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 三十年前的一個事件

  「多謝救命之恩。」

  這時候,白髮老者已經醒了,自己從坑洞裡爬了上來,沖夏天誠摯地道了聲謝。

  方才,他忽然毫無徵兆的發瘋,體內的真氣也不受控制地暴走,如果不是夏天及時給了他一針,把他體內狂暴的真氣直接釋放了出來,這會兒估計他已經跟莫守玄差不多,給炸成了滿地的碎肉血水了。

  「啊,師祖爺爺,你沒事了?」小道姑念心看到白髮老者,立即叫了一聲,沖了過去,攙扶住他。

  「無妨了。」白髮老者笑著摸了摸小道姑念心的頭,「你是好孩子,跟你父母一樣地好,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小道姑念心本來還沒什麼,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別的什麼。

  寧蕊蕊一臉疑惑地看著白髮老者和小道姑念心,總感覺這老頭的話裡有話,似乎藏著什麼秘密。

  「三位,我這把老骨頭剛散了大半功力,現在有些累了。」白髮老者有些吃力地抬了抬腰,苦笑著說道:「還請三位進入堂內說說話吧,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三位好好聊聊。」

  「師祖爺爺,那外面這裡……」這時候,小道姑念心有些遲穎地指了指滿地的狼藉。

  「那些人百般算計,肯定不會留下如此多痕跡的。」白髮老者淡淡地說道:「所以不用理會,自然有人清理殘局。」

  小道姑念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

  寧蕊蕊確實對這個安心觀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也有不少的疑惑未解,於是點了點頭。夏天和石純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只是跟著寧蕊蕊一起進了大堂中。

  「再次感謝三位的救命之恩,同時也挽救了安心觀,不至於斷了傳承。」進入大堂,白髮老者入座之後,又沖夏天他們三人表達了謝意,「自三十年前被那賊子所傷之後,沒想到我邱見機居然還有恢復清醒的一日,也是叨天之幸。」

  寧蕊蕊不由得說道:「聽邱老的意思,難道這個莫守玄不是你徒弟?」

  「自然不是,我邱見機一世英明,怎麼可能有如此蠢笨又齷齪的徒弟。」白髮老者言語間對莫守玄嗤之以鼻,完全是一種極度不屑的態度。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那你三十年前不還是中了他的招,這充分說明你比他還蠢。」

  「哈哈哈,小友真是快人快語,這話說得倒也沒錯。」白髮老者並不介意夏天言語上的冒犯,大笑兩聲之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實在失禮,還沒問三位恩人的姓名呢。」

  寧蕊蕊抬眼看了看白髮老者,心是暗想這老爺子果然神智還是有些不清醒,說話也有些巔三倒四的。

  「你們別說話,我來做介紹。」石純雙手一張,攔住了寧蕊蕊和夏天的話頭,笑著說道:「我叫石純,石頭的石,純潔無暇的純。」

  接著指著寧蕊蕊道:「這位是寧蕊蕊,是在世界上都很有名的體育明星呢。」

  然後指了指夏天:「他呢,是我姐夫,叫夏天,春夏秋冬的夏,天下第一的天。」

  「好,介紹完畢。」石純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一副坐等表揚的神情。

  寧蕊蕊和夏天對視一眼,對石純這舉動甚是無語。

  「原來是寧姑娘、石姑娘和夏先生,老道有禮了。」白髮老夫十分恭敬地朝三人行了一禮,「再次不勝感激。」

  「別老感謝來感謝去的,簡直浪費時間。」夏天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有事說事,沒事那我們就走人了。」

  白髮老夫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夏先生,別急,老道真有些事情跟你們說,也想請你再幫老道一個忙。」

  夏天撇了撇嘴,對此不置可否。

  「邱老,還是先說說那個莫守玄是怎麼回事吧。」寧蕊蕊這時候忍不住問道。

  「要說這人,就要從三十年前說起了。」白髮老者聽到寧蕊蕊的問話,不由得陷入了回憶之中,「你們也知道終南山自古以來便是隱士避世修行的盛地,人數最多的時候,整個終南山有近上萬名隱士。」

  「隱士,是指修仙者嗎?」石純有些單純地問道。

  白髮老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一定,隱士更多的只是想避世而居,遠離都市,與群山、清風為鄰。修行只是順便的,畢竟若是真的完全無事可做,人是會瘋的。」

