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確實輸了。→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扳倒杜文昌，公孫舉是唯一有希望打開的那個口子。
但是現在公孫舉死了，死於自殺。
寧肯自己死，也不願意出賣杜文昌，這他媽是一種什麼樣的革命情感？！
我們都很無語，非常無語。
杜文昌大笑著離開了，還帶走了公孫舉的家人。
杜文昌，我們攔不住，那可是副省級。
公孫舉的家人，也沒什麼留下的必要。
公孫舉都死了，綁來威脅誰呢？
杜文昌？
搭理我們才怪！
「李虎，夜梟，咱們山不轉水轉，只要你們還在夏北這個地方，有朝一日肯定能再見面一較高下！」臨走前，杜文昌咬牙切齒，顯然對我們恨之入骨。
我們一眾人坐在荒草里，面面相覷。
「總有一种放虎歸山的感覺……」夜梟輕輕地撓著頭。
「肯定是啊，他那種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跟咱們不死不休！」我也輕輕地揉著太陽穴。
但是沒有辦法，杜文昌已經走了，前往冀省去赴任了。
搞得之前在送別宴上，說杜文昌一定進監獄的喬啟勝都成了小丑——他那麼做，確實是故意給杜文昌製造焦慮，讓其猜到公孫舉出來了，不得不親自趕到現場——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喬啟勝非常無語，在電話里問我：「怎麼就死了的？怎麼就走了的？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世界上沒有萬無一失的事，就連諸葛亮也有揮淚斬馬謖的時候！
解釋清楚以後，喬啟勝嘆著氣說：「都已經從刑床上下來了，對生的渴望肯定達到極限，誰能想到還會自殺？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以後儘量別去冀省就行。」
也只能這樣了。
杜文昌雖然沒有落網，但終究是離開了S省，暫時威脅不到我們了。
柯玉書得知這件事後，也特意打來電話安撫，說能搞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我問他下一步打算怎麼辦，他說：「先不管杜文昌了，暫時影響不了咱們……第一，老富給你送過去，你的案子能重審了；第二，完事以後，咱們開拔夏東，你母親的事情要繼續查，夏東那個域主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指使。」
「……還有嗎？」我咬緊牙。
「肯定有。」柯玉書斬釘截鐵地說：「幾個域主，也想對付你爸，簡直開國際玩笑，他們給李天子提鞋都不配！之前我想調到S省，被杜文昌給阻攔了，這次去夏東就沒阻礙了！你母親的事情，必須一查到底！」
「……柯先生，謝謝！」我有點心潮澎湃起來。
「不用謝，不止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柯玉書沉沉地說：「我一直想對付屠手，但不知道切入點在哪裡，你母親的事情正好是個機會，省得咱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沒準還能得到你父親的幫助，算是一舉兩得了……你為報仇，我為屠手，咱們殊途同歸。」
「……」我沉默著。
「覺得我有點利用你的意思是不是？」柯玉書笑著說道：「最開始決定啟用你，除了梁雲澤等人的力薦外，還因為我調查過你的底細，發現你是李天子的兒子時……我承認，自己確實挺驚喜的！你父親在屠手稱得上是個傳奇，一部分人奉若神明，一部分恨之入骨，我有強烈的直覺，在摧毀屠手這件事上，你父親一定能幫上我的大忙……你要是覺得不舒服……」
「沒有。」我打斷他，說：「挺好的，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標，這是志同道合、互惠互利。」
「就算沒有你爸，我也一樣會用你，因為你真的很靠譜、很能幹！」柯玉書呼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就這樣，處理完老富的事，就跟我到夏東去吧。」
「好！」我的胸中一片開闊，對未來也充滿了希望。
還是那句話。
我媽的事，我會管到底的，將背後的一連串人都挖出來！
……
深市。
柯玉書放下電話，認認真真地寫著調任申請書，多方面的關係早就被他打通，趕赴夏東已經板上釘釘。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怎麼連門都不知道敲……」以為是秘書或者助理，柯玉書有些不悅地抬起頭，卻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一襲黑色風衣，面上帶著和煦的笑，整個人看上去又神秘又親和。
「你是誰，怎麼進來這的？」柯玉書皺起眉頭。
陌生人到訪，沒有他的批准不能進來，門外會有無數人將其攔住的。
「你的秘書和助理都被我打暈了……因為咱倆見面，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說道：「介紹一下，我叫魏京。」
「……什麼事？」柯玉書的面色嚴肅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李天子身邊的心腹之一！
「有關李虎的事。」魏京把門關上，從門口拖了支椅子走過來，直接坐在了柯玉書辦公桌的對面。
……
S省，C市。
我回來了，虎出山的人也回來了。
老富，也被押解回公安局。
老富最初在花城落網，後來被秦俊傑帶到深市，全程秘密、嚴格監管，沒有出過任何問題。
老富的嘴巴很緊，沒說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也拒不交代自己的任何罪證和問題。
但秦俊傑還是抽絲剝繭，查到了他不少犯罪的證據，判他死刑是輕輕鬆鬆的。
案子已經移交給了C市，現在就等手續完成以後提起公訴，一個是還我清白，一個是給予他應有的刑罰。
喬啟勝都是自己人了，各方面自然一路綠燈，三天之後就能判了。
我和虎出山的眾人早早到了C市等著，周海自然也一路相隨。
眾人回到老家別提多開心了，故地重遊了好多地方，也少不了吃喝玩樂。
案子重審的前一夜，我們在某個酒吧正嗨，鮑光耀突然走了過來。
這傢伙消息還蠻靈通，知道我跟周海和好了，這次回來也辦了不少大事，第一時間就趕來問候我，見到我們以後還做出無比激動的模樣。
「李虎！」
「王坤！」
「阿巫！」
「吳凡……」
鮑光耀極其熱情，跟這個擁抱，跟那個握手，搞得好像跟我們很熟似的。
大家其實不待見他。
當初我們集體被公孫舉針對的時候，所有人都寧死不屈，就他一轉身叛變了，成了舉天集團的人。
但他現在是周海的人了，大家也不好意思甩臉子，只能「嗯嗯啊啊」地附和著。
只有我毫不客氣地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咋了麼……」鮑光耀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是自己第一個挨打。
我一動手，眾人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衝上去，圍著鮑光耀就是一頓狠狠地拳打腳踢。
「好了好了，不要打了……」周海知道我們為啥生氣，但也不能不攔，只好勸勸這個，拉拉那個。
大家還是給周海面子，小小的收拾他一頓後就住手了。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鮑光耀趴在地上，痛苦地扭來扭去，其實內心無比暗爽，當初可是背叛過我們的，就挨這一頓打已經相當划算了。