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都別爭了。」
白青陽看到他爸跟白小磊爭吵了起來,眼看著矛盾越鬧越大,感覺隨時會鬧崩,他反而有些惶恐了,此事既然因他而起,他就想著以他而結束,於是說道:「我現在去天道組,做實驗品也好,做苦力也好,我都認了。」
「青陽,你這話說出來太喪志氣了。」白小鑫很是不滿地瞪著白青陽,擺出一副嚴父的面孔,喝罵道:「身為我白小鑫的兒子,怎麼能如此窩囊地任人擺布。聽話,現在就跟我回去。」
白小磊還是那副態度,聲音冷淡地說道:「犯了錯就必須受罰,他必須去天道組,這是我老大說的。」
「你眼中只有這個所謂的老大,還有沒有白家!」白小鑫憤然戳手指了指夏天,暴喝道:「再說了他只是你白小磊一個人的老大,不是我的,更不是白家的!」
「大哥,你說這話有些喪良心了吧。」白小磊十分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大哥,不咸不淡地說道:「當年,如果不是借著夏天的威勢,還有趙家的東風,你以為白家能有今天?」
白小鑫針鋒相對地說道:「我也說過了,這點小恩小惠,白家早就報過了。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他夏天就要捏白家一輩子嗎?」
「你說錯了。」白小磊目光一凝,淡淡地說道:「老大從來沒有要求白家做過任何事情,相反白家到現在都還享受著他餘威帶來的福利。是我們應該時時感恩在心,而不是做一隻『吃完飯就翻碗底』的白眼狼。」
白小鑫不由得冷笑起來,定定地看著白小磊:「說了半天,你就是不肯定夏天劃清界限了唄,還要把白家綁在他這艘破船上?」
「大哥,你今天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白小磊眉峰一凝,強壓下心底的憤怒,冷聲問道:「如果是為了青陽的事情,我們回家慢慢再商議。如果你是衝著我老大來的,那也不妨直說,別藏著掖著。」
「當然是為了救青陽。」白小鑫可能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了,於是藏了藏鋒芒,「他是我兒子,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處置他。」
「按你這個理論的話,那小黑還真的能處置他了。」夏天這時候漫不經心地說道:「因為他其實並不是你兒子,而是小黑的兒子。」
聽到這話,白小磊眼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不過強行忍住沒有做出半點反應。
白小鑫卻是臉色大變,喝罵道:「夏天,你特麼胡說八道什麼,青陽是我兒子!」
「我沒有胡說八道。」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指著白小磊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神醫,不可能會看錯的,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你的帽子確實是綠色的。」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難道……」白小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臉色大變,指著白小磊道:「白小磊,你特麼的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老大果然還是無所不知。」白小磊長嘆一聲,索性挑明了說道:「既然說破了,那就沒必要再隱瞞了,青陽確實是我的兒子。」
「放屁,放屁,白小磊你在放你媽的屁!」白青陽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不停沖白小磊喝罵起來:「我爸是白小鑫,我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也不可能有關係。」
其實這件事白青陽早就有心理預期了,曾經在暗中聽到了家裡僕人嚼過舌根子。更何況他自己也有所發覺,他長得越來越像白小磊,而跟他親爹白小鑫卻基本上沒什麼相似的地方。
這事一直壓在白青陽的心頭,讓他從小就身處莫明的抑鬱以及怨憤之中,他想當然的以為肯定是白小磊跟他媽發生過什麼,心中對白小磊就產生了無法化解的恨意,也就有了處處跟白小磊對著幹的叛逆心理。他加入龍神殿也正是被人利用了這種心理。
白小磊在承認了之後,忽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沖白青陽道:「青陽,你放心,我跟你媽冰清玉潔,並沒有半點污穢之事。但你確實是我的兒子,這點你無須置疑。」
「你到底在說什麼!」白青陽給聽懵了,「既然你跟我媽沒有關係,那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兒子,你總不會想說我不是我媽生的吧。」
「這是家事,沒必要拿在這裡來講。」白小磊淡淡地說道:「大哥,你覺得呢?」
