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的大將跪到陳其石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將軍,末將自幼家庭條件不好,是爹娘辛辛苦苦把末將撫養長大,末將實在不想眼睜睜看著……」
說到這,陳其石神色冰冷,一刀砍下那年輕大將的腦袋,聲音冰冷。
「本將軍懷疑此人是朝廷安插在本將軍身邊的奸細,竟敢擾亂本將軍的心。」
眾人渾身一震,如墜冰窟,內心冰涼,汗毛倒豎。
剛才被殺的將士,是出名的大孝子,而這位孝子,剛才說的話全部都屬實,根本不可能是趙宣派來I的奸細。
陳其石為穩定軍心,居然刻意污衊他是奸細,殺了他。
一眾將士心寒一片,敢怒不敢言,望向城牆重重磕頭痛哭流涕的家屬。
自古忠孝難兩全!
「爹、娘,兒子不孝,孩兒無能,無能啊。」
鐵血軍人,誰說不會流淚?不流淚,只能證明沒有到傷心的地方。
大將們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眼前,無能為力,悲痛欲絕。
城牆上,同樣哭的泣不成聲,老弱病殘知道快要死了,眼神裡帶著絕望,放聲大哭。
陳其石無比得意,死死瞪著劉阿虎。
「本將軍還要多謝你替本將軍高漲士氣,從此刻開始,本將軍要弄死你,橫掃天下,就問趙宣有沒有能耐來打?」
劉阿虎並沒回答,也沒讓零傷亡精銳殺了這些家屬親眷,而是笑的意味深長,「終於快要來了。」
陳其石皺眉,扭頭看去,只見數完人馬邁著整齊的步伐,朝此處而來,為首的跨坐在高頭駿馬上,正是趙宣。
陳其石瞳孔猛縮,萬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眾鎮守軍也是目瞪口呆,趙宣不是躲在和田縣不敢出來的麼?為何現在主動放棄和田縣,跑到這裡來?
瞧這架勢,難道是要在此處和十多萬鎮守軍正面干架?
這特麼的不是自尋死路?
陳其石老臉狂喜,瘋狂大笑。
「趙宣,趙宣,你這黃毛天子,居然敢捨棄和田縣,主動出來和老子干。贏了,這一波穩贏。
看來一定是零傷亡精銳讓你瘋了!這一戰是本將軍贏了,你必敗無疑,本將軍很快就要取代你的位置,成為大嚴的新主人,哈哈哈哈。」
陳其石狀若瘋癲,太過激動。
在他看來,只要將趙宣殺了,大嚴就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趙宣嘴角掛著殘忍的笑容,騎馬來到陣前,譏諷開口。
「陳其石,你真是一點老臉都不要了,有沒有本事和朕干一架?」
陳其石笑容猙獰,雙目赤紅。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不敢的?就憑你手底下這些土雞瓦狗?」
大軍中時不時爆發笑聲。
即便是最底層的士兵,也覺得趙宣不可能贏。
率領一群土雞挖狗,和正規軍干架,是沒有贏的可能的,雙方兵力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勝負壓根沒有懸念。
一個大將主動拱手請纓。
「將軍,末將願意當先鋒軍,前往活捉大嚴天子,振奮軍心。」
其他大將爭先恐後的主動請戰,各個摩拳擦掌,士氣澎湃。
他們壓根就不是為了撈好處,想法很簡單,覺得抓住趙宣,就能讓零傷亡精銳放人,不對他們的親人動手,這是拯救親人的唯一機會。
陳其石仰頭大笑,欣喜如狂。
「好好好,太好了,簡直太好了,你,陳無雙,為先鋒,去活捉趙宣,我要弄死他,一點一點的弄死他,替我兒子報仇!」
城牆上,一眾零傷亡精銳面面相覷,內心著急。
陛下過來了,這個時間點過來,簡直是添亂。
僅憑反嚴軍微薄的兵力,如何是鎮守軍的對手?天方夜譚!
倘若天子被活捉,他們拼命占下聊城有何意義?
「劉將軍,咱們趕緊和陛下裡應外合,前後夾擊,乾死陳其石,這是唯一的生路。」
劉阿虎子皺眉,大聲呵道:「住口,竟敢質疑陛下的決定?陛下的智慧其實我等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
不要胡亂做決定,現在殺出聊城,是在破壞陛下布局,原地等候命令,靜觀其變,誰敢違抗命令,殺無赦!」
天子的布局?
一眾零傷亡精銳面露思索。
兩軍陣前,即將大戰爆發,天子即便智慧無雙,也不可能帶著一萬多人馬打贏十多萬人馬吧?
在絕對兵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沒有用。
天子智謀無雙、決勝千里,也難以在十多萬鎮守軍面前掀起風浪吧?
但再怎麼著,零傷亡精銳都是趙宣一手培養起來的,對趙宣有著赤膽忠心,哪怕情況緊急,也沒人破壞趙宣的計劃。
可惜,反嚴軍這邊情況就不一樣了。
反嚴軍看到如潮水般湧來的鎮守軍,各個嚇的臉色煞白,雙腿發軟,險些屎尿齊流。
若非趙宣坐鎮,他們面對鎮守軍,根本就不是對手,早就被鎮守軍的氣勢嚇得丟盔棄甲,倉皇而逃。
方影兒看反嚴軍這副樣子,心裡急得不行,看向趙宣。
「陛下,恐嚇便是你說的破敵之計?如果我軍能夠恐嚇對方,倒算是破敵,可偏偏反了一反,不是白白送死?
反嚴軍可不是正規軍,能誓死不退,以一敵百。
他們就是最單純最普通的百姓,組成反嚴軍是為了一個義字,為了一口氣,為了一口飯。」
趙宣呵呵一笑,不慌不忙道:「急什麼?不要急,朕必然穩贏。」
「你憑什麼?」
方影兒驚呆了,一時間覺得趙宣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趙宣驕傲的抬頭,表情傲然,笑的越發意味深長。
「得民心者得天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朕若不贏,誰還能贏?」
得民心者得天下?方影兒震驚,難以置信,看著趙宣。
「陛下,您可知自己說些什麼?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這些虛無縹緲、不能當飯吃、不能當槍打的東西?」
趙宣幽幽一嘆,「難道你不認同麼?不懂?得民心者得天下!」
方影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反嚴軍高級將士,也稀奇古怪的看著趙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