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舒心一橫，「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前段時間談戀愛了，現在已經分了。」
「分了？」馮母像是有些意外。
「別問了。」馮雨舒說，「我先帶你們去酒店，晚上我們來接小葉。」
馮雨舒拉起馮母，她回身跟葉希沅說：「小葉，那我們先去？」
「嗯，你們去吧。」
「如果郗……如果有事情的話給我打電話。」
葉希沅點頭。
馮雨舒和馮母出了門，叫著此時又點上一根煙的馮父，馮母一個眼神，馮父就趕緊把煙掐滅了。
「邱楓抽菸嗎？」
「咳咳咳……」馮雨舒差點被口水嗆到，「你怎麼知道邱楓？」
「哦，你朋友告訴我的，說是你男朋友。」
馮雨舒放心來，「她不知道我們分手了。」
「你們因為什麼分的手。」
「別問了，媽。」
馮雨舒此時已經打上了車，「媽，看著車牌號點哈，尾號是Q79。」
馮母望著馮雨舒的反應，嘴角隱隱浮現出笑意。
一路上，馮雨舒都在跟馮母打太極。馮雨舒隱隱感覺，她媽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晚上吃飯的時候，馮父看到女兒開心，多喝了些酒馮母並沒有攔著，馮雨舒陪著馮父喝了些，她莫名想起了那句話——酒壯慫人膽。
葉希沅看著馮雨舒的家庭氛圍滿是羨慕，她不怎麼得又想起了郗雲霆。
當天馮雨舒並沒有回葉希沅的出租屋，跟著父母一起回了酒店。
馮母還怪馮雨舒怎麼定了個套房，馮雨舒搪塞道：「我最近發了獎金。」
「1000萬的獎金嗎？」
馮雨舒頓時放大了瞳孔，喝的那點酒讓她腦子有些停止運轉，但還是開口道：「你們都知道些什麼？」
此時隔著門，隔著會客廳，又隔著門的馮父在呼呼大睡。
馮母拿起手機遞給馮雨舒：「這不是嗎？」
照片上是機構官網上的照片，雖然馮雨舒是以邱楓的名義捐的錢，但是上面卻帶著自己的照片。
「那……」
「和自己親媽還要這樣嗎？」
「不是，我們已經分手了。」馮雨舒說著，她感覺渾身都熱到不行，「那條裙子是他送我的，我是賣了之後把錢捐了的。」
「分手原因。」馮母說，「性格不和？還是家庭差距太大？」
馮雨舒搖頭：「都不是。」
「你捐錢的這個機構是幹什麼的？」
馮雨舒仍然保持著最後一刻清醒，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哦，說是關注青少年健康問題的。」
「哦。」馮母語重心長的說，「過去我們也沒聽說過誰家孩子有心理問題，現在這病都洋氣了。」
馮雨舒低下頭，不敢迎上親媽的眼神。
馮母頓了頓，繼續道：「但是，過去村里經常有誰家的兒子瘋了，誰家的女兒是個也罷。」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早點注意到這些，會不會有部分人還有治好的可能。」馮母的語氣有些酸澀，「身體不舒服都知道找醫生，心理不舒服怎麼有人就不敢找心理醫生呢。」
馮雨舒愣住了，她不知道馮母會說出這種話：「媽，你真的覺得看心理醫生很正常嗎？」
「對，都很正常。」馮母說，「時代發展是為了讓人越來越包容，而不是讓人越狹隘。」
馮雨舒拍了拍腦袋，她以為是出現了幻覺，她媽媽沒有讀過什麼書啊 。
「媽，你現在說話怎麼像個哲學家？」
馮母眼眶紅紅的，她臉上滿是慈愛：「我看了你留在家裡的書，我也想了解我女兒的世界。」
「《淑女的眼淚》寫的很不錯。」
「啊？！」馮雨舒揉了揉耳朵，「媽，你真覺得寫的不錯？」
馮雨舒震驚了，她媽媽居然會看薩德的小說，這也太令人意外了。
「看完之後，我最大的感悟就是，不要因為某些人的身份光鮮而覺得他們多了不起。」
馮雨舒試探著開口：「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雨舒，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有些事情你不想說，爸爸媽媽也不會問你。」馮母說，「但是媽想讓你知道，你配的上世間的美好。」
「至於喜歡誰愛誰，都是你的自由，你要是喜歡瞎子瘸子，想和瞎子瘸子過那就和他過，我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只要你做好選擇了，通知我們就行，不要因為我們的緣故而讓你改變本心。你無論做出什麼選擇，爸媽都支持你，都是你的後盾，明白嗎？」
馮雨舒點頭，她此時的酒意幾乎也消散了大半，她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媽，我去看過心理醫生。」
馮母沒有絲毫意外，她關切的說：「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焦慮了。」
馮母點頭：「那就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你們不怕抬不起頭來嗎？」
「我們管不住別人的嘴。」馮母溫柔的說，「我自己知道我女兒什麼樣就夠了。」
「那我在家他們傳我未婚先孕……」
「傳唄。」馮母輕描淡寫的說，「你就算真未婚先孕又怎麼樣了呢，你仍然是我女兒。」
「我們是活給自己看的，管別人幹什麼呢。」
馮雨舒此時感動的淚流滿面，她發覺她過去實在是小瞧自己的親媽了。
「那我小時候，他們成天占我們便宜……欺負你們。」
「雨舒，他們占便宜是眼前能看到的，吃虧的時候在後面，老天爺是公平的。」馮母說，「因果輪迴之說還是有些道理的。」
「媽，你最近在家到底看了多少書？」馮雨舒忍不住開口。
「哦，沒多少。」馮母略帶驕傲的說，「《夢的解析》，《先知》，《周公解夢》......」
「啊？」
「我也想開拓下眼界。」馮母說，「不然以後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馮雨舒說：「如果……如果我真和邱楓在一起了，你們會同意嗎？」
「雨舒，你想和誰在一起，不想和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