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影兒眼眶莫名其妙泛紅,咬牙切齒低聲道:「王八蛋,竟敢辜負我的真心,欺騙我!
看在你救我那麼多次的份上,饒你狗命,否則必然天涯海角追殺你。」
說完,一劍劈開桌子,然後轉身離開。
她萬念俱灰,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勁,只有一個念頭,返回反嚴軍根據地。
她在路上耽誤了太久的時間,要趕緊和弟兄們會合,弄清楚狀況,共同生死。
然而,剛離開,一輛馬車就停在她的面前。
趙宣從馬車上下來,呵呵一笑。
「方姑娘,去哪兒呀?」
方影兒看到趙宣,恨不得拔劍把他殺了,美眸噴出怒火。
「狗賊,你膽子太大了,還敢回來問我去哪兒?關你屁事?我倒想問你,昨夜你跑哪去了。幹嘛不說一聲?」
趙宣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轉動兩圈脖子。
「據說吐谷渾原居民的妹妹相當水靈,便到當地青樓逛一圈。
這種事怎麼跟你說?除非你也好那一口想去青樓?
行吧,下次我帶你去,給你引薦這幾個貌美的花魁,如何?」
方影兒氣急敗壞,橋樑通紅。
「真不要臉,誰好你好的那一口?我一個姑娘,跑那種地方找花魁幹什麼?」
趙宣哈哈大笑。
「對呀,你是女子,不會去那。可我是男子,去那裡天經地義。沒有錯吧?」
方影兒勃然大怒,「油腔滑調,我問你,糧了?」
趙宣指著後方的馬車,「都在那邊,不過並非全部,只是部分,糧食會分批送達。現在拿來的,足夠解你燃眉之急。」
方影兒又喜又驚,「真的全部都抵達吐谷渾了?」
她扭頭朝後方看去,數十輛馬車,相當壯觀,浩浩蕩蕩而來。
她急步朝後走去,來到一輛馬車旁邊,把布掀開,底下全是麻袋。
打開麻袋口子一看,都是白白的大米,晶瑩剔透,非常誘人。
她激動的眼淚狂飆。
趙宣沒有騙她,沒有騙她,她沒有上當受騙,他真的把糧食帶來了,即便這裡只是部分,並不是全部,但解救反嚴軍性命綽綽有餘。
沒想到,大嚴除了有趙雲極這種好官,還有路見不平行俠仗義的豪俠。
可惜,趙宣這行俠仗義的豪俠,品行不端正,半夜去青樓鬼混,真是過分,否則她也不是不能以身相許報答他。
方影兒朝趙宣看了一眼,又羞又五味雜陳。
趙宣坐回馬車,倒了杯女兒紅。
沒多久,方影兒進來。
「方姑娘,時間不早了,該啟程前往你的根據地了。」
反嚴軍根據地,乃是絕秘,但現在方影兒徹底相信趙宣,當即離開馬車,騎上快馬,在前方帶路,朝著大山飛奔而去。
反嚴軍總共十二萬人,劃分兩波之後也不知道支持她的那一波剩多少?
五天後,吐谷渾,空山外。
空山易守難攻,山路艱險,正是反嚴軍的根據地。
方影兒一臉欣喜,正視前方,「這裡就是根據地。」
趙宣點頭,仰望高山,的確是易守難攻的險峻地帶。
方影兒正打算進去的時候,一群人闖了出來,把她攔住。
這群人凶神惡煞,對她虎視眈眈,是新親王派來的人馬。
「你們是何人?為何擅闖?」
方影兒氣急敗壞。
「你們是新來的吧?我……」
她正要報名諱,然後教訓教訓這些不認識主子的東西,趙宣卻把她攔住,呵呵一笑。
「我們聽說反嚴軍的根據地在這邊,所以想過來投奔。」
「是麼?哪裡來的消息?這麼靈通?還知道反嚴軍根據地在這?
現在的反嚴軍,已經不是以前的反嚴軍了,全部撥亂反正,投奔吐谷渾親王。
你們也直接投奔親王便是,一步到位,沒有必要再加入叛軍反嚴軍。
對了,這個是你媳婦兒吧?」
說話間,對方盯著方影兒上下打量,哈哈大笑。
「你小子艷福不淺,媳婦兒這麼嬌滴滴的,把她奉獻給親王,搞不好親王一個高興就賞你高官噹噹。
方影兒氣到俏臉紅透,斷劍出鞘,寒芒乍現。
瞬間,數個人頭高飛,鮮血狂涌。
這些小魚小蝦,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僅僅幾個呼吸就都死在她的劍下。
殺完人後,她並沒有上山,而是朝著山頂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扭頭就走。
趙宣扣住她的手腕,「去哪?」
方影兒鼻子一酸,眼淚狂飆。
「你耳朵聾了,沒聽到他們說的麼?反嚴軍已經全部都轉投親王懷抱,和我再沒有關係。從此之後,再無反嚴軍,只有吐谷渾復國軍。
怪我回來太晚,他們也是迫於生計,才不得不妥協,我再也沒有顏面去見他們。」
方影兒情緒崩潰,畢竟是個女人,總有脆弱的一面。
趙宣看她這樣,相當心疼。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是不假。可她再怎麼著才雙十年華,初出茅廬卻背負了數萬條性命的責任以及期望。
對她來說,重如泰山,難免崩潰。
小姑娘,背不動的責任,朕來背,反正朕是大嚴天子,億萬黎明的君主,包括反嚴軍,同樣是朕的百姓。
是朕的疏忽,才導致他們成為叛賊,朕不能撇清責任,朕一定會負責到底。
趙宣心中暗下決定。
「方姑娘。」趙宣輕輕抓著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難受,可吐谷渾親王居心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又豈能信他的狗說的話?
反嚴軍十二萬人馬,難道就沒有與你共同生死的?你不願意相信他們?卻要去相信敵人?」
方影兒眼淚突然止住,眼睛通紅,猛然抬頭。
「你是說支持我的那一波人麼?並不像剛才這些狗賊所說,全部投奔親王?事情有轉機?」
趙宣搖頭。
「具體的我不清楚,我不能跟你打包票,唯一能說的便是,你應該選擇相信你的弟兄,即便你的弟兄其中有一波背叛了你,可是他們無法代表全部!
再說了,你是反嚴軍領袖,既然是你將人帶來這裡反抗大嚴朝廷,就應該負責到底,而不是因為他人的幾句話就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