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關,什麼都不考驗,就憑一個人說了算,那就是鑄劍山莊的現任莊主人劍九鳴。
此時,劍九鳴就坐在叢林的盡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從林中走出來的每一個人。
如果他說了一個「可」字,那就可以直接通過第三關,直接進入鑄劍山莊裡休息,靜等明天的正式比試;如果什麼說了一個「否」字,那就直接淘汰,送出莊外;如果什麼都不說,那就會讓他從頭再過前面兩關。
喬小喬和顧含霜從林中走出來的時候,劍九鳴眼睛一亮,直接連說三個「可」字,顯得相當地興奮。
「兩位仙子,請隨我們。」其中一個身著灰衫的中年男子立時上前,迎著喬小喬和顧含霜道。
喬小喬不無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不用過第三關嗎?」
「兩位已經通過第三關了。」灰衫男子笑著回答道:「接下來,小人會給你們分派一間廂房,兩位稍事休息,明日一早就是第一步的比試了。」
喬小喬看了這灰衫男子一眼,隨口問道:「不知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實在擔不起先生這兩個字。」灰衫男子邊連擺手,「小人只是山莊的九位管家之一,賤姓李,家中排行老二,兩位仙子如有吩咐直接喊我李二就行了。」
喬小喬笑著說道:「那就叫你李二哥好了。」
「不敢當、不敢當!」灰衫男子明著是在謙虛,實際上心中高興不已,「兩位仙子實在是太客氣了,小人肯定給你們安排上好的廂房,絕對不讓你們受半點委屈。」
「那就先行謝過了。」喬小喬看了看四周,不由得問道:「請問通過第三關的人多嗎?」
李二哥遲疑了一兩秒鐘,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一般來說,小人是不該透露這方面的消息的。不過,兩位仙子既然垂詢,小人也不好什麼都不說,只能說兩位正好是第是第99個和第100個、」
「那還挺巧的。」喬小喬淡淡一笑,又問道:「不知道明天的第一步比試具體是比什麼,這個可以說嗎?」
李二哥點點頭:「這個倒是可以說,其實就是聽劍。」
「聽劍?」顧含霜有些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聽劍,就是聽劍。」李二哥臉上堆笑,並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兩位明天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李二哥把兩位帶到了一處頗為雅致的房子前,恭敬地說道:「此處就是兩位仙子近三日的住處了,房間裡給你們配備了兩個侍婢,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讓她們傳達。」
「好,多謝李二哥,辛苦辛苦。」喬小喬一臉笑容地表示感謝,這是她以前養成的習慣,不管面對什麼人,只要對方幫了自己,就會隨口道謝。
李二哥卻頗為意外地多看了喬小喬一眼,畢竟仙雲大陸還是一個講究身份地位的世界,能像喬小喬她們這樣平易待人,還做得如此自然的,確實少有。
房間布置相當直男風,進門就看到了床鋪,而且還是兩張並排放在了一起,擺設什麼得相當簡單粗暴。
不過也難怪,鑄劍山莊本就是男人扎堆的地方,雖然也有侍婢,但是總體風格還是被直男風給占據了。
「侍婢劍煙、劍熾見過兩位主人。」房間裡唯一的亮點就是這兩個侍婢了,長得頗為漂亮,身段也是一流,見著喬小喬和顧含霜便行了大禮。
喬小喬上前扶起了她們:「不用這麼客氣,大家自然點,隨便點就行了。」
「是。」兩個侍婢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慶幸的,畢竟遇上了兩個女主人,要是換了那些粗鄙夷的男人,說不定晚上就會拿她們當消譴了。
喬小喬獨立自主慣了,實在不太習慣別人侍候,於是擺手道:「這裡暫時沒你們什麼事,不用在這裡侍候的。」
「這個恐怕不行。」侍婢劍煙有些遲疑地說道:「莊主有命令,所有侍婢都必須留在房間中,半步也不許離開,否則就要受罰。」
顧含霜淡淡地說道:「想來是要她們監視我們。」
「奴婢萬萬不敢。」兩個侍婢被顧含霜隨口的一句話就給嚇住了,連連跪下求饒。
「你們不用這樣,我剛才只是隨便說說,沒有惡意。」顧含霜也嚇了一跳,完全沒料到她們的反應會這麼大,「我給你們賠個不是了。」
喬小喬也大概明白那個莊主如此安排是什麼意思了,只是眼前這兩個小姑娘實在可憐,她也不能沖她們發作什麼,只得跟顧含霜用唇語交流了。
「從這兩個侍婢的反應來著,這山莊有點不對勁啊。」喬小喬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顧含霜對此深表贊同:「不對勁的地方,還有很多,總之我們見機行事吧。」
「不知道武九在外面怎麼樣了。」喬小喬頗有些擔心,「萬一那個州牧就是萬火教的人,那他就危險了。」
