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相繼倒了下去，就躺在易勝的身邊，恰好圍了一個圓圈，甚至隱隱有點心形的意思，尤其沾染上點點鮮血以後就更像了。
連死去都是愛他的形狀！
「是你們虎出山幹掉的啊，和我可沒關係！」駱朝陽看向四周茂盛的草叢。
雖然他什麼都看不到，但知道虎出山的眾人就在周圍埋伏。
無人答話。
所有人都暗暗心驚。
「總得派個代表來跟我說話吧……好歹幫你們殺了一個金主！」駱朝陽微微皺眉。
「和我說吧！」某個方向，吳凡自草叢間站了起來。
別看他平時很慫，但到這時候……
舍他其誰！
虎出山資歷最深的元老之一，誰不得叫一聲凡哥！
「哦，吳凡是吧？」駱朝陽上下看了看他。
「是我！」吳凡點頭。
「李虎呢？」駱朝陽又問道。
「沒來，有什麼話和我說吧。」平時一個小流氓舉刀，都能把他嚇得抱頭鼠竄，這會兒在一個域主面前，卻展現出沉穩大氣的一面來。
幾十米外，我仍扛著RPG火箭筒，使用瞄準鏡死死盯著駱朝陽。
哪怕他已殺死易勝，我也不能完全信任。
「嘿，還挺謹慎……」駱朝陽笑了笑，又呼了一口氣，才緩緩道：「你們在G省藏著，我可以不聞不問，但別給我惹事，明白沒有？」
「……你以什麼身份跟我們說這番話？」吳凡反問。
「嗯……」駱朝陽稍想了想，說：「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吧！李天子曾經是我的好大哥，雖然後面不來往了，但是……感情總還有一點吧！」
說到這裡，他又咂了下嘴：「但李天子和屠手作對，我是真的沒轍！我不可能背叛屠手，也不可能幫著你們！所以，差不多就得了，只要不是鬧得特別大，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鬧得上面都知道了，還讓我來制裁你們，那就只能對不起了！」
駱朝陽看向吳凡：「我說的夠清楚沒？」
「不清楚。」吳凡搖了搖頭：「什麼叫鬧的特別大，殺死一個金主算嗎？」
「……怎麼不算呢？」駱朝陽輕輕地嘆著氣，還微微晃了兩下腦袋：「只能說，努力幫你們遮掩吧！易勝的死，必須是最後一個，否則我就壓不住了，連上面都會覺得我是廢物！」
「那我就明白了，感謝！」吳凡終於點了點頭。
「嗯，那就這樣，你們都消停點，別再給我找事了啊！」駱朝陽伸手搭上軟梯，在眾人的視線里越升越高，最終返回到空中的武裝直升機里。
「隆隆隆——」
直升機漸漸遠去，最終徹底消失在了空中。
眾人這才紛紛站起、走出。
但我並未跟著出去，因為其中除了吳凡、阿發等骨幹成員，還有不少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馬仔，不可能讓他們知道G省金主崔青玉和虎出山首領李虎是同一人。
「凡哥，你明白啥了？」曾小寶問。
「啥也沒明白，他說了等於沒說。」吳凡搖了搖頭。
「那你剛才點什麼頭！」曾小寶有點急眼。
「他模稜兩可，我也模稜兩可唄！」吳凡說道：「這人是想兩邊討好，既不招惹李天子，又不得罪虎出山，跟這和稀泥吶！反正大致意思就是，會儘量幫咱們遮著點，如果遮不住了，也會刀戈相向！總之，金主是肯定不能殺了。」
「還得是凡哥，理解的夠透徹！」曾小寶感嘆道。
「行了，都散了吧，留一部分人在現場清理屍體就行……」吳凡擺著手，繼續扮演著二當家的角色。
……
我將RPG火箭筒和幾枚火箭彈收起，回到了琥夢酒店，將東西藏在這。
吳凡分析的一點沒錯，駱朝陽就是個中立派，兩邊都不想得罪。
但也確實值得「謝謝」這兩個字，起碼是實打實幫我們遮掩了。
離開琥夢酒店，回到我的農場，便接到了駱朝陽的電話。
「哎，駱域主。」我接起來。
「易勝死了，這事你知道麼？」駱朝陽劈頭蓋臉地問。
「……剛知道，好像是虎出山乾的？我還沒有調查清楚，所以就沒匯報。」我說。
「就是虎出山乾的！」駱朝陽咬牙切齒，即便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竟然連易勝都敢殺，我肯定饒不了他們！誰殺的易勝，我扒了誰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全家女性都賣到窯子裡去！別覺得我在開玩笑，我在東南亞那邊跟人合股開了個最大的風俗場所！」
「……」我心情極其複雜地說：「駱域主，我幫您查！」
「不用。」駱朝陽幽幽地道：「虎出山太兇殘了，那就是一群沒有人性的東西，說是殺人機器也不為過，更何況後面還站著李天子！你鬥不過他們，千萬不要自找麻煩，我來處理就好。」
「……哦，行。」我答應下來。
「嗯，還有個事。」駱朝陽繼續道：「F省那邊沒了金主，香主也沒有了……你代管一下子，選出個香主和金主來。」
「……行！」我的精神頭一下就上來了。
湯志新和易勝剛死的時候，我就琢磨著怎麼把這兩個位置給拿到手，結果駱朝陽就伸過來這麼一把梯子，簡直就是想睡覺遞枕頭、想吃冰下雹子了。
「嗯，你和田商一起，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F省的金主和香主選出來。」
「……田商？」
「對，海N省的金主，你倆搭配一下，速度要快一些。」
「……行，我知道了，聯繫方式給我一下。」我嘴上雲淡風輕，實則憂心忡忡，有另一位金主參與的話，想再作弊顯然是有點困難了。
掛了電話，我稍稍想了一下，便給田商打過去電話。
「哎，田金主，我是崔青玉！」電話撥通，我便笑呵呵說。
「崔金主好啊，駱域主跟我說了，咱們直接在F省見面吧？」田商語氣豪邁，聽上去是個性格爽朗的人。
「你先來G省吧，先跟我匯合了，再一起去F省！你這大老遠來一趟，不得讓我好好招待一下你啊？」
「呵呵，那行，我去G省找你。」
確定他落地的時間和地點後，我便掛了電話，給王坤打過去。
「哎，坤哥，忙啥呢？」
「呵呵，有事說事，別套近乎，誰是你哥？就我這個年紀，當你叔都綽綽有餘了知道吧？我和李天子是一輩的！」
「……雷子的腿不是好了嗎，這事你應該知道吧？現在F省的香主和金主騰出來了，本來想讓你上，現在看看算了，還是叫別人上……」我嘆著氣。
「哥！你是我哥，我親大哥！」王坤瞬間就急眼了：「我這舊疾好幾年了，女人都鄙視我，幾分鐘就沒力氣了……要是真能治好，叫你爹都行啊！」
「坤哥！」開夠了玩笑，我才認認真真地說：「這次是個機會，但同時也有點麻煩，不會像雷子那麼順利……你必須聽我話，一步都不能走錯，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沒毛病老鐵，你就是讓我吃屎，我也一股子扎糞坑裡去！」王坤豪言壯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