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出去了？去哪裡了？」劉宏明臉色不愉，陸山前兩天還過去等著自己簽字，怎麼扭頭就不見人了？

  「不知道，可能去別的地方看廠房了。」陶博對這傢伙一點好印象都沒有，說話自然就不是那麼客氣。

  澤夢這邊的怨氣大，劉宏明自然知道原因，問不出來就不問。

  他轉而去伴矽找陸山，張凱峰接待了他，但依舊回答不知道。

  極越這邊，鄭愷歌也表示不知道陸山去了哪裡。

  陸山的遭遇就是極越曝光出來的，手下的員工各個都為老闆鳴不平。

  如果他們知道這就是罪魁禍首劉宏明，恐怕連話都不會說。

  「您先等等看，那邊有茶水。」

  三家公司都很「客氣」，這不是陸山特意叮囑的，是手下員工自己發揮的，這就是陸山公司員工的素質。

  劉宏明臉色鐵青，當初自己讓陸山無限續杯，這一次陸山的員工也讓自己無限續杯，來了個對等反擊。

  他心裏面是非常著急的，總院那邊幾個小時就問一次進度，問他有沒有把手續處理好。

  「你這是態度問題明白嗎？你說整改，改到哪裡了？」總院那頭的語氣非常不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見不到陸山，材料都準備好了也沒用啊。」劉宏明這時候感覺又不是自己的錯，是陸山有意躲著。

  「你這下感覺到難受了？當初你就是這樣對待陸山的！想辦法讓陸山消氣，儘快把事情解決咯！不然人家查到什麼程度不好說！」總院那邊掛了電話。

  劉宏明何嘗不明白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一天不解決手續問題，那些調查組只怕一天不會走，除了盯著陸山這件事，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心血來潮找別的事情來查？

  反正來都來了，也不可能閒著等。

  嚇出一身冷汗的劉宏明趕緊想辦法找江州大學裡面的人，找來找去，總算找到了苟主任。

  在江州這一畝三分地上面，這些機構總會有交集，互相之間認識一兩個人很正常。

  苟主任聽說是找陸山說情，當即拒絕，自己之前因為實驗室安全系統的問題跟陸山有過直接的衝突。

  雖然自己躲在背後，是306在前台一通忙活，可是誰都看到了狗主人的態度。也就明白苟主任的立場。

  那件事情之後，苟主任因為之前工作的漏洞被嚴重警告，好在認錯快，事情化小，勉強保住了位置。

  劉宏明聽了之後感覺頭暈，苟主任這個級別以前自己都看不上，現在求他一下竟然還求不著，心態一下子炸了。

  他想了想，還是找江州大學校級領導這一類人才行。

  於是通過七拐八拐的關係，劉宏明找到了王副校長。一聽需要幫著做陸山的思想工作，他打了幾個哈哈就過去了。

  王副校長又不瘋了，這個關口怎麼能瞎摻和？

  沒看到網上洶湧的輿情嗎？

  江州大學高層早就為這件事開過會了，大家達成一致，絕對不能姑息劉宏明這貨。

  現在王副校長沒罵人都算是顧著臉面了，性子急躁一點的，估計已經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碰了一鼻子灰的劉宏明開始急躁起來，一整天跑了好幾個地方，打了一堆電話，什麼進展都沒有。

  雪上加霜的是，聯合調查組已經到研究院，駐紮下來，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是意思很明顯了。

  來了就開始找手下要資料，要了這個要那個，連個招呼都不打。

  壓力山大的劉宏明繼續焦躁的尋找辦法。

  聯合調查組帶著意思過來的，夏國科學院想把所有相關的合作都剝離出來，但是總得找個理由。所以調查組就得現場找點問題，也不需要多嚴重，只要足夠整改就行。

  這架勢，江州這邊研究院新材料產業研究院裡面的人都看明白了，之前下馬領導之前，都是這麼個操作。

  當然，調查組沒忘了正事，總得調查土地轉讓手續的問題，只不過這件正事似乎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但還是需要真相。

