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夜梟決定站在李天子那邊後，我就沒再聯繫過他。
失望是一方面，決定不靠他們也是一方面。
但這一次，是真的被逼無奈了。
夜梟是S省的金主，和阿別一樣同屬夏北域主莊含柳的手下，除了找他幫忙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合適的人了！
「不是，你別誤會……」夜梟沉沉地說：「我怎麼可能不幫你？但莊含柳不待見我！」
「……因為杜文昌？」我想到了什麼。
「對，以前為了幫你們，沒少和杜文昌作對，現在他攀上了莊含柳，少不了說我壞話！莊含柳現在不信任我，連接近她都很困難……你等我消息吧，我儘量打聽一下她現在的位置。」
「……嗯，那麻煩了。」
察覺到他此刻的為難，我的語氣也緩下來。
掛了電話，我稍微想了想，又給吳凡打了過去。
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便找了個地方掩藏起來，繼續等待夜梟那邊的消息。
……
S省。
夜梟想了許久之後，終於撥通了莊含柳的電話。
「莊域主，你在哪裡？我有點事向您匯報！」夜梟認真地說。
「有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莊含柳聲音冷漠。
「……有關虎出山的，還是當面說比較好。」夜梟用了早就想好的理由。
他敢保證，莊含柳一定會見他的！
「虎出山？你確定？」莊含柳果然有了興趣，就連聲調都提高了不少。
「確定！」
「好，你來……」
莊含柳終於將自己大致的位置告知，但不具體，顯然要等他到了再說。
夜梟掛了電話，又給我打過來。
「現在，我要去莊含柳那裡！到了地方，不一定方便給你發消息。所以，現在咱們打開位置共享……什麼時候看我停下來了，就說明我到了。」
「好！」
我立刻答應。
夜梟呼了口氣，掛斷電話，調來一架直升機，連夜前往。
一個多小時後。
他抵達了N蒙境內，又給莊含柳打電話。
莊含柳仍未告知其具體位置，只是讓他先到哪、再到哪，車子換了好幾輛後，還要再徒步穿過一片森林。
直到第二天清晨，白色的霧氣蒙蒙之中，夜梟終於見到一座隱藏在大山深處的豪華莊園。
夜梟低頭髮信：「到了。」
又發了個位置後，才將聊天記錄刪除，清理完所有的痕跡，邁步走向那座神秘的大宅。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肯定已經被人給盯上了，不如大方一點自己過去。
敲門，入內。
「咔咔咔——」
十多支槍瞬間對準了他。
有人上來搜夜梟的身，將他隨身攜帶的武器都拿走了。
「說說吧，虎出山什麼事？」門後的陰影里，終於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虎出山的首領名叫李虎，他是李天子的兒子，目前躲在G省境內！」夜梟面色嚴肅地說。
「……就這？」女人冷笑起來。
「……不夠嗎？我調查了很久！莊域主，我以前是和虎出山合作過，但那時候真不知道他們和李天子有關係……我甚至連李天子是誰都不知道！」
「唰——」
一條白皙的女人手臂猛地探出，掐住了夜梟的脖頸。
「你的消息，在屠手內部已經傳爛了。」莊含柳冷冷地說。
眼前漸漸清晰起來，是個一襲紅裙的女人。
「是嗎？莊域主，我不知道……」夜梟努力解釋。
「少來這套！」莊含柳冷笑著：「這麼點破事，需要你親自跑一趟？你就是想弄清楚我所在的位置，好提供給崔青玉，讓他來救阿別！」
→
「莊域主，我沒有……」
「有沒有，看看就知道了！現在我就把你和阿別捆在一起……有人來救你倆，說明我的猜測沒錯，到時候就殺了你們兩個！敢做對不起我的事，這就是下場！」
說著，一襲紅裙的女人便把夜梟拖進院中。
院子很大，也很空曠，沒有多餘的樹木和遮擋，正中間的空中吊著一根鐵質橫樑，下方已經吊了個人，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正是冀省金主阿別。
夜梟也是同樣待遇，他被吊在阿別身旁，兩人像是準備出售的北京烤鴨，就差可以自動轉圈的圓形烤爐了。
「哈哈哈——」
與此同時，一個人從坐北朝南的堂屋走出，唐裝、闊腿褲、黑色布鞋，手裡還盤著兩顆文玩核桃。
赫然是杜文昌！
相比於之前的文質彬彬，杜文昌現在的打扮像極了流氓，人生慘遭巨變之後似乎性格都大變了。
「肖金主，好久不見了啊！」杜文昌盤著文玩核桃，一臉悠然自得的瀟灑模樣，看向吊在半空中的夜梟。
「喝……呸！」夜梟吐了一口濃痰出來，正好落在杜文昌的臉上，黏糊糊的貼了一大片。
「想死？！」莊含柳一個側踢，白皙修長的小腿撞在夜梟的肚子上。
「呃——」夜梟慘叫一聲，痛得蜷縮成了一團。
「沒事……沒事……」杜文昌摸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臉，又抬起頭，微笑著說：「肖金主，有你這個誘餌，別說崔青玉了，沒準能把李虎引來。」
「他要真和李虎有關係……」莊含柳沉沉地說：「死路一條！」
「有，絕對有。」杜文昌斬釘截鐵。
「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莊含柳捏著拳頭，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雖然我根本不認識李天子，也和他沒什麼仇……但屠手那麼多人都想他死，想必一定是個很好玩的人吧？」
說著，眼睛裡還閃爍出興奮的光。
「……好不好玩不知道，但肯定是極其兇殘！」杜文昌適時地提醒道：「據我所知，謝百川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嗯，李天子確實承認了這件事，之前公開宣布是他殺死謝百川的……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莊含柳愈發期待起來，一雙眼睛都因此亮晶晶的。
「……還，還是別讓他來了吧？」杜文昌皺起眉頭。
「來唄，和李虎一起來！」莊含柳微笑著，不知想到什麼，臉頰都微微發紅了，眼波如同流水蜿蜒，「我嫁過好幾個丈夫，無一例外都死掉了！算命的說我天生克夫，得找個命硬的丈夫！李天子那樣的人，命應該很硬吧？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有誕下一兒半女，直接嫁給李天子的話，就一步到位，連兒子都有了……當然，前提是李天子命夠硬！不然嫁過去幾天又掛掉了……」
「莊域主！」杜文昌忍不住打斷她，畢竟這種想法太危險了。
可惜莊含柳像沒聽到一樣，還在嘟嘟囔囔地說著：「應該很硬吧？那可是李天子啊，絕對很硬，硬的不行了……」
「莊域主！」杜文昌再次說道：「李天子如果真的來了，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是嗎？那我可要期待一下！」莊含柳顯然不在乎，還笑嘻嘻地說道：「杜先生，你在這裡呆著，我出去轉一轉，看李天子來了沒有！」
「莊域主，危險！」
「不危險！他會迷上我的！」
一襲紅裙的女人徑直奔出門去，身邊一個衛兵也沒有帶。
「屠手的人是不是都不正常？」杜文昌咬著牙，對這一幕萬般無奈，「李天子會看上你？簡直是做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