹抓來，受一遍他受過的苦。」
「不要！」季軍易牙齒打顫，手指深入地面，低聲咆哮，「我說，我說，你滿意了吧？」
趙宣冷笑，「滿意，朕很滿意，說吧。」
龐虎整個人像被抽剛精力，散失魂魄，雙目赤紅道：「我知道我必死無疑的，你要答應我，不能連累我父親。」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趙宣承諾。
季軍易死死等著，緩緩道：「你想知道什麼？」
「龐虎受誰的命令？在刺客基地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朕知道他非主謀，而他所侍奉的人必定是皇親國戚。
朕只想知道，那位皇親國戚是誰？」
季軍易目光閃爍，「我不清楚。但龐虎的確有個主子，是個大人物。」
「你不清楚？」趙宣猛拍太師椅手把，如同炸響的驚雷，「你不要命都要給龐虎報仇，顯然和他關係非同一般，是他的心腹，卻連他跟隨哪個主子都不清楚？」
季軍易搖頭，「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放屁！」
趙宣火了，猛然站起，怒吼：「來人，立刻把他爹抓來，嚴刑拷打。」
季軍易知道，擺爛是擺不過去了。
乾脆咬牙，「是哪位大人物，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坤麗宮，龐虎聽命的人是坤麗宮的。」
話落，四周陷入安靜。
趙宣面無表情，凝在原點。
許久之後，低垂眼眸，坐回太師椅！
坤麗宮的大人物，就是太妃馬氏。
換而言之，幕後人真的是三王爺趙墨尊？
趙宣總覺得，裡頭有點兒奇怪。
幕後人做事小心翼翼，各種耍奸巨猾，如果趙默尊是幕後人，為何會暴露他母妃？
除非，這一切都是馬氏自己在操控。
又或者凌雲刺客基地的負責人是馬氏。
趙宣一時間無法得出最終結論。
「你是怎麼知道坤麗宮的？」趙宣壓制憤怒，平靜詢問。
季軍易是江湖人，重情重義，此刻出賣夥伴，他很悲傷，像散失靈魂一樣木訥的開口。
「有一次，我偶然聽龐虎大人不小心說漏了嘴，說坤麗宮那位，需要兩個身強體壯的男子，假扮成太監，送去內務府……」
趙宣上下打量他，沒發現說謊跡象，抬手緩緩敲擊案桌，陷入沉思。
內務府？身強力壯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