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島,聖殿中心。
這裡有一間密室,被白色的牆壁分隔成了十六個小格子,每一個格子裡都有一到兩個人,而這些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視頻。
視頻中的主人,赫然是夏天,播放的內容,正是他登島之後的一切影象。
其中有一個隔間裡,赫然坐著伊筱音以及還有另一個陌生的女子。
此時,播放的內容還只是夏天剛剛登島的情形。
「你覺得他能安然無恙地到達我們這裡嗎?」那個陌生女子饒有興味地看著伊筱音的表情,笑意盈盈地問道。
伊筱音美目盯著視頻中的夏天,隨口說道:「當然。」
「你對他這麼有自信?」那個陌生女子略有些意外地說道:「你也是在島上出生的,在這裡渡過了童年,應該知道這裡的恐怖之處,從來沒有外人能在這裡活下來的。」
「是嗎?」伊筱音不以為然地反問道:「難道那個黃島主是你們的自己人?」
「哦,你說哨島的黃長生啊。」那個陌生女子一臉隨意地說道:「那不過是我們養的一條狗而已,而且他每次進來,也只能在霜月島外圍一帶活動。這個人雖然不怎麼聰明,但很有自知之明,一直只跟蕭護法使合作。」
「蕭老門主成護法使了?」伊筱音略有些意外,她知道這女人口中的蕭護法使指的就是陰醫門的前任門主,也就是二十多年前被她和夏天聯手逼下台的那位,自從她接手陰醫門之後,那位蕭老門主就幾乎銷聲匿跡了,只聽說她回了霜月島。
「那是自然。」那個陌生女子咯咯輕笑道:「以她的資質,當長老都綽綽有餘了。要不是她一直想在島外發展,恐怕我這族長的位置都可能是她的。」
伊筱音並沒有搭話。
「哎,他一個人帶著五六個女人,還真夠花心的。」那個陌生女子看著視頻中的畫面,意味不明地說道:「小伊,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嫉妒嗎?」
「沒什麼好嫉妨的。」伊筱音淡淡地說道:「這些女人,除了阿九,他一個也看不上的。」
「口味這麼挑?」那個陌生女子微一蹙眉,接著又鬆開來了,「不過,我倒非常意外,以你的性子,居然會和阿九共享男人,真是不可思議。」
伊筱音隨口道:「連活了幾百歲的老妖婆都有,世界上還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罵人不揭短,這是素質。」那個陌生女人略有些不滿地瞪了伊筱音一眼,不滿地說道:「再說了,我可沒有幾百歲,也不是什麼老妖婆,人家可是一百零八歲的黃花大閨女呢。要說老妖婆,我們的陰後才名符其實呢。」
伊筱音回眸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她聽見?」
「聽見了也沒事,她現在還用得著我。」那個陌生女人輕笑著搖頭,「一時半會兒,她還不敢殺了我的。」
「只怕你誤判了你對她的重要程度。」伊筱音不無勸誡地說道:「她發起瘋來,誰都不認,你也未必倖免。」
那個陌生女子淡淡一笑:「小伊,你真的成長不少啊,都會挑拔離間了。不過,你還是絕了這點小心思吧,乖乖看戲就好了。我們這些人,終究只是人罷了,逃不脫陰後的掌控的,包括你,這麼多年兜兜轉轉,你還不是回來了。」
伊筱音意味深長地反問:「那你以為夏天是人嗎?」
「什麼意思?」那個陌生女子不解地說道:「就算他是修仙者,只要沒有渡劫,仍舊只是凡人而已。而他,我看不像是渡劫期的。只要不是渡劫期,那就逃不出陰後的掌心。」
聽到這話,伊筱音忽然就笑了,絕美無疇的臉上忽然綻出了無與倫比的花。
「你笑了,這是什麼意思?」那個陌生女子不禁露出了錯愕地神情:「你不會是想說他已經是渡劫期了吧,這不可能,整個地球上的靈氣極為稀薄,除了我們霜月島,就只有小仙界,還有可能培養出來渡劫期的修仙者,而小仙界成立了兩千多年,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分神期,而且還已經隕落了。」
伊筱音淡淡地說道:「夏天的厲害之處,並不在於他的修為,而是他這個人,你們不懂,你們永遠不會懂的。」
「呵呵,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沒有腦子,本以為你可以倖免。」那個陌生女子不無譏誚地說道:「現在看來,你已經蠢得無藥可救了,真以為你男人天下無敵了。」
「你們總以為自己高估了夏天,其實再怎麼高估,你們仍舊是低估了他。」伊筱音笑著說道:「因為他沒有上限,當你覺得摸透他的時候,他很快就會超出你以為的那個限度,達到你超乎你想像的境界。」
