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什麼話，接著就掛斷了電話。
馮雨舒一陣疑惑，她拿出手機準備去微信上問HR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好友申請。看頭像是《蠟筆小新》的娜娜子姐姐。
通過好友之後，對面就來了條信息：「姐，我是剛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
「嗯，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了好久，終於發出了一長串信息：「姐，我反正也打算辭職了，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我早上聽到我領導不知道跟誰打電話，像是個大人物。大人物說你腦子有問題，勸他慎重考慮。」
馮雨舒頓時閃過絲不詳的預感，而那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馮雨舒在腦海里不停的回想著那「腦子有問題」，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一上午馮雨舒都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不能坐以待斃，馮雨舒又打開了招聘軟體，幾乎都是一個狀態，和HR聊得好好的，但是只要是發簡歷對面就沒了聲音。
馮雨舒這下徹底明白了，一定和那位大人物有關係。
馮雨舒心說這也沒關係，反正現在她的錢已經夠她生活了，先去Z市辦正事也可以。
就這樣馮雨舒專心的在家收拾著東西，邊收拾邊和葉希沅打著視頻電話。
「小葉，我要過去可是老鼠進了麵缸了。」
「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
「滴滴滴」馮雨舒看到了一個略帶熟悉，沒有備註的號碼，「小葉，有電話打來，我先接個電話。」馮雨舒對著視頻里擺擺手，接起了電話。
「餵？」
馮雨舒剛接起電話，對面就傳來周非虛急切的，像是通風報信的話語：「嫂子，我姑派人過去接你了。」
「嗯？接我幹什麼？」
「嫂子，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嗯，好吧，謝謝你。」
剛掛掉電話，「砰砰砰」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傳入耳朵，馮雨舒隱隱不安，但想到大白天的，應該也不至於做什麼事情吧。
馮雨舒打開門之後，看到那個余媽，身後還跟著兩個身著全黑套裝，帶著墨鏡，宛如從哪個電影片場走出來的男人。
雖然是有了心理準備，馮雨舒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有什麼事情嗎？」
「馮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
「這就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了。」
「萬一你們帶我去黃泉路，我不得關心關心，不然以後燒紙錢都不知道去哪給我燒。」馮雨舒諷刺著。
余媽抬眼，那眼神中透出一股寒光。「少爺不在，沒人可以護著你，希望你配合。」
馮雨舒望著身後的男人似乎躍躍欲試的樣子，頓時軟了下來，「好，我還沒吃飯，中午管飯嗎？」
「哼。」余媽從嗓子眼裡發出了聲音，接著背過身。
「好了，我跟你們去還不行嗎？」
馮雨舒拿起手機，準備給邱楓發個信息，卻被左邊的男人搶走，「不需要給少爺報備。」
馮雨舒這時才發覺這情況似乎有些嚴重了，怪不得周非虛會給她通風報信。
「行，聽你們的。」馮雨舒稍微整理了下衣領便跟在了余媽後面，兩個男人則跟在馮雨舒後面。
那個話叫什麼「狗仗人勢」，馮雨舒發覺，不僅僅是她，似乎狗仗人勢的還不少。
馮雨舒一言不發跟著余媽上了車，余媽就像是看待一個犯人般盯著馮雨舒。
「余媽，沒必要這麼看著我吧。」馮雨舒嘆了口氣，「我還想多活幾年，不至於跳車吧。」
「哼。」余媽還是那副態度。
馮雨舒明白了，這些人當中還就邱楓最正常些。怪不得邱楓會問出來「一個天賦異稟的人胸無大志這是種浪費嗎」這種話。
馮雨舒索性也不給余媽一個眼神，她隔著車窗玻璃向外看著，她親眼看著車子駛入一個中式庭院。
和程至簡家中古典夾雜著些現代的風格不同，邱楓家裡哪哪都透露出一股「中式老錢」風。
馮雨舒看《金瓶梅》的時候還在為西門慶而「擔憂」過，家裡這麼多僕人丫鬟的都住哪啊。
馮雨舒和邱楓在一起完全沒有距離感，去程至簡家裡也沒有什麼緊張之感。
但是此時她透過車窗戶看到有小型瀑布順著假山往下流，流下的沉入池塘的仿佛是她的自尊。
馮雨舒似乎明白過來邱母的意圖，她忍不住笑出聲，像是在笑邱母的天真。
馮雨舒自己的親媽告訴過她，你配的上世間所有的美好，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自卑。你沒偷沒搶也沒有沾他多少光，你的精神是富足的。
「下車吧，馮小姐。」
「嗯。」
馮雨舒跟在余媽身後下了車，跟著余媽走進了一間緊靠著主樓旁邊的小樓里，馮雨舒明白過來，她開口道：「余媽，你肯定知道晏子使楚的故事對吧。」
余媽臉色微變，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也停頓了一秒。
「沒關係啦。」馮雨舒笑著說，「在這裡會客就會客唄，反正你也做不了主。」
余媽臉一陣紅一陣白，馮雨舒繼續說著：「反正我市儈庸俗，沒啥好失去的了。」
「是嗎？」此時一個身著青綠色中式旗袍，頭髮簡單盤在腦後，整個人散發著成熟魅力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馮雨舒望著眼前的女人有些恍惚，她回想起來，她似乎只在視頻中見過邱楓的親媽，等她的眼神注意到手腕處的帝王綠手鐲的時候才確定下來，這位就是現在邱氏的太上皇。
「阿姨？」馮雨舒試探著開口。
邱母一臉鄙夷的望著馮雨舒，「馮小姐記性不太好啊。」
余媽給邱母拉開椅子，邱母坐下抬手示意著：「坐吧，今天怎麼突然有禮貌了，是知道能嫁進我們家了，突然懂禮貌了？」
馮雨舒一臉狀況外，她沒有單獨和邱母面對面的見過，邱楓也只告訴過她邱母拿錢侮辱她之類的，別的細節也就沒有說過了。
沒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馮雨舒微笑著坐在邱母的對面，「人是會變的。」
「嗯，麻雀也能變鳳凰。」邱母諷刺著。
「我不這麼認為。」馮雨舒不卑不亢的說著，「麻雀永遠是麻雀，鳳凰也永遠是鳳凰，無論怎麼變，本質不會變。」
「馮小姐是在說你自己嗎？」
「不僅僅是我。」馮雨舒說，「麻雀和鳳凰不是一個物種，不能相提並論。但是我是人，你們也是人，我們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