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公臉色一變,冷冷地盯著阿九,「你是在懷疑老夫?」
阿九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對,我就是在懷疑你,所以你能讓我檢查下你的手杖嗎?」
「放肆!」胡應寶簡直氣得渾身發抖,怒不可遏地罵道:「你個丫頭片子算什麼東西,竟然唐突莫公!」
「現在不是在找殺蠱蟲的兇手嘛。」阿九臉帶冷笑,審視地看著胡應寶:「反正就在宴廳里,逐一排除不就知道是誰了。」
胡應寶冷聲回答道:「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頭在這裡指手畫腳。」
「你是還沒挨夠揍是吧。」夏天抬眼瞥了胡應寶一眼,「你再罵九丫頭一個字試試?」
胡應寶撞上夏天的眼神,嚇得身體一縮,嘴上強撐道:「媽,你看看,這小子一直在威脅我,你快管管啊。」
「這麼大了,還是個媽寶男,你也是廢物得沒誰了。」
夏天撇了撇嘴,不無鄙夷地說道。
「你夠了吧。」胡應寶有些忍不住了,指著夏天道:「你還真當自己是胡家的人了,不但對胡家的指手畫腳,還敢對我們兄弟動手動腳,簡直不把我們胡家放在眼裡!」
胡老太太瞪了這胡寶應一眼,喝罵道:「你也夠了。九姑娘與此事最無干係,她來調查最合適不過。」
「她不是夏天的女人嘛,萬一夏天就是兇手,那她怎麼可能不包庇。」胡應寶還是有些不滿地反駁道。
「是不是夏天乾的,這個我很清楚,我還沒有老糊塗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胡老太太也累了,又被這幾個兒孫鬧得有些心悶:「今天必須找出殺害蠱蟲的兇手,否則任何人出不了這個廳!」
識氣蠱對於胡家來說,貴重無比,養一隻需要花費十年的心血,而且事關家主正統,現在竟然有人當著她的面殺了蠱蟲,這簡直就是照著她的老臉打,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胡家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存世。
「老姐姐,你也認為是我動的手?」莫公一臉驚愕地看著胡老太太:「你我相交六十多年,難道你懷疑我?」
「不是懷疑你,而是最先要洗清你的嫌疑,這是為你好。」胡老太太勸說道:「莫老弟,你我相交多年,你更該知道識氣蠱對我胡家的重要性,你配合一些,那其他人自然不會再有意見。」
這麼一說,莫公倒也沒辦法了。
莫公將手杖往桌子上一扔,冷聲說:「不是要查嗎,老夫就讓你好好查。不過若是查不出什麼名堂,小丫頭,那就別怪老夫找你晦氣了!」
「你欠揍了是吧,敢給九丫頭設陷阱。」夏天不爽地說道:「最煩你這種敢做不敢認的白痴,連這點氣魄也沒有,難怪這麼廢物。」
「豈有此理,小子,我忍你很久了。」莫公氣得七竅生煙,沖胡老太太道:「不是我不配合,實在是這小子欺太太甚了。如果你不將他趕出去,那老夫現在就走!」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想跑就直說,拐彎抹角地找藉口,累不累啊。」
「這根手杖的裡面有東西。」阿九這時候已經將那根手杖隨手給拆了,只見裡面是空心的,卻有半管藍色的液體,倒出來之後,立時凝結成冰,很快冰又化成了水,徹底消失不見了。
宴廳中的人看到這一幕,立時心頭一凜,如果這老頭用冰針不是為了殺蠱蟲,而是用來殺人,那他們豈不是一直就命懸一線。
「啊、這……」莫公瞪大眼睛,露出驚愕的表情:「這絕對不是我的手杖,肯定是誰調挽了。」
說著,扭頭看向胡老太太:「老姐姐,你要相信我啊。你我可是六十年的交情啊,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來,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絕對是有人栽贓。」
「對,就是你,肯定是你栽贓老夫。」莫公抬手指著阿九,「你剛才偷偷做了手腳,對不對?」
阿九一臉無語的表情:「大家都盯著我,你覺得我怎麼才能避過所有人的眼睛?」
「老夫不管那麼多,肯定是你!」莫公氣得渾身發抖,驀地化手為爪,猛然抓向阿九:「你敢陷害老夫,老夫要你死……啊!」
阿九直接飛起一腳,把這老夫給踹飛了出去。
「哎,太失敗了。」只見那老頭半空中打個筋斗,極漂亮地落回了地面,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驚怒與羞憤,取而代之的是遺憾和不甘:「好好的計劃,結果敗在這細節上了,真是可惜。」
「莫懷德,果真是你乾的!」胡老太太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莫公嘿然一笑,也懶得再裝了,嗤笑道:「對,是我做的。」