  調查真相也不難，問問市裡面就行，反正都有存檔和記錄。

  江州市本身也沒閒著，看到這麼大的輿情早就把事情都調查清楚形成報告了，他們跟研究院不是直接上下級關係，但級別也是有高低之分的。江州這邊的研究院陽奉陰違，觸碰到了江州市的底線。

  詢問了事實真相，調查組就讓劉宏明儘快完善手續，儘快消除不良輿論。

  「瑪德！站著說話不腰疼！老子不知道要儘快把事情解決嗎？陸山這混蛋一直沒有出現我有什麼辦法！」

  劉宏明氣到破口大罵，這擺明了是噁心自己呢！這擺明了是讓自己再放低姿態繼續求陸山呢！這擺明了是讓劉宏明以後沒有面子混下去呢！

  情況其實比劉宏明想的更嚴重，自家研究院裡面人心惶惶，什麼說法的都有。

  「劉宏明這下是徹底把上面給得罪了吧！你看看這架勢，哪裡像是查什麼拖延不辦的？」

  「這麼快就不叫劉院長了？」旁邊的人打趣道。

  「院長經常換，叫名字也沒什麼問題吧。這檔子事確實不小，你們都這幾個科室都提供了資料，可見查的可是全方面的。」

  眾人不語，財務，項目，合同，甚至還有合作對象相關的各種票據，簡直就是要把內褲都扒下來。

  「他們現在重點查的是夏國科學院交來的項目，你們說，會不會是科學院打算全面中斷我們這邊的研究項目？」

  「不會吧，如果斷了，我們吃什麼？」

  眾人一下就不淡定了，研究所就是靠項目資金活著的，要不然的話，基本工資也不算高，只是福利還行，畢竟是國家單位。

  Jun方有相關項目放在江州的研究院，也是因為夏國科學院和江州研究院有合作，而這些項目放在夏國科學院，夏國科學院就是大材小用了。

  又過了兩天，劉宏明上躥下跳，急的猶如林間被猴王追趕的猴子，可是陸山還是沒露面。

  不是陸山故意難為劉宏明，而是他真的有事情要弄，石墨烯電池技術每天都有新的運行結果等著他處理，反應模型等著商量調整。

  成天有的是事情做，就算去研究院，也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奇點實驗室。

  人們看到他喝了一天的茶，其實他從奇點實驗室出來口渴了，順便打個盹，休息好了又進入奇點實驗室。

  前幾天這麼做還行，這幾天確實不行，因為研究院又沒有自己想要的設備和資料。

  陸山這些天得查找資料，案例，還要做具體的實驗，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陸山如今真正的位置是江州大學材化學院的實驗室，石墨烯電池這一塊他想到更為具體的結構，如果順利的話，具體實驗都可以不用嘗試那麼多次。

  如此重要的時間點，陸山處於失聯狀態情有可原。

  又過了兩天，陸山總算是弄完了手頭的活。

  這時候陳啟儀也帶著學校方面的信息過來了。

  劉宏明被折騰得夠嗆，最後還是調查組出面，讓劉宏明把手續交給江州市方面，讓江州市對接陸山就行了。

  這本就是正確的處理辦法，劉宏明一開始裝傻充愣，簡單問題複雜化，才導致了這麼個後果。

  若不是夏光明怕耽誤陸山的事情，才懶得管劉宏明的死活。

  劉宏明怎麼著都沒有太大的意義，陸山的事情那是真的不能耽擱。

  交了材料，打掃乾淨閒置廠區，劉宏明的身影蕭索淒涼，但事情還沒完。

  聯合調查組沒有就此停下，發現了更多的問題，直接把劉宏明抓了。

  罪名基本上就那些，都是因為私心太重利慾薰心，大撈大占，違反了法律，不被抓才怪。

  劉宏明被抓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這一次卻不一樣，夏國科學院直接把所有相關的研究項目徹底停了下來，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研究院徹底停擺，員工怨聲載道，罵死了劉宏明，有的連科學院都罵了。

