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一切都按命令辦事，陛下恕罪！」
趙宣滿眼冰寒。
「狗東西，被朕抓到了，死到臨頭，還敢和朕耍嘴皮子、死不承認？
來呀，把他拖入昭獄，半個時辰內，朕要聽到他的招供。」
一個錦衣衛小旗走出來，嘴角掛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是，陛下，卑職一定讓他好好品嘗品嘗，經過陛下改革後的昭獄，是多麼讓人流連忘返。」
聞言，何大強嚇的魂不附體，拼命掙扎，鬼哭狼嚎。
「不要啊，陛下，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奴才真的是冤枉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求陛下饒命。饒命！」
求饒聲，越飄越遠。
所有人面色一百，下意識抖了個激靈，似乎懼意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
同時，心中也明白，叛徒的下場好過不到哪去，即便你地位很高、權勢很重，在天子面前同樣是卑微如螻蟻。
天子要你死，閻王留不了你到五更。
半個時辰後，小旗從昭獄出來，他的身後是如同一條死狗的何大強，整個人和剛才的意氣風發完全不一樣，身上的皮膚基本沒有完好的地方。
抓著他的幾個錦衣衛，也有點犯噁心。
自從情報網化分出錦衣衛以來，還是第一次把犯人虐待成這樣。
趙宣面無表情的看著何大強，「問出來了麼？」
錦衣衛小旗嘆了口氣，搖頭，「卑職將所有刑罰都同時用上了，但他就是一口咬准不知情。卑職覺得，他應該是真的不知情。」
秦紀臉色陰沉。
「換而言之，你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套出來？朕要你有什麼用？」
小旗渾身一震，硬著頭皮道：「陛下，雖然卑職沒套出特別有用的線索，但有一點線索卑職覺得很重要。
五黃傳的拓板，是司禮間的一把手金志興，一個人準備的！何大強說他沒有插手這件事。
至於箱子內的錢財，都是金志興的，前段時間被存放在這邊。
他在金志興手底下做事，真正當家的是金志興，所以他不知情，在情理之中。」
「金志興？人呢？」趙宣眉頭擰成川字。
「據他所說，前兩天金志興就沒回來。」
「消失兩天了？」趙宣一愣，「以前有過連續消失兩天的情況麼？在宮中當差的大活人，消失兩天，為何不往上匯報？」
小旗急忙道：「據說金志興以前也時常因為去青樓喝酒，就失蹤幾天。所以，這次失蹤，何大強才沒往上報。」
趙宣嘴角抽搐，「沒有根，還喜歡去青樓？真是可笑。」
小旗靠近兩步，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陛下，您應該清楚，太監身體有殘缺，所以心理和正常男人不一樣，有扭曲，這才……」
小旗顯然是低估了喜公公的武學功底，話沒說完，喜公公就臉色極度難看，厲聲呵斥。
「你放屁，你什麼意思？」
小旗嚇了一大跳，圓滑道：「當然，喜老是個例外，卑職還沒講話說完，西老千萬不要介意。」
趙宣大手一揮，「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把金志興抓回來，朕要親自審問。」
「是。」
小旗迅速離開，行動可謂爭分奪秒。
今晚，註定難以入眠，各個部門傾巢而出，闖入各大青樓，沒找到金志興，卻不小心碰到了很多醜事，弄得雞飛狗跳，直到第二天才堪堪停下，恢復平靜。
一大早，小旗跑過來匯報。
「陛下，昨夜已將京城所有青樓，包括酒樓，都找遍了，沒找到金志興。他在宮外的幾座豪宅，也都令人仔細搜查，沒有人。」
趙宣火冒三丈，「老閹狗，不僅經常跑到青樓去取樂喝酒，還買了幾處豪宅？這油水究竟是怎麼撈的？」
小旗繼續道：「不僅如此，金志興還納了很多妻妾，妻妾們說，金志興三天前進宮中當差，之後再也沒有回去。
卑職猜測，金志興應當是察覺到危險，跑了！望陛下發布通緝令，通緝金志興，尤其是北邊一帶。」
趙宣斜眼看去，「為何你認為他會往北跑？」
「難道陛下不清楚？金志興是高麗人啊。他要跑的首選地方，必然是老巢。而且，只要渡過河，進入老巢境內，再想抓他就難了。」
趙宣猛然起身，來回踱步。
「你覺得金志興跑了，朕卻不這麼認為，此事或許有別的蹊蹺。」
「別的蹊蹺？」小旗一愣，「陛下，卑職愚鈍，不懂你什麼意思，莫非他並沒有跑回老巢，而是往返方向跑？這倒是也有可能。」
「不不不，朕不是這個意思。朕的意思是，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朕覺得他哪都沒跑，還在京城。」
「陛下睿智，陛下說他還留在京城，必有道理，但卑職依舊不明白，請陛下明示。」
趙宣深吸一口氣，伸出三根手指頭。
「一，時間不對。他是在三天前失蹤的，可學子們出事是昨天，他不是神仙，不可能懂掐指一算，提前知曉此事會敗露。
如果他懂得掐指一算，察覺到此事會敗露，就不可能幹這種殺頭之罪了。」
小旗點頭，「確實，這站不住道理，但僅憑這個猜測，難以說明金志興還在京城。」
「二，他既然真要跑，幹嘛不把錢財帶走？還有最重要的第三點，朕聽說他沉迷美色，即便他不愛錢財，也不可能不把他的美人帶走，而是將其留在京城。
所以，朕敢肯定，他必然留在京城。」
聽完趙宣的三點解釋，小旗滿臉崇拜，心悅誠服。
「陛下神機妙算，卑職五體投地，陛下睿智，睿智也。」
小旗一通吹捧之後，又道：「但陛下，卑職昨夜已經把酒店、青樓，都挨家挨戶搜了個遍，就算他躲在普通平民家中，咱們也不能太大動干戈，騷擾百姓正常居住。」
「朕不是這個意思。」趙宣搖頭，「他不會在皇宮之外，最大的可能，是在宮內。你立刻帶人，將宮中的每個角度都搜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