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的幾十個男生，把邵琛一陣猛灌過後，總算是消停下來。
這時候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凌晨，眾人張羅著開始撤。
肖非凡起身準備去結帳。
「班長。」
邢楠走過來，笑道：「大家的意思是，你給每人都送了個U盤，所以這頓飯可不能讓你掏錢。」
說話的同時，他晃了晃手裡的一把鈔票，搶先去把帳結了。
原來在之前宿舍的時候，三班男生已經集資把飯錢湊了出來。
雖然一頓燒烤沒幾個錢，但好幾十個大小伙子湊一起，也真挺能吃的。
肖非凡有些征愣，片刻後拍了拍邢楠的肩膀。
不用說，這次集資肯定是邢楠挑的頭兒，他這人挺有組織能力的。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醒一醒，分批往回撤。」
肖非凡也沒堅持去付錢，笑著招呼眾人：「一群醉鬼走一起，太扎眼。大家散開走，到宿舍樓別大呼小叫給阿姨惹麻煩，回去以後，宿舍長負責在班級群里報人數，今晚不許去網吧啊，都給老子回宿舍睡覺。」
他這麼一說，有幾個想偷偷去上網的，也不好意思去了。
「放心吧班長，下次再一起喝酒啊。」
「這次咱把邵琛那傻叉灌的有點慘，哈哈。」
「但我感覺班長賊能喝。」
「兄弟們都悠著點，前面路黑。」
大家跟肖非凡打完招呼，嘻嘻哈哈的開始撤退。
等前面人都走完了，307宿舍的四個兄弟，加上邢楠一起溜達著往回走。
凌晨的風有些涼，尤其是哥幾個都喝了點酒，風一吹，有點上頭。
「神仙日子啊這是。」
周恪拿著一根牙籤剔牙，笑著說道：「兜里有錢，喝的起酒，吃得起肉，多好。」
確實是這樣。
這次跟著肖非凡倒賣U盤，大家兜里現在都有閒錢，也不用摳搜著花。
「就是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
廖泊遠說到這裡，問道：「哥幾個將來都有什麼打算嗎？」
其實他們現在才大一，遠還沒到思考以後的時候。
不過或許連問出這個問題的廖泊遠本人都沒察覺到，這大半個月跟著肖非凡賺錢的經歷，讓他們迅速變得成熟起來。
相比於其餘學生，他們已經逐步開始意識到『賺錢』的重要性，以及對未來的打算。
這其實就是成長。
「誰知道呢，在大學浪四年，處幾個妹子，然後回老家。」周恪自嘲的笑了笑：「繼承我老爹的大廚事業，然後娶媳婦，生孩子。」
他這樣說完，眾人都沉默了。
邢楠說道：「我應該也差不多吧，畢業了，去我們那小縣城，家裡給安排個工作。」
老實人仝成林的想法仍舊最實在：「我接下來想找個兼職，賺點生活費。」
廖泊遠說道：「挺好。」
「嗐，咱們這裡除了老肖，就老廖你最爽，富二代，不愁錢。」
周恪推了一把廖泊遠，轉身看向肖非凡：「老肖，你怎麼想的啊？畢業了要去百度嗎？」
他這麼一問，讓眾人的視線都聚焦在肖非凡這裡。
以至於沒人注意到廖泊遠臉上的苦笑。
「我啊。」
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肖非凡笑眯眯的說道：「暫時也沒什麼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個回答，一點都不老肖。
因為他怎麼可以沒計劃呢！
大家一陣無言。
但怎麼說呢，二十歲的年紀，很多人表面都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各有各的茫然。
「怎麼了，喝完小酒就開始喪了啊？」
肖非凡左手攬住廖泊遠，右手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笑道：「今天多開心啊，咱們吃好喝好，還賺到錢了，哥幾個，來拍個照，笑一笑。」
他說著，伸出手臂，把手機盡力往前舉。
咔嚓。
諾基亞N730的自拍像素只有可憐的30萬，昏黃的路燈下，五個稚嫩男生的模樣其實都被拍的有些模糊。
周恪帶著點喪氣，廖泊遠表情茫然，老實人仝成林和邢楠則是不太好意思拍照，略微有些拘謹。
唯有肖非凡笑的最燦爛耀眼。
這個時候大家都還年輕，不知道以後，照片裡的五個人，各自都有什麼樣的未來。
拍完照，走到后街最裡面的時候，斜對面的小巷子裡，迎面走過來倆濃妝艷抹的女人。
雙方碰面，俱是一愣。
片刻後，就聽對面一個女的笑嘻嘻問道：「小帥哥們，磕炮嗎，五十一次。」
「……」
這種直面野雞的震撼感，除了肖非凡之外，大家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
哪怕先前一直嚷嚷著『給小姐姐們送溫暖』的周恪，這會兒都秒慫。
仝成林第一個拔腿就跑。
片刻後，大家就跟被打開了閥門一樣，紛紛慌不擇路的往學校跑。
後面依稀還能聽見那倆女的笑嘻嘻說著『生瓜蛋子』『膽小鬼』之類的詞。
「仝兒，你他媽慢點。」
肖非凡跑得氣喘吁吁，一把將紅著臉悶頭往前沖的仝成林摟在懷裡，哥幾個吭哧吭哧笑到直不起腰。
「操，剛才那就是傳說中的野雞？」
「好醜。」
「哈哈哈哈哈仝兒要有心理陰影了。」
「五十一次的話，感覺也不貴？」
這次『路遇野雞』的經歷，說實話有一點點丟人，最後大家約定好，把這事兒爛心裡，誰也不准說出去。
U盤倒賣就此結束，而零食因為賺不了幾個錢，哥幾個也沒人願意再費心力去經營。
他們這次是真的徹底閒下來，睡懶覺，打遊戲，玩手機，做個快樂的死宅廢柴。
本以為這是最理想的當代大學生生活，因為之前忙到瘋的時候，大家都盼著趕緊閒下來，什麼也不干天天在宿舍躺屍。
然而人就是這麼奇怪。
躺了兩天，遊戲打夠了，又睡不著覺，手機也懶得玩。
賊拉難受。
「我他媽感覺自己要憋瘋了。」
周恪躺在床上，哀嚎道：「老肖，老肖人呢，趕緊讓他琢磨琢磨還有什麼能幹的活兒，給哥幾個找點事兒干。總覺得這樣下去就是在混吃等死浪費時間，也是奇了怪了，我啥時候有這麼高的覺悟了。」
廖泊遠表示贊同：「以前閒著的時候，也沒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總覺得不得勁。」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肖非凡有意無意的影響下，『創業』『工作』『賺錢』的念頭，其實已經在哥幾個這裡悄悄埋下了。
周恪和廖泊遠爬起來，帶著同樣閒出屁的邢楠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肖非凡的人。
那麼，這兩天早出晚歸的肖非凡，在忙活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