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宣滿意的浮現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吳文峰。
「好好好,太好了,簡直太好了。人生在世,能有一個懂朕的,朕這一輩子也不算白來人間。」
吳文峰抖了個哆嗦,深色驚恐。
「陛下,臣沒有陛下想像的這麼知己,臣也是後知後覺,是陛下運籌帷幄,臣只是胡亂猜測,愧不敢當。」
趙宣眯眼,「你怎麼又來了,朕剛才不是說過麼?朕喜歡聰明人,但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你再猜猜,朕為何要叫你過來?」
「這……」吳文峰冥思苦想,「臣不知,臣只能想到或許是為了明日朝堂,陛下要讓臣演戲,從側面說服文武大臣攻打高麗。」
趙宣呵呵一笑。
「錯了,不過朕想找你演戲是真的,但並未到和高麗開戰的時候。」
吳文峰一愣。
趙宣的心思如同深淵,他絞盡腦瓜都想不透。
趙宣朝他招招手,讓他湊近點,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吳文峰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白,來回變換,到最後,變得震驚、崇拜。
「陛下居然想出此等計策,臣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悅誠服。」
「行了,既然明白了,就先退下去吧!」
「是!」吳文峰轉身離開。
緊接著,趙宣看向喜公公,「宣狄九決。」
「是。」
沒多久,狄九決過來。
「高麗俘虜一事,處理的如何了?」
狄九決拱手:「已經送進昭獄,按照陛下吩咐,查驗身份。」
趙宣眉頭一挑,「他們的身份,應當不低吧。」
狄九決愕然,「陛下如何知道?他們的身份確實不低。大體都是高麗國君的皇親國戚,再次一些的就是富家公子哥,家世絕非凡響。」
趙宣解釋,「高麗大皇子韓雄霸,身份很高,他父皇有心將他立為儲君,而儲君旁邊圍繞的人,怎會是普通人?身份必然高。」
狄九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陛下睿智。早就料到!卑職派人抓緊調查身份,趁著天沒亮將其壓進戰俘營,避免天亮之後老百姓出來做工,驚擾到他們。」
趙宣搖頭,目光忽然變得犀利。
「從現在開始,朕要把錦衣衛的指揮權交到你手上,加上刑部,給朕敲鑼打鼓,聲勢弄的浩大一些,挨家挨戶搜查高麗餘黨。」
「什麼?」狄九決大驚失色,整個人懵逼了。
那些高麗人,昨夜進宮之後,沒有跑走一個,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毫無漏網之魚。
當然,或許高麗有眼線在京城,無可厚非,但這事交給衙門去做就好了,沒有必要讓錦衣衛聯合刑部出動。
再說了,大半夜的,敲鑼打鼓大動干戈,屬於擾民。
趙宣笑的雞賊,「不錯,朕的目的就在於擾民。記住朕的吩咐,一定要把事情鬧大。百姓們越驚恐、越難安,朕的計劃就越成功。不要多問,按照吩咐去做事就好了。」
趙宣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確了,狄九決即便不明白,但也知道怎麼做。
今夜,註定不眠。
夜間,京城敲鑼打鼓,各種喊聲。
老百姓嚇得瑟瑟發抖,聽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朝中文武大臣,紛紛猜測,莫非有人謀反?
不可能呀,誰還敢在趙宣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兵變?想死?
沒等他們弄明白狀況,刑部傳來大動靜。
刑部聯合錦衣衛、零傷亡精銳,以及衙門,數萬人馬統統出動,挨家挨戶,不放過一個,大肆搜查。
但凡有高麗人士,不聽解釋,不聽辯解,通通帶走。
從隻言片語中,百姓們推測出,今夜出大事了。
高麗大軍一萬人馬殺進皇宮,意圖謀朝篡位,幸好天子坐鎮皇宮,決勝千里,運籌帷幄,將主力軍剿滅,但依舊有高麗士兵出逃,極有可能潛伏在百姓家中。
所以,深夜擾民,是為了百姓安全著想。
得知情況後,老百姓炸鍋了。
「什麼?高麗逆賊或許可能藏在我家中?那大冰臉,塌鼻樑的棒子,很兇殘的!官爺,不要走,不要走啊。求求你們了,留一個在我家裡保護我吧!剛才我聽到柴房有聲音,肯定是高麗賊人在其中。」
百姓們驚恐到極致,人人自危,被趙宣的計策拿捏的死死的。
這一晚,京城炸開了鍋,人人都躲在家中,難以入眠。
文武大臣比他們強不到哪去,同樣自危。
家裡有下人的,命令下人連夜搜查府邸,看看是否有高麗餘黨藏在家裡。
而為官清廉,兩袖清風的,比如當朝太師,家中除了書,一貧如洗。
他妻子是京城出了名的八婆、悍婦,看他睡得這麼香,一腳將他踹下床,破口大罵。
「死老頭,還睡得著?剛才我聽到廚房似乎有動靜,趕緊過去看看,是不是高麗賊子跑進咱們家裡了。」
太師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不可能吧?你真聽到廚房傳來動靜?老夫可是當朝太師,高麗狗賊不敢進來的。」
「放你麻痹的狗屁!」
他妻子一雙渾濁的眼睛圓瞪。
「那群狗賊連皇宮都敢闖,你算什麼東西?拿木棍去看看。」
太師沒辦法,只能瑟瑟發抖的到外頭轉悠一圈,找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鬼影。
剛回來打算睡覺,又被他老婆踹下床,說外頭有動靜,讓他去看看。
沒辦法,他只能再一次穿上衣服,出去查看,接連數次,徹夜難眠,最後換上朝服,前往皇宮上朝。
剛到皇宮正門,太師就碰到好多個頂著黑眼圈的大臣,眼窩凹陷,瞳孔布滿血絲。
「陳大人,難道您也一夜未睡?」
「對呀,昨晚都鬧成什麼樣了?心得多大才睡得著?」
「據說高麗大軍殺進京城,你們有看到麼?」
「沒看到啊。大張旗鼓的抓了一夜,結果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文武大臣眉頭緊皺,覺得事有蹊蹺。
太師嘆了口氣,「該不會是陛下為了滅掉高麗,故意演出這一場大戲吧?」
「也不是沒這可能,高麗哪有膽量殺進京城?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