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埋藏在我記憶深處的聲音!
這一瞬間,我的眼眶迅速泛紅,眼淚都快要滴出來了,卻還是強行忍住,咬緊牙關,硬邦邦地說道:「你盡過什麼父親的責任嗎?」
我都想好了。
他要拿之前幾次救人說事,我就說不用你救也死不了,以後也別再救我了,反正就跟他對著幹、擰著來,輸什麼也不能輸陣。
誰知李天子根本沒說這些事情,沉默一陣之後,才緩緩道:「兒子,對不起。」
本來強行忍住的淚水,在這瞬間又「唰」的一聲淌了下來。
是的,就這幾個字,立刻就讓我破防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淚水一旦湧出,真就止不住了,像是泄了洪的大壩,流得那叫一個誇張和恐怖,好似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和埋怨都哭出來。
柯玉書都驚到了,匆匆忙忙地給我拿紙巾,還從抽屜里拿出幾顆速效救心丸,像是生怕我當場哭抽過去一樣。
我也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了,迅速擦乾眼淚說道:「現在道歉有什麼用,我媽都不在了!」
李天子沒有說話,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在國外,沒法回來,我能理解!我去報仇,你憑什麼不同意?」我繼續梗著脖子問。
「其實吧,不是不同意你報仇……」李天子沉沉地道:「報仇這件事,我就不同意。」
「……為什麼?」我很疑惑。
「時機未到。」李天子說:「陸血影為什麼敢做那樣的事?說到底還是背後有人給他撐腰。除掉那些域主,也是治標不治本!這撥域主死光,又換新的一撥……背後的人不死,起不到半點作用,你能殺多少啊?」
「域主要殺,背後的人也殺!」我說。
「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李天子輕輕地嘆著氣。
「那就等著瞧吧!本來也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說畢,我把電話掛了,將手機還給柯玉書。
柯玉書滿臉複雜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略帶迷茫地問。
「據我所知……敢這麼和李天子說話,還掛李天子電話的……你還是第一個!」柯玉書呼了口氣:「到底是親兒子,是比一般人有底氣!」
「不是,柯先生……」我很無語地說:「尤明他們也就算了,確實是跟著李天子吃飯的,被他罵兩句不敢還口也正常,你有必要這麼怕他?堂堂西疆的天花板,走到京城都沒人敢輕視吧,至於鳥他一個國內都回不來的人啊?」
「你對你爸真是一無所知,他在京城紅樓都暢通無……算了,不說了。」柯玉書微微搖頭。
我欲言又止,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其實,我哪裡是真的不尊重李天子?
說到底,就是慪氣罷了。
「潘陽,我除定了。」說畢,轉頭離開柯玉書的辦公室。
……
回到軍區醫院,跟王坤匯合後,便聯繫了直升機,帶著雷子和阿巫回夏南了。
雷子和阿巫受的傷都不輕,好在他們是香主的身體,恢復能力也比一般人強,回到夏南繼續住院就好。
安頓好他倆後,我和王坤又給駱朝陽打電話。
最終,我們在G省的農場見面。
駱朝陽下了飛機,第一時間就說:「聽說了沒?西北全軍覆沒了,域主程風雲和幾個金主都死了!」
我和王坤當然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是嗎?怎麼會,誰幹的!」
「李天子唄,還能有誰!不光是程風雲,還有陸血影也遇襲了,襲擊他的竟然是夏東的幾個金主和壇主!這事都震驚整個屠手了,誰也沒想到李天子的布局已經這麼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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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朝陽一邊說,一邊跟我們走向主屋。
一路上,我和王坤還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些「是嗎」「不知道啊」「太不可思議了吧」之類的話。
進了主屋,駱朝陽坐在沙發上,來回看了我和王坤一眼,幽幽地說:「你倆真牛逼啊,比我還能演。」
「???」我和王坤俱是一臉迷茫。
「算逑,不說了!」駱朝陽擺擺手,嘆著氣道:「田商死了,詹立和蛇仔明也死了,這都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兄弟……」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悲傷起來,眼睛也微微泛紅,似乎要流下淚來了,但是一分多鐘過去,半個雨點也沒見到。
「怎麼哭不出來呢……」駱朝陽嘟囔著,使勁揉了揉眼,似乎想強行擠兩滴淚出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只能放棄,抬頭說道:「空了兩個金主和一個香主,你們幫忙選拔下吧,我還有其他事。」
「哎,好!」王坤立刻答應下來。
「嗯,走了!最近小心點吧,不太平啊!」駱朝陽站起身來。
送駱朝陽上了飛機,又看著直升機越來越遠後,王坤立刻搓手興奮地說:「哈哈哈,選拔金主的美差交給咱啦!商量下,讓咱虎出山的哪個兄弟上啊?」
望著漸漸遠去的直升機,我的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說話。
「咋了?」王坤好奇地問。
「總覺得駱朝陽怪怪的……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我若有所思。
「管他吶,反正美差落到咱頭上了,趕緊商量下海N和港島的金主誰做……小寶?阿發?孟溪?牧雲?」王坤連提了好幾個名字。
「別了。」我搖搖頭:「當初咱們進來,都是迫不得已!不是特殊情況,還是離這個組織越遠越好。再者,有點弄不清楚駱朝陽的用意,暫時別往這裡面塞咱們的人了……」
「……行!」王坤一向粗枝大葉,不太理解我謹慎的態度,但也習慣性聽我這個虎出山首領的話了。
「嗯,就算不用咱們的人……在選拔金主的時候,也儘量找那些聽話的……你明白我意思。」
「明白!」
王坤咧嘴一笑,沖我比了個「OK」的手勢。
……
駱朝陽雖然把這事交給我倆了,但我打算對付潘陽,沒空管什麼金主,將挑子撂給王坤,便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
我給吳凡打了電話。
「啥事啊?」電話那邊傳來懶洋洋的聲音,看來又奮戰了一個晚上。
「凡爺,沒起床吶?」我好聲好氣地說。
「喲,小虎子今天這麼客氣啊……看來求我的事不小,說吧。」
「嘿嘿,還是凡爺通透……在哪呢你?」
「我能在哪,小柳的大HOUSE里唄!」吳凡樂呵呵地說著。
「臥槽,你怎麼還在那裡?!」我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從幹掉祝花枝那天開始算起,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
「必須在啊,她現在根本離不開我……白天出去忙,晚上回來家,如果看不到我,鼻子都能給哭腫了!也就是我,一般人哪能頂得住?呵呵,哥天賦異稟,XX天生帶鉤子的,哪個女人見了我都受不了……」
「哦,莊含柳不在家?」我打斷他,實在不想聽他吹牛逼了。
「不在啊,她好歹是個域主,平時肯定忙得很嘛!一般晚上才能回來!我就在家澆澆花、剪剪草,有時候也縫縫衣服、納納鞋底,看會兒電視劇之類的,等她回家團聚……」
「你這生活是越來越有贅婿的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