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趙青青微微皺起了眉頭，「什麼樣的祭壇？」
鄭小傑眼睛裡不由自主地露出絲許後怕的神情，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反正是我從來沒見過，不屬於我知道的任何民族或者宗教的形式。」
趙青青聽著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只得繼續聽下去。
倒是夏天，聽了兩句之後，臉上就露出了不感興趣的神情，於是把頭靠在了趙青青的腿上，開始閉目養神了。
鄭小傑在趙青青注視下，舔了舔嘴唇，又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祭壇是由一些奇怪的黑色石塊堆成的，不過擺放得相當不規則，但是看著又好像有某種規律，越靠近洞穴深處黑色石塊就堆得越多，最裡面估計得有七八層樓那麼高。還有那些黑色石頭非常奇怪，摸上去很潤滑細膩，跟人的皮膚有些像……」
趙青青這時候已經明白了什麼，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聽著鄭小傑的敘述。
「我和我那三個好兄弟費了很長時間才爬到祭壇的頂端，那裡擺放著三個黑色的瓶子，倒扣在地上。」鄭小傑倒像是越講越入神，仿佛回到了當時的情形，「其中兩個瓶子已經破了，裡面空空如也，那個女人就是被裡面的東西給害死的。」
趙青青問道：「你怎麼知道是被裡面的東西害死的？」
「這還用問？」鄭小傑不滿地白了趙青青一眼，「我和那三個好兄弟在裡面呆了那麼久都沒事，那其他的東西肯定是無害的，唯一的意外就只有那兩個破碎的黑色瓶子了，事實上後面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後面發生什麼了？」趙青青神情冷淡地問道。
鄭小傑遲疑了一會兒，看了趙青青和夏天一眼，隨即嘆了口氣：「我本來已經決定這輩子都不再提起，不過現在好像身不由己，那就沒辦法了。」
趙青青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處境就好，最好不要自作聰明。」
「我現在已經很配合了，趙組長這話說得有些莫明其妙啊。」鄭小傑有些無奈地說道：「而且我也失去了那三顆種子，沒有了跟你談判地條件，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是嗎？」趙青青抱著雙臂，淡淡地說道：「那你就繼續說下去吧，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面的事情，就有些詭異了。」鄭小傑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可以給我來根煙嗎？」
趙青青冷聲道：「抽菸有害健康，天道大廈里連半根菸頭都沒有。」
鄭小傑不免有些失望：「堂堂天道組居然連煙都沒有，那來杯咖啡提提神總可以吧，哦，我只喝山多斯產的咖啡豆，還有……」
「咖啡也別想了。」趙青青隨口拒絕道：「只有白開水，愛喝不喝。」說著打了個響指，19號房間裡便出現了一隻機械手，遞了一杯白開水到鄭小傑的跟前。
「這種玩藝誰會喝。」鄭小傑可是富二代，從小養尊處優，喝白開水實在掉身份，「至少來杯崑崙山的山泉水吧？」
趙青青直接無視了他的話，只是冷冷地盯著他。
「算了算了，本少爺也不是那種非要講究的人。」鄭小傑被看得有些發毛，於是擺了擺手，「不過，等我把事情說完之後，總可以滿足我一些小小的要求吧。」
「說完再說。」趙青青對此不置可否。
鄭小傑現在也別無選擇，只得繼續說道：「其實後面的事情，我實在不想再提了。我帶進去的那三個好兄弟，其中有個脾氣特別火暴，做事也很魯莽。我們還在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他就抄起一個鎬子，對著那個還未破裂的黑色瓶子砸了下去。」
他停頓了兩三秒鐘，接著說道：「瓶子裡暴濺出來一些黑色的液體，直接潑在了那位兄弟的臉上，瞬間就把他給腐蝕了，當時人雖然沒死，但是臉基本上算廢了，更重要的是那些液體中好像還有些小蟲子，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寄生了？」趙青青問道。
「應該是吧。」鄭小傑輕笑一聲：「不過，你別想著去找他，幾分鐘後就死了，我們為了防止後患，把屍體都燒了。」
趙青青嗤笑著說道：「怎麼確定不是你們故意殺人滅口？」
「信不信由你。」鄭小傑也沒有辯解，「總之，那瓶子裡的黑色液體流完之後，裡面就剩下那些黑色的種子了。」
趙青青比較關心這個問題：「有多少？」
「沒數過，應該有十幾顆吧。」鄭小傑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你身體裡只有三顆，剩下的呢？」趙青青不禁追問起來。
鄭小傑回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意思？」趙青青冷冷地看著鄭小傑，「事到如今，你還隱瞞什麼？」
「不是隱瞞，你聽我說完就知道了。」鄭小傑擺了擺手，連忙解釋起來：「真正恐怖的事情也是接下來我要講的，就怕我說出來後你不相信。」
