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營地內外一片安詳。
寒甲蟒首領正站在一個小山包上,神色憔悴的看著頭頂哪一輪皎潔的圓月。
今天一天,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即便已經過去了大半天,可是它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復。
曾幾何時,身為寒甲蟒一族首領的它,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熟料如今居然被一個人類修者,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如此巨大的打擊,不由讓首領有些一蹶不振。
想要將這種狀態調整回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啊!
饒是如此。
可只要首領一想到金烏一族的遭遇,心中卻還是有了一絲絲的慰藉。
畢竟人家連首領都搭進去了,自己起碼還好好的活著。
只要不死,那麼生活就充滿種種未知的可能……
就在此時。
一名長老出現在了首領身後。
長老年事已高,在地上蠕動的速度非常緩慢。
首領扭頭看了眼,輕聲聞道:「讓你打聽的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
長老神色稍顯古怪,欲言又止的看著首領。
首領見狀,心中疑惑頓生。
它之前就讓長老找機會去見一見金烏族的左右護法,想要探聽一些事情。
這事它畢竟不好出面,也就只能讓辦事利索的長老代勞。
然而,對方現在這幅模樣,不由讓首領有種不好的預感。
旋即,它沉聲追問道:「到底問出開了什麼?」
見首領面露不快,長老也不敢繼續支支吾吾,於是便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當聽一切後,寒甲蟒首領不禁目瞪口呆。
「你說什麼?那老鳥並沒有死?」
「而且它們還是自願加入林霄的?」
當下,金烏首領心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同為八大種族之一。
它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競爭對手。
雖然各大種族明面上維持著和平共處的關係。
不過私下裡,卻時常明爭暗鬥,搞得不可開交。
因此,寒甲蟒首領當然需要對那些潛在的競爭對手有著充分的了解才行,以此布置針對的手段。
金烏首領那可是上古神獸後裔,論起血脈高貴程度,甚至還要在凡血的寒甲蟒一族之上。
所以它們的桀驁不馴,甚至遠在寒甲蟒一族之上。
但就連如此強大的金烏首領,竟然也會選擇自甘墮落,加入了一個由人類率領的隊伍。
這怎麼可能?
對此,寒甲蟒首領無論如何都不敢去相信。
它立馬找長老確定調查結果的真偽。
「你確定消息都是可靠的?」
長老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都是左右護法親口對我說的。」
長老跟金烏族的左右護法是老熟人了。
三者經常在私下裡打交道,打著打著,也就成為了敵人中的朋友。
通過這一層關係,它認為左右護法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欺瞞自己,因為這樣做,對它們沒有任何好處。
在這說,歸順林霄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按照金烏一族的秉性,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承認什麼。
聽完長老的解釋,寒甲蟒首領的心更亂了。
這跟它之前猜測的那些,完全八竿子打不到一堆。
這時,長老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接著道:
「對了首領,我還發現了一個很耐人尋味的細節。」
首領立刻問道:「什麼細節?」
長老深吸一口氣,隨後才將那件更加令自己不可思議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發現左右護法在談論林霄這小子的時候,顯得非常的恭敬,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誇讚那小子!」
此言一出。
寒甲蟒首領徹底凌亂了。
有誰會心甘情願的被人收編?
而且被收編了之後,還對迫害自己的人讚譽有加?
瘋了!
這些傢伙一定是瘋了!
寒甲蟒首領無法理解金烏一族的表現。
因為在它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眼下,它迫切的想要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
林霄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居然會讓那麼一把囂張的傢伙,俯首稱臣?
要不是寒甲蟒首領現在不方便走動的話,它很想親自去見一見金烏族的左右護法,弄清楚這一切的緣由。
屏退長老之後。
首領獨自坐在山坡上。
今夜的風有些微涼,捲起它臉上的那一抹疑惑。
通過一番思考。
它逐漸找到了一種可能。
從現在得到的反饋消息來看。
林霄應該不是用暴力手段將金烏一族拿下的。
畢竟採取暴力手段,左右護法肯定不會對林霄如此推崇備至。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霄又是採取什麼樣的辦法,能夠讓金烏一族這般的百依百順?
聯想到這裡。
寒甲蟒首領瞳孔猛的一縮。
它突然想起林霄之前說過的一件事。
後者說過,正在研製能夠讓凶獸化形的化形丹。
一開始的時候,寒甲蟒首領並沒有將林霄的話當一回事。
它覺得這很有可能是林霄騙自己入伙的一種話術。
但是現在仔細想想,寒甲蟒首領卻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極大的懷疑!
想著想著。
寒甲蟒首領不由脫口而出道:
「難道那小子真的有本事煉製化形丹?」
這個猜測,對它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眾所周知。
任何凶獸都盼望著能夠擁有人類修者那樣的修煉體系。
如此一來,它們就能夠完全擺脫血脈的限制,邁入更高的境界。
尤其是寒甲蟒這種本神血脈就不強勁的種族,對於化形丹的渴求,那就更加深厚了啊!
按下翻湧的思緒。
寒甲蟒不得不重新開始思考將來的路。
倘若林霄真的能夠交出化形丹,它到時候還會不會帶著族人背叛?
說真的,首領那時還真不一定能夠堅持自己最初的選擇。
畢竟化形丹這東西,對它以及族人們,實在是太重要了!
半晌,它若有所思道:「如果林霄真的能夠讓我們一族得償所願,那為他效力又有何不可?」
尊嚴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其實根本就不值一提。
何況尊嚴這東西,也必須要有實力才能夠支撐。
只要將來風光無限,何懼現在顛沛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