「為什麼?」胡老太太實在是想不明白,「你若是對我有怨言,可以說出來,為什麼要對蠱蟲下手?」
「老姐姐對我向來不錯,我哪有什麼怨言。」莫懷德搖了搖頭,露出感激的情情:「這點我一直都銘記在心,只是我老了,壽命不長了,但是我還不想死,而且我還要長生不死。」
胡老太太聽著這話愈發地莫明其妙:「你不想死,可以去求醫,我也可以給你些可以延年益壽的蠱蟲,你為何要做出這種事來?」
「呸,給我蠱蟲,那有什麼用。」莫懷德啐了一口濃痰,不滿地罵道:「你以為我會像唐老三、曹治本那樣,變成你們胡家的傀儡?」
胡老太太喝問道:「那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得罪了胡家,你們莫家在南疆寸步難行,你還想長生不死,簡直是痴心妄想,你今天就得死。」
「果然是暴脾氣。」莫懷德臉上笑容不減,神情悠然地說道:「不過,你威脅不了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胡家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既然遲早會沉,那我為什麼要綁在你們胡家的船上。」
「念在六十年的交情的份上,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胡老太太冷聲道:「只要你說出來,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我可以放過莫家的其他人。」
莫懷德冷笑起來,喝罵道:「胡小翠,你老糊塗了吧!只要你把源蠱秘盒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看來剛才那小子,也是你安排的了?」胡老太太瞬間明白過來了,胡家的家主向來是有識氣蠱來挑選確認,如果誤氣蠱發生意外,那就只能去月方源請一隻蠱母出來,而如今蠱母就存放在失而復得的源蠱秘盒之中。
「不錯。」莫懷德也不裝了,直接明牌了:「不只是他,這宴廳里,除了你的這些兒孫,還有這兩個攪局的,其他的都是我的人。順便說一句,這宴廳內外,飯菜之中,早就下了毒。你們現在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果不其然,那些人被莫懷德點破身份之後,立時亮出武器,幾乎是一對一地控制住了在場所有人。
「還是有備而來。」胡老太太的脖子上自然也架著一把尖刀,而持刀人赫然是她的女兒胡應蝶,「你好,非常好,竟然吃裡扒外。」
胡應蝶冷哼一聲:「你這老太婆早該死了,有你在,選誰當家主都沒有用,最後還不是你說了算。我受夠了,殺了你,以後我就是家主。」
「真是幼稚!」胡老太太對這個女兒失望透頂,能說出這種話來,還妄想著成事,真是找死。
「我是幼稚,但現在你的命還不是在我手上!」胡應蝶冷笑不已,隨即沖莫懷德道:「既然已經被識破了,那就直接動手吧,別耽誤時間了。」
一直不曾說話的艾倫,感覺這情形有點微妙,笑著說道:「我說,你們到底準備了多少人,有沒有王牌什麼的,不然的話,十秒鐘內,我就可以把你們全反殺了。」
「放心,準備了對手給你。」胡應蝶冷笑起來,驀地喝道:「胡四眼,出來幹活了。」
應聲從黑暗中浮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青年男子,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應蝶,你就是性子太急躁了,其實現在遠不是暴露的時機。畢竟我們連月方源都沒混進去呢。」
「混進去就死了,雖然我反了胡家,但我還不想跟蠱神婆婆對著幹。」胡應蝶冷哼一聲,不無嘲諷地說道:「我只要當胡家的家主,你們只要殺夏天還有他師傅,雖說張明佗不在這裡,這個艾倫也是他師傅,你們湊合著殺吧。」
「行。」金絲眼鏡男子笑了起來,瞥了夏天一眼:「太好了,夏天,你萬萬沒想到,會落在我手裡吧。」
夏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你是哪個白痴?」
「呵呵,你不認識我沒關係,但是我弟弟你肯定認識。」金絲眼鏡男笑著說道。
「你弟弟又是哪個白痴?」夏天一如既往地罵道。
「呵呵,到現在還裝蒜。」金絲眼鏡男扶了扶自己的鏡框,笑著說道:「我叫胡四光,來自星島國胡家,這麼說你有印象嗎?」
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沒印象。」
「你接著裝!」金絲眼鏡男莫明其妙就破防了,喝罵道:「我堂弟胡嘉偉,就是死在你的寧蕊蕊那個賤人手裡。我是來替他報仇的!」
「別廢話了!」胡應蝶有些不耐煩了,「沒看過電影嗎,反派通常死於話多,別給他翻盤的機會,這時候裝什麼逼,直接把他殺了,然後我們進行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