趙青青冷笑一聲，說道：「不用打這種預防針，如果你講得是真話，那就無所謂我相不相信。如果你說得是假話，那……也騙不了我師傅。」
鄭小傑下意識又看了夏天一眼，發現對方眼睛微微眯著，似乎已經睡著了，於是說道：「我說得自然是真話，我沒有必要編這麼一套話來騙你，對我又沒有什麼好處。」
「最好是這樣。」趙青青心裡已經有了判定，不過並沒有急著說出來，只是淡淡地說道：「那你接著說。」
鄭小傑實在口渴，還是忍不住把那杯白開水喝了下去，接著說道：「……我們都不知道這些黑色的種子是什麼東西，但出於好奇還是每個人都拿了幾顆在手上。結果還沒等我們看出什麼端倪，整個山洞就地動山搖起來，而且還有一種令人震怖的吼聲從洞穴的更深處傳過來。」
「你不是說祭壇就在洞穴的最深處嗎？」趙青青笑著問道。
「這個深處，跟我之前說的深處不是一個意思。」鄭小傑有些不耐煩，抬起左手在胸前平行的劃了一下：「一個是這樣的最深處。」接著又向下朝膝蓋方向劃了一下，「一個是這樣的最深處，明白嗎？」
「繼續。」趙青青淡淡地擺了擺手。
「我和另外兩個兄弟就拖著受傷的那個兄弟一起衝出了洞穴。」鄭小傑這時候似乎不介意趙青青的怠慢了，「出來後，我們發現是整座海島都在抖，應該是地震了，這樣下去遲早會有海嘯。本少爺只是來海島渡假，可不想把命都丟在那裡，所以就讓管家發動私人飛機，帶著島上的人，一起離開了海島。在半空中的時候，我看到那座海島直接沉進了海里，而且……」
趙青青追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海底好像有什麼異常龐大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鄭小傑心有餘悸地說道：「有點像是電影裡的那種海怪，又有點像是體形龐大的鯨魚，總之在海面只能看到一個方圓幾百米的陰影。」
「方圓幾百米？」趙青青不由得沉吟起來。
「我說的可是真的，那是我親眼所見。」鄭小傑連忙強調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那片海域調查，說不定還能找到那座海島的殘跡呢。」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呆會兒會有人放你出去的，放心好了。」趙青青沒有接話，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夏天的頭，低聲說道：「師傅，我們要走了，真要困了的話，我們回家再睡吧。」
夏天倒不是真的困了，只是覺得無聊而已，聽到趙青青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呵欠：「怎麼，那白痴的故事編完了？」
「什麼叫編！」鄭小傑勃然大怒，隔著玻璃牆沖夏天吼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才沒有編！有半句謊話，讓我鄭小傑天打五雷霹，不得好死！」
「這種毒誓半點用處也沒有。」趙青青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要是真有天打雷劈這種事情，估計你也活不到現在。」
「趙青青，你什麼意思！」鄭小傑怒了，指著趙青青怒斥起來：「是你非要我交待的，現在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你竟然出爾反爾！」
趙青青覺得有些好笑，隨口說道：「我沒有答應你任何事情，何來什麼出爾反爾？」
「你明明說過，只要我把事情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你就要讓我繼續呆在這裡。」鄭小傑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出去了，分分鐘會被人弄死，你這分明沒安好心。」
趙青青不由得冷笑一聲：「那也是你多行不義的結果，跟我有關係嗎？」
「趙青青，你太不講信譽了吧。」鄭小傑臉色微微一變，「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人是你吧，讓你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你不交，非要我師傅出手。讓你乖乖地把事情交待一遍，你非要編故事。你是覺得我們沒看過《異形》電影呢，還是沒看過克蘇魯風格的小說？」趙青青臉帶嘲諷，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意，「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非要浪費掉，怪得了誰。我沒有追究你胡說八道的責任，還寬宏大量地放你走，你應該謝天謝天才是。」
鄭小傑頓時啞口無言，不過還是強辨道：「我確實說謊了，那你更應該把我留下來，我後面每天都會交待一些事情，保證絕對虛言。而且，我還知道很多秘密，相信對你們天道組也有用的。」
「算了，天道組不養廢物。」趙青青淡淡地說道，「費月，現在就送這位鄭少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