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這半個多月里,西線的艦隊也不是整天吃乾飯。
上次大戰之後,列塔尼亞的馬萊迴廊被迫割讓給帝國,而在馬萊迴廊和列塔尼亞的主要星域之間,間隔著三光年左右的非軍事緩衝帶。
在遭到聯合王國的試探性攻擊後,西線艦隊第一時間就駛入緩衝帶,開始為下一步的軍事行動做鋪墊。
只是這片緩衝帶既沒有資源也沒有人口,完全就是充斥著小行星和隕石帶的荒蕪區域。
貴族們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衝進聯合王國境內恰飽飽了。
因此,威廉大公對戰事的催促,在他們眼中來的恰到好處。
總參謀部早就做好了西線攻勢的作戰計劃,在短暫的作戰會議後,西線的數萬艦隊得到了正式進攻的命令。
說是作戰會議,但在皇太子眼中,表面一團和氣,實則火藥味極重的貴族們分明就是在提前分蛋糕。
而那足以碾碎任何小國的龐大艦隊,將其分散在數光年的狹長戰線上後,主攻方向其實也只有三處。
正面戰場的進攻箭頭,由皇太子本人率領的兩支帝國正規艦隊,第四艦隊和第五艦隊,再加上威廉大公的私兵艦隊組成。
主要任務為殲滅聯合王國主力艦隊,並對數個聯合王國太空要塞支點展開強攻。
總兵力約為三萬七千艘戰艦,其中主力艦約為六千餘艘。
艦隊提督分別是第四艦隊的蔡爾德·卡特上將,以及第五艦隊的弗立契·馮·維爾納上將。
左翼戰場以騷擾和側翼突襲為主要目的,僅有一支帝國正規艦隊,第七艦隊。
總兵力為一萬三千艘戰艦,主力艦兩千餘艘,艦隊提督為胡戈·斯佩勒上將。
右翼戰場則較為混亂,由北方星域的哈維公爵和西部星域霍恩洛厄公爵,這兩位看上去不是很對付的貴族聯軍艦隊填充。
總兵力兩萬艘戰艦,但主力艦隻有三千不到。
總參謀部給他們的命令是掩護中軍主力艦隊側翼,並清掃次要目標。
就這樣,九月七日早上八點整,浩浩蕩蕩的帝國艦隊擺開陣型,悍然闖入了聯合王國屬於列塔尼亞的那一部分國土。
......
「給我讓開,你們攔不住我。」
「瑟斯蒂娜小姐,您好歹給我們通報的時間...」
門口突兀傳來的嘈雜吵醒了躺在床上小憩的夏爾·艾伯特中將。
作為聯合王國本次破星行動的主要謀劃者之一,他直接被扣了個可能泄露情報的帽子,被直接踢出了後續獵鷹行動的指揮序列。
艾伯特深知自己是被上層權力鬥爭所牽連,但他懶得去辯解,在後方的戰艦上被軟禁也就當做度假休息來對待。
現如今的聯合王國內部,維多利亞派系的權勢已經逐步壓倒了列塔尼亞派,這樣的差距逐漸開始體現在軍隊之中。
然而,哪怕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是有人比他還急。
來自維多利亞的弧光機駕駛員乾脆利落地放倒門口的憲兵,一拳就打穿了需要權限卡才能刷開的門鎖,緩步走進這間小小的羈押室。
一張床,一張書桌,除開堆在桌上的一摞各類讀物外,也就只有獨立的衛浴能體現出這裡和監獄的差別了。
「瑟斯蒂娜,你這樣我會很頭疼的,搞不好原本只用關一個月,這下要半年去了。」
艾伯特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還穿著皺皺巴巴的軍服,畢竟這會是上午,他只是閒得無聊躺了一會。
被譽為騎士姬的瑟斯蒂娜現如今26歲,作風和容貌卻也和少女沒什麼區別,那凜然不可侵犯的英氣面龐不知是多少聯合王國軍人的夢中女神。
可此時艾伯特看到她卻只覺得額頭的血管都在突突。
「艾伯特閣下,聯參會對您的指控是無端且羞恥的污衊,我已經為您申請了重新調查...」
「停停停,你專門跑過來幹掉兩個憲兵,還弄壞了我的房門,就為了這個?」
瑟斯蒂娜不自然地偏過頭去。
「只是讓他們睡了一會,門我也會賠償的,說到底,要不是我的假期這會才批,我定然不會讓他們把您軟禁起來。
埃德蒙少將是吧,我記住那個死胖子了,下次非得讓他好看!」
艾伯特無奈嘆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這位小姑奶奶了,然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從門口小心翼翼探進頭來的士官。
「進來吧,瑟斯蒂娜,不准再出手了,不然哪怕以你的身份也會被關起來。」
沒等瑟斯蒂娜反駁,通訊士官便踏入房間看向二人。
「中將閣下,聯參會的緊急命令,令瑟斯蒂娜·伯納德少校務必在三日內抵達前線指揮部。」
「緊急命令啊。」艾伯特的軍帽不在頭上,便順手揉了揉屁股下面的床單。
「看來是帝國軍發動攻擊了。」
通訊士官對此並不知情,聞言也是一驚,隨後便看到瑟斯蒂娜直接將艾伯特從床上拽了起來。
「既然如此,就勞駕閣下跟我一起去前線好了。」
「瑟斯蒂娜。」
艾伯特表情嚴肅起來,掙脫了瑟斯蒂娜的手臂。
「獵鷹行動的作戰計劃是早就制定好的,只要按部就班的推行下去,勝利可謂是唾手可得,並不需要我參與進去。
而且前線優秀的將領很多,你要對他們有信心才行。
要是今天我從這個房間走出去了,那麼未來需要面對的就不只是聯參會的發難,就連軍人的身份怕是也保不住。」
他很快又恢復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擺了擺手道:
「到時候我就去當個圖書管理員好了。」
瑟斯蒂娜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但她知道艾伯特說的的確也都是實話,...除了優秀的將領很多那一句。
最終她只能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先去拿下那什麼帝國皇太子,到時候看誰敢攔著我。」
艾伯特目送著騎士姬邁著跟來時一樣氣勢十足的步子離開,苦笑著搖了搖頭。
等到通訊士官也離開後,他看著倒下的那扇門,陷入沉默。
關於前線的戰事...他總是會想到帝國那位以兩千艦擊潰兩萬艦的年輕上校。
要是那人來了前線,或許他剛剛就不會用那麼篤定的語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