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徹底證據表明趙默尊是幕後人前提下，一切都是猜測。
吳起法對趙宣的謹慎，表示贊同。
這時，吳奇法突然想到一件事，「陛下，前幾日在京的皇親，不斷熱議陛下當時舉辦家宴時提過的開設國子監一事。您看，此事何時提上日程？」
趙宣微微思考片刻，才道：「這事再說，先把國子監建設完畢，能正常開設後，再做定奪。」
緊接著，幾人開始商討接下來的計劃，敲定細節。
半個時辰後，劉公公才帶著孫邈回來。
御藥房中的藥材非常齊全，不少難尋藥材，裡頭全都有，孫邈抓齊了所需藥材，便馬不停蹄的給阿一救治。
趙宣離開乾元殿，來到皇匠殿。
中午吃了頓飽飯，下午又睡了個大覺的西門海，此刻精神抖擻，神清氣爽。
只是他剛投入研發造紙工作，夜色下，房門便嘩啦一聲打開，又關上。
房內燭火被門風一吹，搖晃兩下。
眼前霎時出現一道熟悉身形，看清來人後，西門海立刻起身行禮。
「朕就是來看看，上次交代給你造紙改革怎麼樣了！」
「陛下，還在進行當中，這兩日就差不多了，到時便可投入使用。」
趙宣大喜。
「西門愛卿，不愧是你，朕的好副手！」
「謝皇上厚愛。」西門海滿面風光，意氣風發。
提了些建議後，趙宣才離開，走在月色下，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折射在地上，顯得很孤單。
走到半路，突然停下，對劉公公耳語幾句。
劉公公倒抽涼氣，遲疑片刻，沒多說什麼，扭頭就走。
天牢！
天字號牢房，重兵把手。
高佳柔坐在鐵床上，目光呆滯。
「柔兒……」
高佳柔聽見有人叫她，慢慢抬頭。
她已經好幾天沒洗漱了，髮髻凌亂，衣服滿是污垢，完全沒有往日的高貴。
獄卒將門打開，趙宣走進去，輕聲道：「你該上路了，朕來送你最後一程。」
高佳柔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趙宣，半晌後，咬牙道：「不是說秋後處斬嗎？」
「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絲體面和尊嚴，看在母后的份上。」
高佳柔眼淚簌簌而落，體面？最後一次體面？就是不上午門斬首，而是死在陰暗的牢房裡面？這就是最後的體面？
悲涼。
她的心滿是悲涼。
最後，鼓起勇氣問道：「陛下，是否有愛過我？」
她的音調，透露著絲絲愛意。
趙宣看她，只見她眼中充滿希望，和他倆第一次在過道相遇時一模一樣，她渴望趙宣回應她的愛。
蠢，果然是蠢，死到臨頭了還問這種問題。
但她，也很可悲，不幸成了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說到底，她也沒錯。
看著那熱切的目光，趙宣笑了，笑的很放肆，響徹整座天牢。
愛？
如玉、婉怡，甚至是至今下落不明的袁冰清，都從沒問過這種問題！
只能證明，越愚蠢的女人越喜歡問這種問題！
高佳柔果然蠢，太蠢。
伴隨著他的笑聲，高佳柔臉色漸漸難看。
她恍然明白，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逐漸，趙宣止住笑聲，彎下腰，湊近她耳邊，輕聲道：「你快死了，也是可憐人，朕就和你說句實話，朕不愛你，從來就不愛你。
你們高家，朕是必須要打壓的。你，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罷了。」
說完，起身，轉頭朝門口走去。
身後，高佳柔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要，不要……」
接著。是痛徹心扉的哭笑聲，顯然瘋了。
她如何能受得了這打擊？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罷了……
趙宣走到門口，劉公公正好端著一杯酒而來。
接著，幾個獄卒走了進去，將人控制住。
很快，高佳柔的叫喊聲，越來越弱，不多時，再無聲響。
劉公公走回趙宣身邊，「陛下，柔婕妤去了。」
趙宣沒多說什麼，轉頭深深看了眼那副不甘容貌，直接離開。
不錯，這算是趙宣給她的最後一點體面。
好過堂堂妃子壓上午門，當著百姓的面被斬首要好，也好過到來年秋天，這大半年的時間在牢內煎熬要好。
這是作為丈夫給的最後一絲尊嚴。
回到坤和宮，柳如玉還沒休息，但狀態比之先前要好很多。
趙宣將她抱在懷裡，慢慢感受著她。
柳如玉靠在他的胸膛，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趙宣心中五味雜成，以前他覺得只要平權臣坐穩皇位，給百姓帶來好日子就好，直到近期，流失兩個孩子，他才發現，不是的。
後宮，他也需要付出一定的精力。
畢竟，他是天子，佳麗三千。
若每次入後宮只為找女人睡覺，就太失身為丈夫的職責。
他知道，當時他能上點心，兩個孩子一個都不會流逝。
但沒關係，走了兩個，再來兩個就行了。
以後對懷了他孩子的妃子，多上上心即可。
想通這點，趙宣決定再和柳如玉要一個寶寶！
想到這，他在柳如月耳邊輕聲說道：「愛妃，再要一個寶寶吧。」
「嗯？」柳如玉似乎沒聽清。
趙宣笑而不語，雙手一提，讓她站起來。
柳如玉腳都軟了，差點沒站穩，緊接著趙宣將她攔腰抱起，一夜紅被翻滾。
第二天。
下朝後。
趙宣率先召見孫邈，將他問的啞口無言。
趙宣不問怎麼保胎安胎，就問快速懷孕的法子，把孫邈都問懵逼了。
他只是個醫者，又不是江湖術士，哪有懷孕偏方。
最後，只能硬著頭皮給出建議，多行房總會有的。
講的真好，跟放屁一樣。
趙宣也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些事不能急，一急反而得不償失，慢慢來總會有。
沒多久，吳起法來了，說宮外龍門客棧的探子傳來消息，慕容從容約趙宣今日午時美人山一聚。
趙宣橫眉一挑。
她還在京城？
上次詩會，她離開前，趙宣告訴過她，若有要事找他，可到龍門客棧找掌柜，說找趙大天。
沒想到，才短短半個月，就找來了，是想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