白小鑫臉色鐵青,冷冷地看著白小磊:「白小磊,你好,你很好,竟然給我玩了這麼一手!」
「大哥,你們玩得才叫一個厲害,我只是反手做了一點小預防而已。」白小磊一臉淡然,情緒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跟十多年前那個紈絝形象確實迥然不同了。
「青陽,你自己說,你是跟我走,還是去天道組!」白小鑫見言語上沒辦法再占上風了,只得沖白青陽喝道:「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你就是我兒子。」
白青陽這時候真的陷入了猶豫之中,倒不是因為知道了所謂的真相,而是他已經見識到了夏天的可怕,知道如果不順從的話,會有什麼樣的恐怖後果。
沉默一會兒之後,白青陽還是小聲說道:「爸,我決定去天道組。」
「你!」白小鑫氣得差點沒當場吐血,「你特麼的在說什麼,你個逆子是想幫著外人氣死我嗎?」
「爸,我是認真的。」白青陽的神情漸漸凝理了起來,「這也是為了白家好。」
白小磊不無讚賞地看著白青陽,心中感嘆自己的一番心血果真沒有白費,這小子有他自己年輕時的風采,也知道什麼叫大局為重,以後可堪大用。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白小鑫心中憋火實在無處發泄,只得把矛頭對向了夏天,「如果沒有你,我弟弟怎麼可能變得如此可惡,我兒子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夏天,我今天就要你付出代價!」
夏天懶洋洋地一抬眼:「哦,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
「啪!」
只聽得一聲槍響,白小鑫竟然毫無預兆地沖夏天開了槍。
「大哥,你幹什麼!」白小磊嚇得魂飛魄散,完全沒想料他大哥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哈哈哈,什麼狗屁天下第一神醫,還不是要吃老子的槍子。」白小鑫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藏在懷中的手槍也抖了出來,又指著白小磊道:「你說對了,今天我還真就是衝著夏天來的,當然還有你。要把你們兩個湊齊還真的有些困難,但還是給我等到了機會。」
白小磊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
「對,我一直都想殺了夏天還有你。」白小鑫狂笑起來,指著白小磊,憤然說道:「十二年前,本來白家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家主的位置遲早是我的,你不過是一個紈絝,手上有個混混幫派而已,拿什麼跟我爭?結果呢,自從你傍上夏天這小子之後,竟然整合了帝京的地下勢力,重新獲得了老爺子的賞識。」
白小磊默然地看著他大哥在那裡喋喋不休,心中卻是嘆氣不已,果然還是沒長腦子。
「那時候,我並不擔心,因為地下勢力意味著見不得光,你做得越好,其實離家主的位置就越遠。」白小鑫卻渾然不覺,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已經進入了BOSS被反殺前的自我爆料階段,「但是,你居然把地下勢力拱手讓給了楚瑤,然後乾乾淨淨地上了岸,老爺子竟然因此賞識你,慢慢開始培養你而疏遠我,到後面趁我出國之際,竟然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你了。這簡直是……簡直是豈有此理!」
「也難為你憋了十多年。」白小磊聽完之後,心中已經沒有多少怒意了,只剩下恨鐵不成鋼的失望了,「大哥,你的格局果然不配掌控白家,爸當年並沒有選錯。」
「你也想吃槍子了是不是!」白小鑫瞬間被激怒,拿槍頂在白小磊的額頭上,「我現在就要你當著大家的面,跟夏天劃清界限,還有把家主的位置還給我。」
「他們就是你這些年苦心經營出來的勢力?」白小磊斜眼看了看站在他大哥身後的那些人,目光中不無鄙夷之色:「真不怎麼樣,不過是一群廢物而已。」
「啪!」
白小鑫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於是摳動了扳機。
接著,一道人影中彈倒地。
「爸!」白青陽目眥欲裂,撲上去抱住了白小鑫。
白小鑫做夢也沒想到中槍的竟然是自己,更恐怖的是身上出現了兩個彈孔,說明上一槍也是打中了自己。
夏天安然無恙地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了一句:「什麼人什麼死法,既然你這麼喜歡打槍,那你就多打自己幾槍好了。」
白小磊面無表情地撿起了白小鑫掉落在地上的手槍,沖那些跟在白小鑫身後那些人吩咐道:「你們先把我大哥帶回去,我稍後會回去處理。」
那些人不由得面面相覷,他們本來已經被白小鑫收買了,決定今晚逼宮的,沒想到卻成了這樣的結果。不過白小鑫已死,他們自然得聽從白小磊的話,於是默然收斂了白小鑫,匆匆離開了。
一場鬧劇,莫明其妙地開場,也莫明其妙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