顧含霜倒是不擔心這個,她表示:「武九是皇朝內衛,武功不低,真要是遇到了變故,至少逃生絕對不成問題。」
「也是。」喬小喬心下稍安,接著扭頭沖那兩個侍婢道:「我們可以出去,在山莊中隨便走走嗎?」
那兩個侍婢對視了一眼,猶豫著說道:「應該可以,不過別走得太遠,山莊中禁地眾多,如果不小心冒犯了,會很麻煩的。」
喬小喬笑著說道:「放心,只是隨便走走,看看風景而已。」
「劍熾,你跟著兩位主人吧。」侍婢劍煙推了一下同伴,小聲說道:「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有個防備。」
「沒事,你們兩個都跟著也行。」喬小喬看出了她們小心思,「我們又不是來刺探什麼情報的。」
……
鑄劍山莊內部的建築群,大致跟梅花的樣子差不多。最核心處就是鑄劍爐所在,那柄火脈的神劍此時也在擱置在那裡,靜等著三日後的開鋒。花蕊向外擴殿的第一層,是山莊中核心人物的住處,譬如莊主一家、鑄劍大師等;再往外就住著山莊中的弟子,再往外就是客房了。
喬小喬和顧含霜就住在最外面的一瓣花瓣之中,走出來便能看見一座假山,一道迴廊,一池魚。
「魚兒魚兒,快吃啊。」迴廊上,有個清婉的少女倚坐在欄幹上,正往池塘里扔魚食。
「這女孩兒是誰?」喬小喬有些意外地問侍婢劍煙,按照車夫武九打探到的消息,鑄劍山莊中,除了侍婢這脾氣好,應該都是男人才對。眼前那個女孩子看裝束顯然不是下人,不免有些奇怪。
「這個、這個……」侍婢劍煙期期艾艾好半天都沒說出來。
侍婢劍熾倒是直接說道:「這個不能說。」
喬小喬倒是更好奇了:「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她的身份有什麼禁忌嗎?」
「她身上半點劍氣也沒有,應該是個普通人。」顧含霜也有些疑惑,「但是分明又經常服用劍道方面的丹藥,奇怪。」
「難道她是爐鼎?」喬小喬是讀過幾本修仙小說的,腦海中驀地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不、不是,你們別瞎猜了。」侍婢劍煙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她是莊主的女兒,今天十三歲,天生體弱,不得不服用丹藥吊命。」
「既然是莊主的女兒,那有什麼不能說的?」喬小喬不禁問道。
侍婢劍熾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因為三天後,小姐就要祭獻給那柄神劍,做為開鋒的彩頭。」
「你說什麼?」喬小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得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了?」
侍婢劍煙嚇得連忙捂住了同伴的嘴,苦笑著說道:「沒什麼,她什麼也沒說。」
「她剛才說那個女孩子三天後要被獻祭了。」顧含霜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眉峰不由得皺了起來。
「啊,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這裡?」那個少女聽到聲音,立時驚得站了起來,滿臉惶恐地看著喬小喬她們。
喬小喬這時候才看到少女的手腳上竟然都鎖著鐵鏈,這些鐵鎖緊緊地嵌入骨頭中,想想都覺得肯定會很痛。
「回小姐,這兩位是來參加試劍大會的客人。」侍婢劍煙連忙拉著同伴跪下了,回答道:「她們只是出來隨便走走,無意衝撞小姐。」
「算了,有什麼衝撞不衝撞的。」清婉少女笑了起來,擺了擺手:「我只是嚇到了,並沒有責備你們的意思,起來吧。」
「兩位姐姐長得真美,神仙似的人物。」清婉少女一雙清透的眸子看向喬小喬的顧含霜,「我要是能長得有你們一半漂亮,那該多好啊。」
喬小喬笑著回答道:「你長得也很可愛啊。」
「可愛?」清婉少女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滾回房間裡呆著!」這時候,邊上驀地響起一聲暴喝,接著便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急沖沖地跑過來,指著少女便罵:「你個賤骨頭,是想逃跑嗎?」
清婉少女輕聲辯解道:「三哥,我只是在房間裡呆得太悶了,出來散散心而已。」
「散個屁的心,你可是火脈神劍能不能開鋒的重要祭品。」那胖男人滿臉不快,「你的身體哪怕蹭傷了一丁點,都有可能影響神劍,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房去。」清婉少女不敢反駁,只得諾諾地應著。
喬小喬這時候邁步過去,拉住了清婉少女的手腕,淡淡地說道:「你別回去,就在這裡,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你又是什麼東西!滾開!不然我一劍砍死你!」胖男人勃然大怒,說著就抽劍沖喬小喬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