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後,林羽讓滕義和趙潛就在自己家裡住下。
「要不,出去走走?」
在家裡聊了一陣,林羽又向滕義發出邀請。
「那就走走吧!」
滕義呵呵一笑,緩緩站起身來。
兩人一言不發的走出門,沿著外面的馬路,漫無目的的閒逛著。
「跟蕭青衣聊得怎麼樣?」
走出一段距離,林羽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就知道你肯定會問這事。」滕義苦笑一聲,無奈道:「還能怎麼樣,還不是跟以前一樣!」
還跟以前一樣?
林羽無語的看他一眼,苦笑道:「那你們之前豈不是白聊了?」
「也不算是白聊吧!」滕義悠悠的嘆息一聲,「至少,讓她看到了我的誠意,她現在也沒有再刻意的躲著我了。」
「那還不錯,只要她不躲著你,就說明有轉機。」
林羽稍稍放下心來,又笑著問道:「你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嗎?」
滕義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說道:「還能說什麼?不就是問我,我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林羽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林羽。
雖然這個林羽他們已經無數次問過這個問題,自己也無數次拒絕回答,但顯然,他們這些人還是沒有死心。
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你知道就好!」
林羽哈哈一笑,「你現在都跟她有轉機了,還是不想告訴我們?」
「不是不想告訴你們,而是告訴你們也沒用。」滕義搖頭苦笑,滿臉失落的說道:「這個結,基本沒有解開的希望。」
死結麼?
林羽眼中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說說。」林羽饒有興致道:「不管如何,大家一起幫你想想辦法,沒準,會找到解開這個死結的方法呢?」
滕義沉默,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將這個事情告訴林羽。
過了很久,滕義才長嘆道:「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告訴你無妨。」
見滕義終於鬆口,林羽心中頓時一喜,滿臉好奇的盯著他,等著他將這個困擾了他們多年的問題的答案說出來。
滕義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遠處的燈火,「你還記得溫布衣嗎?」
溫布衣?
林羽心中一凜,詫異的看向滕義,同時輕輕點頭。
溫布衣,曾經在北境狼軍中也有著極高的聲望。
他曾被奉為軍師,是智慧的代表,被尊為小諸葛。
但是,因為一件事,溫布衣在北境狼軍中變得聲名狼藉。
直到現在,很多人提到溫布衣的名字,都恨得咬牙切齒的。
只因為,他是北境狼軍的恥辱!
是臨陣脫逃,貪生怕死的典型!
那件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
那時候的林羽,雖然逐漸開始嶄露頭角,但卻還是人微言輕。
十年前,敵軍大軍壓境,北境岌岌可危。
滕戰和溫布衣進行了無數次的推演,都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溫布衣多次請求滕戰退守北門關,都遭到滕戰的拒絕。
用滕戰的話說,就是寧死不退!
寧可戰死,也絕不會拱手讓出寸土!
就算是死,也要從敵軍身上咬下一塊肉,讓他們肉疼。
所以,滕戰抱著必死的決心,率領北境狼軍死守。
期間,幾次都差點讓敵人攻破防線。
然而,在戰事膠著的時候,溫布衣卻臨陣脫逃,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溫布衣做夢也想不到,北境狼軍竟然以慘重的傷亡代價擊退了敵人,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此戰之後,溫布衣名聲盡毀,從軍師,變成了人人唾棄的逃兵。
就在林羽回想往事的時候,滕義卻幽幽的嘆息道:「溫布衣是青衣的父親。」
「什麼?」林羽驚叫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滕義。
滕義苦笑,解釋道:「青衣是隨母姓。」
林羽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之色,苦笑道:「所以,你們之間的死結,是因為溫布衣?」
「對!」
滕義點頭道:「因為溫布衣的事,青衣的母親根本抬不起頭,在溫布衣臨陣脫逃後的第三年,鬱鬱而終。」
「青衣也因此大受打擊,但卻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是貪生怕死之輩,所以孤身前往北境,想要替父親平反。」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那時候,也是我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
「後來,她無意間得知了我的身份,就想要我幫她父親平反……」
後面的話,滕義沒有再說下去。
他也不需要再說了。
林羽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們分道揚鑣的原因了。
滕義怎麼可能幫溫布衣平反!
他敢在他老子滕戰面前提平反兩個字,估計就要被家法伺候。
滕戰和北境狼軍有多恨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林羽最清楚不過。
即使蕭青衣現在找到自己,自己也不可能給溫布衣平反的,除非,找到直接的證據,證明溫布衣並非是因貪生怕死而臨陣脫逃。
但可惜,溫布衣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即使滕戰發出最高級別的通緝令,還是沒有找到溫布衣。
所以,直到現在,溫布衣都被視為北境狼軍的恥辱。
到了這個時候,林羽大概也明白滕義為何一直不肯跟人說他們兩個人分道揚鑣的原因了。
一方面是因為這個死結確實沒人解得開。
另一方面,也是對蕭青衣的一種保護。
倘若讓人知道她是溫布衣的女兒,還妄想替溫布衣這個逃兵平反,估計所有在北境狼軍呆過的人都會鄙視她,甚至,危及她的性命!
滕義站定,背對著林羽,滿臉苦澀的說道:「這些年,無論是我還是我爸,都沒有停止對溫布衣的尋找,但一直沒有任何的消息!但青衣依然不相信她父親是貪生怕死的逃兵,所以,即使我找到了她,我們,還是那樣……」
「老實說,你們的這個死結,目前確實沒法解開。」
林羽抬起頭,重重的拍著滕義的肩膀,也跟著長長一嘆。
滕義無奈苦笑,又道:「這個事,還請你不要告訴別人。」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林羽點頭答應下來,稍稍一想,又道:「回頭我給你個好東西,你拿去送給她,雖然不能解開你們的死結,但說不定能哄她開心一下。」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滕義好奇的回過頭來。
「丹藥!」
林羽微笑道:「專門給女人美容養顏的丹藥!」
現在,剩下的那顆丹藥不用再糾結給誰了!
就拿給滕義,讓他送給蕭青衣吧!
他們兩個,也怪可憐的。
本來是一對有情人,但卻因為一個溫布衣,各自備受煎熬。
但願,那顆丹藥能幫上滕義一點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