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嚴軍的士兵,看著復國軍凶神惡煞而來,個個充滿恐懼,攤開雙手,護在親人前方。
反嚴軍註定要輸了,一眾領隊神情絕望。
忽然,燕之雀的屍體被砸在地上,有挨的近的,看到屍體的樣貌後,發出驚呼。
「什麼?燕將軍死了?怎麼可能?將軍的功夫這麼高,為何會死?」
頓時,復國軍面面相覷,陷入混亂。
趙宣沉聲開口:「燕之雀已死在方影兒劍下。」
趙宣將功勞給了方影兒,並不居功。
原因簡單,憑趙宣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稀罕這種虛無縹緲的功勞,放在方影兒頭上,反而能振奮反嚴軍的軍心、士氣。
果然,聽到這話,反嚴軍士氣節節攀升,爆漲數倍。
「原來,燕之雀死在了大當家劍下。」
「燕之雀根本不是大當家的對手,復國軍不過爾爾。」
「不一會兒,大當家就會過來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力挽狂瀾。」
反嚴軍要死要活的絕望,消失殆盡,血液沸騰。
反觀復國軍,膽戰心驚,嚇破了膽,勝利的天平又往反嚴軍瘋狂傾斜。
復國軍軍心四散,開始逃跑,反嚴軍則是不計一切代價,把復國軍趕出駐紮地,往山下追去。
復國軍丟盔棄甲、死傷無數,還有不少人逃的太過匆忙,被石頭絆倒,從山上滾下,摔死在林間。
直到半夜,這一戰進入尾聲。
毫無疑問,反嚴軍贏了,復國軍敗了。
紮營地,火把燃燒,照亮此間。
方影兒腦門上纏著白布,激動的高舉手臂。
「兄弟們,贏了,咱們贏了,日後的每一次,都必勝!」
「必勝,必勝……」
兄弟們跟著她高呼,神情興奮,他們活了,不僅活了,還贏了,重創復國軍。
最引以為傲的,是大將軍燕之雀,死在了大當家手中。
這一戰,最大的功勞當屬方影兒,其次便是趙宣。
然而,方影兒看向趙宣的眼神,帶著異樣,大手一揮。
「弟兄們,天很晚了,幹了一天的戰,都累了,回去休息吧。休息過後,再論功欣賞。」
一群將士,的確疲憊,沒多說什麼,起身離開。
趙宣也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方影兒攔住。
「你跟我到大堂去一趟。」
趙宣沒有多想,隨著方影兒前往大堂。
入夜的大堂,相當安靜,空蕩蕩的,只有趙宣和方影兒二人。
趙宣呵呵一笑,裝出一副登徒子的模樣。
「媳婦兒,這麼晚了把我喊來夜深人靜的地方,幹什麼?該不會是耐不住寂寞,想跟夫君我親熱親熱吧?既然如此,夫君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滾!」方影兒氣急敗壞,抽出斷劍,架在趙宣的脖子上,咬牙切齒,「昏君,你竟然敢騙我?」
趙宣一愣,當即明白過來,方影兒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面對斷劍,他並不慌張,反而氣定神閒,呵呵一笑,「又對夫君我動不動拔刀相向?」
方影兒氣的渾身顫抖,「你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
「我還真的以為你不會殺我。」趙宣囂張的挑眉,語氣肯定。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方影兒憤怒,「你是天子,而我是要掀翻大嚴天子的反賊。並且你一直都拿我當傻子戲弄,還在那麼多人面前欺負我,強吻我。你,你不得好死!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即便我不殺你,只要我將你的身份泄露出去,反嚴軍當中一定會有很多人想將你千刀萬剮的。」
趙宣撇嘴,「我知道,你在後山偷聽到了我和燕之雀的對話,才知道我是大嚴天子。
倘若你要殺我,早就出來殺我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更何況,剛才你在兄弟們面前,沒有把朕的身份泄露出去,說明你不希望朕有事,你心中是有朕的,朕沒有猜錯吧?」
這番話,說的方影兒叫嬌軀一震,如同被雷擊中。
講真,她並不明白,分明她對大嚴天子恨入骨髓,幹嘛不殺他?反而還要刻意幫他隱藏身份?
分明只需要把事情說出來,反嚴軍就會包圍趙宣、殺了他。
可她沒那麼做,莫非她真的已經喜歡上了趙宣?
「趙宣……」
方影兒心生動搖,聲音同樣帶著顫抖。
「我知道你擅長帝王心術,喜歡蠱惑人心,口才無雙,但是你不要想多了,我絕對不會被你蠱惑。
我暫時沒有撕破你的假面,是為了問你一件事,你幹嘛要以身涉險潛入反嚴軍?」
她最憤怒的並非趙宣是當今天子,而是趙宣拿她當猴耍,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她。
同樣,她也很不理解,趙宣九五至尊,幹嘛要深入敵軍內部?他究竟有何陰謀?
趙宣想都不想的乾脆開口:「招降!」
「招降?」方影兒皺眉,「你要招降反嚴軍?」
趙宣點頭,「對。」
方影兒笑了,笑的絕美。
「你可真愛講笑話,你覺得我的弟兄們會接受你的施捨和恩惠,當你的狗,祈求你賞骨頭吃?」
趙宣眉頭一挑,「你怎麼能這麼說?這樣吧,朕問你,你覺得反嚴軍之所以會組建起來,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吃飽一口飯,還是說你有別的目的?要掀翻朕的統治?讓所有百姓跟著生靈塗炭?你想要坐朕的位置?」
趙宣的話戳中她的軟肋。
捫心自問,她幹嘛要組建反嚴軍?難道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把大嚴天子拉下馬,然後取而代之?
不,她沒有想過要登上皇位,也沒有這麼大的野心。
之所以會組建反嚴軍,是看不得百姓受苦。
不管百姓是哪裡的百姓!
再說了,吐谷渾被納入大嚴版圖,吐谷渾的百姓不就是大嚴的百姓?不就是她的同胞?
既然是同胞,她為何不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她沒有太大的野心,唯一的野心就是讓跟著她的弟兄們能有好的歸宿,能有糧食吃,能有美好的未來。
看她不說話,趙宣呵呵一笑。
「朕來替你說吧!反嚴軍全部都是老實的農民,沒有逼到份上,又怎會揭竿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