那個陌生女子嘆了口氣,並沒有把伊筱音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她果然也毀在了男人身上,否則怎麼會從她口中說出來這種以前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話。
伊筱音看著視頻中的夏天,也悠雖然從前怨過夏天、恨過夏天,但是回想過去卻也覺得欠夏天的更多,如今一切都已經釋懷,留下來的便是那股淡而悠遠的情誼,這種感情不像夏天其他老婆那般濃郁、她也從來沒想過主動表達什麼,但是也足以回味,足以珍惜。
「咦,你這小男人跟人群分開了呢,這下有好戲看了。」那個陌姓女子笑聲仍舊十分地爽朗,沖伊筱音道:「我沒記錯的話,黃島主他們好像早就準備好了陷阱,就等著他落單呢。」
伊筱音一點也不擔心夏天的安危,淡淡地說道:「就黃長生那些人,傷不了他的。」
「那可不一定。」那個陌生女子確實擔心夏天就這麼被黃島主他們幾人弄死了,於是發了一條訊息出去,吩咐族中聖女去接應夏天,免得夏天太早出局。
事實證明,伊筱音的判斷沒錯,而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等聖女白纖纖趕到的時候,夏天已經把黃島主他們玩得很慘了,最後還讓黃島主他們自食了惡果。
「你這小男人還挺花心的,居然看了我們纖纖。」那個陌生女子聽到夏天對白纖纖的稱呼,不由得嬌笑起來:「不過也無妨,只要他能通過這重重考驗,我把纖纖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
說這話的時候,她特意觀察了伊筱音的表情,結果讓她大失所望,因為伊筱音半點反應也沒有。
「嗯?」倒是等夏天和白纖纖走後,那個叫高無憂的人推開黃島主等人的屍體,緩緩離開的時候,伊筱音頗有些意外,不禁回頭看向那個陌生女子。
那個陌生女子咯咯輕笑:「就許你埋下那個鬼面人做暗樁,不許我也埋一個嗎?」
伊筱音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有意思,居然碰上了白奇石,這下有好戲看了。」那個陌生女子緊盯著視頻畫面,笑著說道:「這個白奇石是目前島上前途無限的年輕人,雖然修仙的進展緩慢,但是天生神力,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他是你的玄孫吧。」伊筱音淡淡地說道。
那個陌生女子態度曖昧地說道:「我還是一百零八歲的黃花大閨女,連兒子孫子都沒有,哪來的玄孫。」
「你總有辦法的。」伊筱音也不說破,只是提了一句:「你現在想要生兒育女,根本不需要做那般事。」
「那般事?」那個陌生女子忽然邪魅一笑,調侃道:「那般事是什麼事啊,小伊,你莫不是已經跟他做過了?對,你早不是處子了,肯定是做過了。跟我說說,那滋味如何,是不是真箇銷魂蝕骨,讓人慾罷不能啊。」
伊筱音俏臉微微泛紅,只得再度沉默。
不多時,視頻中的夏天輕描淡寫地解決掉了白奇石,隨著白纖纖來到了聖殿石門前。
「能打敗白奇石,倒也不意外。」那個陌生女子也沉默了一會兒,不過等到夏天推門進入了聖殿,又忍不住說道:「不過他想闖過四重關卡,只怕有些不現實,小伊,要不還是我讓人去把他接過來吧。」
「不必。」伊筱音淡淡地說道。
「你真當他無所不能啊。」那個陌生女子啞然失笑,「只怕第一重關卡,他就會束手無策。要知道白如煙,雖然是資歷最淺的護法使,但他的萬屍轉生功卻不容小看。就算夏天能把這一萬具屍身都滅了,那時候霜月島估計已經閉島了,你也早就……」
話說一半,是因為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伊筱音自然知道那個陌生女子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但她對夏天有信心。
「呵呵,他難道不明白,殺多少次都沒有。」那個陌生女子看到夏天已經殺了兩個白如煙了,仍舊困在原地,不禁笑了起來。
伊筱音淡淡地說道:「他不需要明白。」
「哦,這話怎麼說?」那個陌生女子笑著問道:「難道他練了什麼神奇的功法,可以破解白如煙的萬屍轉生功?」
「你看著便是。」伊筱音回答。
接下來,那個陌生女子果然看到了讓她驚愕莫明的一幕。
第三個白如煙被幹掉了,不過卻沒有第四個了,因為白如煙是真的死掉了,白色的牆壁轟然倒坍,露出了嵌在牆隙中的無數具屍體。
「他是怎麼辦到的?」那個陌生女子百思不得期解,甚至將視頻畫面靜止了,然後一幀一幀地倒放,最後看到了夏天手中的銀針,於是瞳孔一縮,看向伊筱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逆天八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