  「不過,這終南山好像也不大,住了上萬人,那不也跟城鎮差不多了。」石純仍舊有些不解,「再加上旅遊開發,那好像也安靜不到哪兒去吧。」

  「對,也是因為這些原因,有不少人都下山了。」白髮老者不無感慨地說道:「不過真正讓隱士銳減到不足五千人,還是因為三十年前的那個事件。」

  寧蕊蕊心生好奇,不禁追問起來:「什麼事件?」

  「三十年前,不知為何,山上的隱士之間忽然傳開了一陣古怪的瘋病。」白髮老者說起這事的時候,眉峰都緊皺著,顯然此事過了三十年仍舊讓他無法釋懷,「得病之人,體內的真氣會不受控制地狂暴起來,如果不加以疏導,三天之內就會全身經脈暴裂而死。那時候,老道在終南山還算小有名聲,不少隱士找到我,只是老道並非良醫,只能幫他們疏導真氣,暫時壓制病情。」

  「還沒說到那個莫守玄呢。」石純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一邊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還有,得病了,為什麼不找醫生?」

  「就快說到了。」白髮老者輕笑兩聲,淡淡地說道:「當時,老道確實想過去請江湖上最有名的三位醫生過來,只是彼時鬼醫張明佗身在西南苗地,遠水救不了近火。」

  「鬼醫張明佗?」石純扭頭看向夏天,「姐夫,這不是你師父嗎?」

  白髮老者這倒是驚疑起來了:「你竟是鬼醫張明佗的弟子?」

  夏天點了點頭:「鬼醫張明佗確實是我大師父。」

  「果然名師出高徒。」白髮老者不無感慨地說道:「方才看你替老道解除瘋症的針法,確實高妙無雙啊。」

  夏天隨口說道:「那針法是我自學的,跟大師父沒關係。」

  「那夏先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白髮老者不由得尷尬一笑。

  「後來呢?」寧蕊蕊更想接著聽故事,忍不住發問。

  白髮老者也想起來事情才剛說到一半,於是接著說道:「後來,只能再找別外的名醫了,只是天醫蕭一手又不知所蹤,就只剩一個妖醫莫問藥,剛好他就在長安城中。」

  「莫問藥?」石純聽著這名字,頓時說道:「他跟這個莫守玄什麼關係?」

  白髮老者緩聲答道:「祖孫關係,當年老道找到莫問藥的時候,他自己已經病得快不行了,但還是答應了出診,條件就是讓我必須收他的孫兒做關門弟子。」

  「不是吧,他不是妖醫嘛,怎麼自己都病得快死了。」石純有些無法理解,「你居然還相信他能治你們的病?」

  「俗話有雲,醫者能醫不自醫。」白髮老者笑著說道:「而且莫問藥是壽元到了,他自己也知道已無藥可醫。老道為了解決隱士的瘋症,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之後,他到了終南山,也確實解決了隱士的瘋症。」

  寧蕊蕊一臉不解:「既然都解決了,那邱老你為何還會……」

  「這也是莫問藥,之所以稱之為妖醫的緣故了。」白髮老者一臉懊悔地說道:「那妖醫估計是怕他自己死後,老道會毀諾,於是在所有患病的人身上都留了一個隱患。我們這些得過瘋症的人,只要靠他們莫家的獨門秘藥,才能保證瘋症不會復發。」

  「這種人根本不配作醫生。」夏天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大師父說過,作為醫生,治病一定要治到底,恩怨什麼的可以在治完病之後再解決。」

  白髮老者不無痛悔地說道:「三十年來,我們這些得過瘋症的人,都在受莫守玄的要脅,稍有不從,就會斷了供藥。之後,老道決意不受他威脅,他便把我鎖在了後院,防止我輕生。」

  「那這個莫守玄,他到底想幹什麼?」寧蕊蕊有些不解,「莫問藥在你們身上做手腳是為了保住他的命。但是他控制你們這麼長時間,又是為了什麼呢?」

  「還能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長生不死。」白髮老者連連嘆息了三聲,苦笑著搖頭不已。

  夏天這時候笑嘻嘻地說道:「看來你們都上了當,那個什麼瘋症不用想也是莫問藥放出來的,之後一系列事情,其實都是為了達到一個目的,就是長生不死。」

  白髮老者點了點頭:「不錯,老道心中也有如此懷疑,只是現在莫守玄已死,已經無法證實了。」

  「這麼大的事情,光憑莫守玄一個人絕對無法掌控,他的背後肯定還有別的勢力。」寧蕊蕊稍加思考,就有了自己的判斷,「說不定這次所謂的隱仙大會,就是這幫人在搞事情。」

  「你猜得很對,不過也已經遲了。」這時候,大堂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陰笑著說道:「因為你們馬上就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