  「得好處的是劉宏明，關我們什麼事！為什麼連工資都停發了？」

  「不公平啊！我們就是普通員工，什麼好處都撈不到。項目拿回來的錢再多，到我們手裡變化都不大，這下子乾脆沒有。把劉宏明這些人的帳戶翻翻，我們的工資就有著落了啊！」

  「都幹了這麼多年，也見過了好些人下馬，卻沒有哪一次這麼嚴重，劉宏明這是把上面徹底得罪了吧。」

  事情原本不應該如此，抓了人就行，項目什麼的都會繼續推進。但問題就出在新材料產業研究院的項目跟陸山的項目有重迭。

  都要搞石墨烯，研究院這一塊連理論都沒弄明白多少，江州那塊廠區的設備簡直就是白白浪費了。

  陸山已然進入實際實驗的環節，不砍研究所的石墨烯項目砍誰的？

  況且，這也不是江州一個新材料產業研究所的問題。

  而是整個夏國的石墨烯項目都得先停了看看。

  萬一自己還在吭哧吭哧花錢買材料設備做研究，陸山扭頭掏出了整套成熟低廉的產線，沉沒成本又得再增加。

  至於江州研究院這邊的其他項目，多多少少都是有問題的，調查組封了這些項目無可厚非，也算是懲戒一番。

  不要覺得員工就真的無辜了。

  其他地方的研究院要是沒有項目，也一樣沒有獎金，只有基本工資。

  而他們享受到了多拿的項目資金，獲得了額外的獎金，他們不算無辜。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對有問題的地方進行舉報，及時更正。

  但這沒人會做，砸自己的飯碗，砸別人的飯碗，很難繼續混。

  既然選擇了和光同塵，那就必須面對一起承擔責任！

  再說了，研究院本身的管理問題非常大，這是一次很好的清理機會。

  研究院這樣的地方，是帶著編的，帶著行政級別的。

  今天能在研究院呆著，明天說不定就會上升為一個城市的管理層。

  所以，這裡是個塞人的好地方，於是研究院有很多人都是通過直接面試的方式進來的人。

  這些人沒有技術，沒有科研能力，純粹就是熬時間，混資歷，等到時機成熟就到別的單位高升去了。

  最可惡的是這種人不幹活，領的還多，全是關係戶。見過編外的買五險一金比正經員工還多的嗎？

  見過編外，非技術人才做主管的嗎？

  只要研究院管理層同意，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如此不合理的現象很多地方都有，搞得研究院裡面真正有本事，但是背景沒那麼硬的人收入都很低還很受氣。

  這種人不太會來事，拍馬功夫不行，拉不下臉。

  再者，拍馬也沒多大用，上頭有的是人往下擠，自己都階層下滑，哪有多餘的資源給狗腿子？

  當研究院停擺的時候，這批人受到的影響反而不大，原本領的就不多，現在大家都沒有，公平了，也舒服了。

  陸山拿到了土地，迅速進入狀態，當天就把夏國科學院送來的設備全都運輸到了那個廠區並迅速改進行了相關設備的安裝調試。

  過程相當的煎熬，這些設備太多太複雜，陸山有思路也得有人幫著才行，說難聽點起碼得有個人遞一下扳手吧。

  伴矽那邊來了幾個人，隔行如隔山，石墨烯又不是半導體材料，所以進度比較慢，需要陸山現場教學。

  一天下來，進度很不理想。

  陸山一尋思，這事不能這麼幹，本身伴矽的人就是搞拓撲半金屬產業的，拉他們過來學這個很不合理。

  學得再久上限很低還浪費時間和資源，得找懂行的過來。

  現在問夏國科學院要人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但是來的人不會太多，看來還得從當地想想辦法。

  突然間，陸山暗笑自己愚不可及，上哪裡找人手？

  去新材料產業研究院找人不就行了？

  這麼大的一家研究院，總得有幾個懂行的吧？

  到時候有他們領會自己的意識再轉達給低一級的技工，事情就能帶動起來了！

  說干就干，陸山給夏光明打了電話，一次性要辦兩件事。

  一件就是派高端研究人才過來，張凱峰，劉文杰等四個學長很不錯，起碼得這個水平。

  另一件事就是把江州材料研究所的員工背調名單給自己，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